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大臣忍不住学嘉康帝的样子,猛抽嘴角。
亏得定王妃只是一介女子,而且不常上朝,要不然的话,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只要有定王妃在的地方,他们都可以做好闭嘴的准备了。
“倒是个苦命的女子。”众大臣备受陆凝眸打击的样子,让嘉康帝的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
果然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功夫不到家,而是陆凝眸太奇葩,她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这么想着,嘉康帝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看着陆凝眸时眸光格外柔良的慕风堂,若不是为了维护皇室威仪,嘉康帝都想忘记规矩教条,在朝堂之上翻几个白眼出来了。
“当真是荒唐。”齐王摇了摇头,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哑娘。
难怪这个奴才会把身家性命都掏给了陆凝眸,遇上那么一个男人,再遇到陆凝眸,对这个奴才来说简直就是救赎。
“?”不甘当壁画的陆碧珠拧着眉毛,看着金銮殿是如何成为陆凝眸的一言堂,不高兴地侧了侧脸,然后眼里就打了两个问号。
陆碧珠看到跪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彭淮冷汗直冒,都快要把脑袋埋到裤档里去了。
看着彭淮一副恨不得地上可以马上出现一个洞,可以让他钻的样子,陆碧珠越发觉得奇怪了。
一般人会做贼心虚,但以她的了解,彭淮是那种做了贼还比受害人更理直气壮的怪人。
既是如此,彭淮为何会露出这种狼狈心虚又害怕的模样来。
彭淮根本就不敢再东张西望,呼吸微急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当所有人都在同情哑娘的时候,唯有彭淮害怕地想逃走,远离这个曾让他渴望不已、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现在对他来说,此处不是他此生的天堂,而是他的恶梦,如坠入的地狱!
本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哑娘,彭淮也是极为好奇,想要一见真容。
彭淮甚至在想,这个哑娘只是定王府的一个奴才,就算哑娘得了封赏,也改变不了她奴才的出生。
他好歹也算是贡献了残方,对定王妃也有那么一点恩情吧。
等到他好好跟皇上反应一下想要再入朝为官的心愿,到时候,他倒是可以求娶这位哑娘。
他都不嫌弃哑娘,定王妃想来也不会拒绝自己才是。
可是当定王妃说起哑娘的身世时,彭淮的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听到最初的几句话,彭淮就有一种特别耳熟的感觉,总觉得对哑娘的经验特别熟悉。
再听到后来,彭淮就开始流冷汗,哑娘所受的待遇与他当初虐待原配施娟华时的一模一样。
天底下,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彭淮不敢回头看那个跪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他前段日子想念想寻回的原配。
就冲众大人对哑娘的同情,彭淮也知道自己完了。
一个与施娟华有着相同经历,又正巧有他百寻不得的时疫方子,这个哑娘不是他那个失踪半年的原配又会是谁?!
忆起定王妃想请皇上下旨,赐他们二人和离,彭淮就吓得有些跪不住了。
“皇上,臣妇只想替哑娘求两个愿,一,让她与那个男人和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甘。二,哑娘到底是嫁过人,而且受过伤,所以臣妇希望皇上可以赐哑娘四品令人。”
陆凝眸胆大,就没有她想到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
“四品令人?”
听到这个封号,有些大臣忍不住变了脸色,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家的妇人正妻也未必有封号,而且为什么不是九品孺人,八品端人,非要四品的令人这么高,不就是一个家奴吗?
难不成,这奴才是因为出自于定王府,所以一封就封这么高?
别人不明白,彭淮在听到四品令人时,就彻底明白了。
当初他在京都城当官儿的时候,乃是从四品知府,施娟华得的是正四品在令人,换而言之,还压了当初的他一头呢。
彭淮完全知道,为什么定王妃会给自己的原配求这么一个品封。
“皇上,直接下旨吧,反正当事人都在场,也免得麻烦。”不给彭淮半点挽回的机会,陆凝眸还点出了他与哑娘的关系。
“当事人都在?”嘉康帝的眸光一转:“定王妃的意思是,哑娘的丈夫也在这儿?”
“这,谁啊?”
谁是那个倒霉鬼?
“不清楚啊。”
大家都是熟知的同僚,对方的原配是谁,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而且谁府中没有几个宠爱的小妾,但是让小妾爬到正妻的头上,甚至让正妻反为奴为婢的伺候着,这种糊涂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做。
“彭淮,你这是怎么了?”女子清亮胆大的声音这个时候直接盖过了群臣的议论。
已经恨不得化为一道青烟直接消失的彭淮在陆碧珠的这一声唤下,恼恨的脸紫红一片。
看着彭淮的那张脸,所有人都替彭淮难受。
本来大家还不明白,哑娘的丈夫到底是谁,为什么定王妃又非要给哑娘求一个四品令人的位置。
可看到彭淮的脸后,所有人都明白了,之前若说还有人心中有所不平,那么现在绝对就没有了。
彭淮本是从四品的知府,哑娘对朝廷对天朝国有功,本就该封成从四品的令人,现在是从四品变成正四品,问题倒也不大,最主要的是哑娘得有这个资格。
向来喜欢充当卫道士的彭淮在大半年前,闹出了怎样的笑话,大臣们又不是不知道。
就照定王妃刚才说的话,所有的情况不是都对上了吗?
“原来如此。”嘉康帝看着彭淮的眉色一冷,声音变得清冷不少:“朕记得当初定王妃寻上门的时候,彭淮曾指着府内一个年轻女子叫夫人?这么说来,彭淮你早就不把哑娘当妻。既然你们夫妻二人早就貌分神离,朕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不,皇上,不是的,草民,草民当初是昏了头,草民色令智昏才会做下此糊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