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店里,一位40来岁穿着很简单的妇女迎了上来,在看清季子言的脸后,她高兴地提高嗓门:“哟,是阿言,今天有空来店里了,这位小姐是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
“将阿姨,你就说实话吧,其实我知道萱萱长得很普通,勉强算得上三观正而已。”季子言很不客气当着去别人面损了我一通,然后有着这位将阿姨把我们带到最里面的一张餐桌,刚一坐下,季子言的嘴便开始甜了起来:“将阿姨,这么久没见,你可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用的什么护肤品啊,说来听听,我好介绍给我妈。”
“你呀,越来越嘴甜,是跟交了女朋友的关系吧。”将阿姨看了他一眼,嗔怪着:“今天还是老规矩吗?”
“不,今天要麻辣锅。”季子言点头,然后将阿姨表情诧异了一下,随即明了地退开。
我看了眼将阿姨,并没过多在意她的表情变化,只是拿出盒子里的纸巾,边擦桌子边忿忿地道:“季子言,你太不公平了,搞人种歧视,凭什么我长得面前三观正,到将阿姨那里就是越来越年轻。”
“哦,你这算是吃醋了吗?”他挑着眉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我吃醋,怎么可能,我只是不爽你对我的歧视!”而且这将阿姨好像还和他很熟的样子,以后万一在大街上遇到了得多尴尬啊,好吧,其实是我多想了。
不过我的这一举动好像取悦到他,他连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唉,这么低调的歧视都被你发现了,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早日收了我,见识一下我是怎么高调的歧视,因为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其实刚才我想了想,我三观的确挺正的,谢谢你真相。”我瞅了瞅他,感觉到我们四目相对的目光开始兹兹冒着火光,赶紧地移开,然后就看见服务员端着锅子过来了,我闻到了飘香四溢:“季子言,好像味道不错哦!”
“那当然,我可不是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的。”他拿出那双早就放在一旁的勺子,开始帮我打油碟,跟吃火锅有点类似。
我也没再接过他的话,因为我总觉得这话里面影射了另一种含义,不去细想,直接忽视了。
油碟打好后,我取出包装好的筷子,开始迫不及待,夹了一块鱼片涮过后放嘴里,嫩得入口即化,麻辣地感觉阵阵袭来:“好吃。”我伸出向他手指比了一个赞,见得到了夸奖,他也开始安心的吃起来,可我总觉得他之前的表情有点紧张,是怕这水煮鱼不对我胃口吗?
因为我急着还要回医院看小阮,所以并没在吃上面花太多时间,短短40分钟便足已,我和季子言向将阿姨告辞,并在她的盛情邀约下,答应下次来让她请客,“那我一定不客气,会提早把肚子腾空了过来。”我笑着对她说。
临走前,将阿姨和季子言单独说了会话,因为距离关系,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倒是抓住了几个重要词汇‘前女友’‘珍惜’‘幸福’,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怎么了解他,所以在他说‘我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能死皮赖脸勾搭。我想,他是受过什么情伤吧,所以将阿姨才会说到珍惜、幸福这两个词。
看着他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很长,和我的互相平行着,顿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贴切,就好像我们两个只能是平行线,永远没有交叉点的各自前行。
走在我前面的季子言突然停步,我差点撞上了他,他双手插进裤带里慢慢转身,然后凝神看着我,“萱萱,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吃水煮鱼吗?”
额......不是因为你想吃吗?我皱着眉头看他。
然后他听见说:“萱萱,我是想告诉你,我不仅能够陪你吃西餐品红酒,也能到小餐馆吃着普通的家常味道,就好像今天,我明明不能吃辣,却陪你吃光整整四斤的麻辣水煮鱼,今天果然是适合进医院的节奏。”
“其实,我要的不多,一个心爱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可我只是希望那个女人是你,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这算是正式表白吗?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神,想逃,却不知不觉被吸引进去。
好一会儿,我才压抑着胸口,对他说:“季子言,我并不好,还很容易三心二意,还爱发小脾气,还爱斤斤计较......其实我可以允许你追我,可是却害怕到最后自己什么也不能给你,做人最怕的,难道不是欠人情债吗?”
“将阿姨说,你很适合我,可我想说的是,我们两个都还蛮适合彼此的。”季子言拉起我的手,漫步在人群熙攘的马路上:“顾凌萱,你又不是石头可以不用那么铁石心肠的,而且我也没耐心滴水穿石。你只需要适当放开内心,而我只需要这样牵着你的手。”
他把我们俩紧握着的手贴近他胸前,炙热的男性体温透过手背,直接传到心里,季子言说:“我给你三心二意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心爱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我,那么这只手,我会放开。”
那么这只手,我会放开!
此时的我不亚于被雷劈中,大脑开始嗡嗡作响,他是有多爱我,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他,到底有多么地令人心疼,如果牵手,我怎么还能舍得放开,总有一天会爱上的吧!
“季子言,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就答应了吧,同时你既然赋予了我三心二意的权力,那我一定会充分利用的,你放心吧!”我凑过去吻了他的手背,算是烙上专属于我的印记。
“看来今天我会去洗手了。”
“啊?”我把视线从他手背上移开,疑惑地看着他。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吻,我怎么舍得洗?”他目光似水,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颊。
切,明明我都被你偷吻过好多次了,不过他刚才那样的温柔,怎么有片刻让我想到了卫景霖。
讨厌,开始头痛了,要怎么和他说我和季子言开始交往的事情,明明他才是和我生命连接最紧密而那个人,不同的两个人,同样的没有进到内心最深处那个有琐的盒子,可我选择了季子言,而不是他,一定会很绝望吧,他会觉得,在我的心里他还没有季子言更有分量!
可是,他很重要,关于友情,关于亲情!
“季子言,我要怎么和卫景霖说啊?”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想着找帮手,可他并没有出声。
我好奇地转过头,却看到他咬紧牙关满头是汗,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难受捂着肚子。
“快停车,停车。”我焦急地大吼,然后他果真乖乖踩了刹车。
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来到他旁边,很严肃地问他:“季子言,我会开车,可是还没拿到驾照,你愿不愿意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出车祸,相信我会尽快把你送到医院。
他忍着胃痛下了车,腾出来的左手抚上我脸颊,惨白着嘴唇,很坚定地说:“把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