陈浮到京城火车站出站口,给苏筝发了条信息:我在出站口等。
隔了五分钟左右,苏筝还是没有回复。
陈浮就拨打了她的手机号。她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陈浮料想应该是手机没电了。
他问了一下出站口的工作人员,被告知这列火车晚点了一个小时,还有将近二十分钟才能到站。
这年代,火车不晚点大概是例外。
恰在此时,黄枝丫打过电话来,说是中午还是定在华清大学甲所,包间号116;闻老师和苏思源都能到。
陈浮说,好的,那就甲所。我这边就我和苏筝两人。
挂了电话,又等了几分钟,才看见苏筝拉着行李箱出来。
陈浮站在栅栏外,边招手边大声喊:苏筝,苏筝,这边!
苏筝看到他果真在这里,很高兴,过来就挎在他胳膊上,说,手机没电了,想给你发条晚点的信息都没来得及。
陈浮说,不碍事。不晚点,我都不习惯。没吃东西吧?
苏筝说,在火车上吃了碗泡面,不饿。现在去哪里?
陈浮说,先去酒店吧。一会我们再打车去华清大学和那几位汇合。
苏筝说,正好。这趟火车又脏又臭,我都感觉身上沾了味道。到酒店洗个澡。
陈浮帮她拉着行李箱。
苏筝仍是挽着他的胳膊。
陈浮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觉得很亲切。经历过诸多尘事,陈浮越来越觉得人与人之间亲近一些是很难得的事。
你头发又长了哦。陈浮说。
特意留的。还做两个拉直。好看吗?
挺好看。
我觉着也是。我妈还批我这是啥头。老年人眼光不行。
恐怕你太美,被人拐跑。
哈哈,我现在已经被人拐到京城来了。
等你安定下来,把你妈接来看看,你被拐后的生活。
有这个打算。对了,住哪里啊?
今天就先住酒店吧。我想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或者,实在不行,就租一套。不会让你流浪在外头。
哈哈,算你有良心。不过,买房子会不会太贵?
这个倒没什么。我从报纸上看过,房价还不高。先买一套三室一厅,或者两套两室一厅。
多少钱?
大概六七十万吧。
哇,这么多啊。
得让你有安全感,大老远地投奔我而来。不能亏待。
你这老板还真是大方,厚道。
陈浮算了算,上次托陈一洲买的足彩中那二百多万,除了用来支付购买huaxiaren的股权,还有剩余,应该能够买到一百多平的住房。
到了酒店,陈浮本来想让苏筝到水儿住过的820房间。
水儿和董婕离开时,董婕却是把房卡带走了。
陈浮说,要不我到前台再开一个房间吧。
苏筝说,不用。太浪费钱了。我到你房间吧。等你朋友忙完,把房卡送来,不耽误晚上住就行。
陈浮点点头。
到了陈浮房间,苏筝把行李箱打开。
这么大一个行李箱,除了几个塑料袋装了苏筝换洗的衣服,都是扒鸡。
陈浮说,你可真行。带了这么多扒鸡,还在车上吃泡面。有福不享啊!
苏筝说,我从小吃扒鸡长大,你放在我嘴边,我都不想张口。
陈浮说,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苏筝说,你还是吃得少。你要是想吃,先拆一袋自己吃,我去洗澡。
陈浮说,我却是挺馋。你去吧。
苏筝说,你要是想上卫生间,也快点。省得一会催我。我洗澡比较慢。
陈浮说,没事,你慢慢洗。我不上。如果需要帮忙,喊我。
苏筝脸一红,说,去你的。把眼镜给你摔了。
苏筝进去不久,里面就是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
陈浮给董婕发了条短信:董婕,时间宽裕的时候,把房卡放在前台。
然后,他又打开电子邮箱。
贝蒂已经做了回复。
DearDavid,
Thanksforyourtimelyemail.Beforeyouremail,Itriedtotelephoneyoubydialingyourdormnumbers,butitdidnotwork.IwasterriblyworriedsinceIhadnoothereffectiveandefficientwaytogetintouchwithyou.
Now,IamRelaxed!Youwriteemailsandhaveamobilephone.Ibelievewecanhavemoreexchangesofideaswithfewerproblems.
MyteamandIappreciatethatyouhavedecidedthesitewherewewilldoIELTSintheCapital.WebelieveitisaproperplaceNowandinthefuture.WewillvisititinDecember.Buttheaccuratedatehasnotbeendecided.Iwilltellyouthescheduleonceitisset.
Couldyoutellmesomethingaboutteambuildingconditions?
Lookforwardtoyourreplyandmeetingyou
Betty
贝蒂说她曾往宿舍打过电话,没有打通。陈浮想,这可能是宿舍电话比较特殊,国外长途打进来受限制,也可能是贝蒂打电话时,宿舍电话线拔掉了。
至于团队建设,现在核心工作人员已经到位。他还是相信闻老师能加入进来,现在缺少的是细节性沟通。
于是,他并没有立刻回复贝蒂,等和闻老师谈完,明确各人分工和职责之后,再和贝蒂详细沟通。
让他欣慰的是,贝蒂果然遵守契约,并没有问题做什么事,花了多少钱之类的问题。
董婕还是没哟回信息。那她应该是在排练中。进了节目组,便没有了正常的周末和作息时间,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不易之处。
哎呀,这是什么呀!苏筝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怎么了?没事吧?陈浮大声问。
啊,没事,没事。我马上洗完了。苏筝隔着厚厚的浴室门说。
陈浮突然想到,苏筝该不是摸到他换下来的下衣吧。
那件衣服他明明包裹好,放在吹风机下面一层的备用抽屉。
过了一会儿,苏筝从浴室里出来,看了陈浮一眼。那眼神有点羞涩。
怎么了啊?陈浮问。
没事。苏筝脸红了。
陈浮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那样。
他借口去卫生间,到里面一看,苏筝已经给他洗干净,并挂在衣服撑上了。
这次,陈浮脸红了。人家也是黄花大闺女啊。
别不好意思,成年人了。陈浮出来后,苏筝对他说。
嘿嘿,实在不好意思。我藏的够严实了。陈浮说。
这有什么好藏的。懒惰吧。苏筝说。
归根结底就是懒。谢谢你啊!陈浮说。
陈浮有一次领略了苏筝的大方。
没事。举手之劳。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吧,如果你都收拾好了。
我可以了。
头发不用再吹吗?
不用。现在是多半干了。老吹头发不好。我一项是自然干。
这习惯挺好。我也不大用。
今天上午几个人呢?我还有点紧张。
算上你我,共五人。我给你先说一下基本情况,你好有个印象。不过,不用紧张。以后都是同事。
话是这样说。但是,人家可都是在京城上学。我来自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咱俩一样啊,都是来自小地方。大城市都是让来自小地方的人占领和征服的。咱们比他们也不差,还吃苦耐劳,重情重义。
有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说吧,他们都是什么情况。
两个女孩,都是华清大学的大二学生,一个叫黄枝丫,家是四川的;一个叫苏思源,也是咱们齐鲁大地的;还有一个,我目前还没见过,是人大附中的老师。都是学校出来的,没那么多弯弯绕,不用担心。
都是美女?
不是,闻老师是男的。
培训类工作我从来没有做过。这和我做销售差别比较大,不知能不能做好呢。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工作积极负责,又很有耐心,人也年轻,学习能力强,又不让你讲课,能胜任呢。我真是觉得你非常合适,才鼓动你辞职的。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一定会做好的。那我的情况你给你他们说过吗?
我告诉过黄枝丫,估计苏思源也知道。你也不问问待遇啊?
待遇我倒是不在乎。反正是响应你的号召来的,有吃有住,有点零花钱就行。我也不想钱多少的问题。能在一起做点有前途的事情,总比我在省城那样机械重复,看不到未来要强很多。
看来你还是有理想的。
理想谁都有。就是大小长远的问题。当然,我个人认为,无论怎样,都得先生存下来。
这叫脚踏实地,仰望星空。
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我就是这样的人。会踏实做事,诚实做人。
从你送BP机到海滨市,我就认定你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人很诚挚。
哈哈,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这本来就是值得骄傲的。嘿嘿。
苏筝点点头,又吁了口气,说了句,光脚不怕穿鞋的。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