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峰,一座耸立的宫殿内。
紫云真人双手负立,双目眺望向远方的乌黑云层,脸色越发的阴鸷冰冷。
“掌教。”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嗖地一声啸风刮过,一道人影骤然地出现在另一侧。
此人的道髻上插着一柄白玉簪,脸颊瘦削,一袭藏青色道袍如同是被骨架支撑一般。
他纵使没有刻意地显露气息,但还是有散发出强大的波动。
来者赫然是太虚宗的大长老,云游道人。
“出什么事了?”
紫云真人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问道。
“这段时间,咱们的修士外出搜刮幼童,可却莫名奇妙地被盯上了,一些长老还多次出手抹杀掉跟踪的人。”
云游道人说。
“唔,有这事?”
紫云真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挑眉问道。
换作以前,每次派出的修士都能确保完成数量,而且行踪极其地隐秘,再加上这几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安全的才对,怎么会出现被跟踪的结果?
难不成,他们做的事,被某个势力发觉到了?
“千真万确,据回来的长老说,对方的跟踪技巧十分高超,还有特殊的法门遁隐,在出手灭杀的时候,还差点让对方逃脱了。”
云游道人眼神冰寒,冷冷地道。
对于这一说法,他的内心涌现出不妙之意。
看来,是真的有势力特地盯上太虚宗了。
“嗯,我知道了,咱们的资源还用剩下多少?”紫云真人道。
“通过这几年的消耗,现在已经不到一成了,在过不久门派的储蓄就要见底。”
云游道人说。
在此期间,他们疯狂地打造出金丹境强者,没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如今全部的长老和弟子都接受了邪功。
可以这么说,整个太虚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修聚集地。
“时间过去的还真快,咱们对外掠夺的资源在这样的消耗下,即便是一座大山都要被挖空了。”
紫云真人道:“筹备到现在,是时候开始对外开展行动了。”
他的眼神杀意凛然,胸腔内充斥着一股滔天的野心。
自从兽潮爆发以后,就隐忍到现在。
外界的愤骂声一概不理,闷声大搞邪功,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将来能横扫天下,绝对地巩固太虚宗的霸主地位!
如今,是时候了。
云游道人残忍地一笑,他知道接下来门派要对外疯狂地扩张征战了。
等了那么久,是时候让这世人迎接最大的黑暗。
“灵剑阁,道法门,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张氏一族……”
紫云真人大袖一挥,冷声喝道:“到时都得死!”
筹备酝酿到现在,他有绝对的自信能进行全面碾压。
这一刻,终于到来。
外界的人们绝对想象不到,太虚宗目前有多少位金丹修士存在。
这将是一个压倒性的力量。
“这几年放弃了太多的资源矿场,你马上召集所有的长老和弟子,规划好全部的进攻路线。”
紫云真人阴声道:“这一次就用最有力的出击,让那些忘记伤疤的势力再度回想起,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好,我这就去办。”
云游道人点了点头,身形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轰轰……
乌黑阴沉的天空,时而响起令人心悸的闷雷,划过一道道红色的闪电。
这个充满恐怖氛围的门派,将爆发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攻势。
这一次,将蔓延到整个青云州。
……………………
淮南郡。
这里城池密集,放眼望去满是高耸的建筑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其中多面环山,物产资源丰富,光是灵脉就多达两百条,早已被各方家族把持占领。
但最普遍的,还是这开满各种珍稀的灵药,是目前为止青云州数一数二的药材输出地。
由于兽潮过后的经济复苏,淮南郡凭借着当地的资源优势,在这几年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要说在青云州当城主,哪里油水最好捞,众所周知定然属这淮南郡!
不过,这个地方还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早在二十几年前,一个顶尖势力派出多艘飞舟强硬地进驻,大肆地掠夺了无数的修炼资源,引起各方怨声载道。
很多修士奋起反击,却都被狠狠地镇杀当场。
所有的城主,惊惧于其门派的强大,愣是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原本家族之间的制衡,宛如一张脆弱的薄纸,直接被一把锐刀捅破。
这个门派对于这大大小小的家族,仿若是洪水猛兽肆虐全郡,所到之处都是被搜刮惨淡。
这个现象,持续了好些年,最终以爆发兽潮而全面地撤回为收尾。
但这些年的亏损,导致很多家族青黄不接,落了个凄凉的下场。
好在,那个门派却不知的归于沉寂,没有在对外扩张。
而淮南郡这几年一经大举发展,渐渐地恢复不少元气,吸引很多外流前来。
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在遥远的天际,六艘飞舟裹挟着呼啸的劲风,化作一抹抹流光径直冲掠。
沿途的云层浓雾被尽皆地搅碎,泛起阵阵的涟漪。
船体上,站着一群群藏青色道袍的修士们,他们的目光投向前方,神情一片冰冷漠然。
这几年的潜修,导致很多长老和弟子们性情很不稳定,内心深处早就涌动着残暴的杀意。
眼下终于能继续地对外征战,在场的每个人都非常渴望。
然而不同的是,他们和前几年相比起来,变化都十分地巨大。
不仅修为和实力大举地增强,还连同这骨子的暴虐都一并地激发。
插在舟身一杆杆象征着太虚宗的旗帜,在狂风刮拂中猎猎作响。
这座曾经饱受剥削的淮南郡,即将迎来再度被支配的恐惧。
轰隆隆……
天边响起了如同闷雷的炸响,六艘飞舟一路疾速地穿梭,很快就来到了外围的一座城池边上。
“天啊,那是谁来了?!”
目睹到这几艘庞然大物的出现,几乎占据了眼前的整片天空。
底下的很多民众,都神情惊骇地望着,嘴里响起惊呼声。
他们明白,能乘坐这样的飞行载具,无一不是来自非常显赫的势力。
那么,这来者是谁呢?
在一座耸立的酒楼上。
原本在外层观赏风景,吃吃喝喝的一伙本土修士,当看到驶入城池的几艘飞舟后,脸色惊疑不定。
“是谁来了?”
一位修士疑惑地道,内心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另外一位中年男子定睛一看,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胸腔内跳动的心脏猛地加速。
“我……我看到……太虚宗的旗帜……”
他结巴地道。
此话一出,顿时死寂一片。
太虚宗,这三个字如同是一根利刃,插在淮南郡的心头上。
这几年经济复苏很是不错,本土家族的修士发展也开始有良好的效果。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
可很多人都知道,这座郡是在当时面临了何等艰难的光景。
太虚宗,犹如盘然大物死死地压在众人的肩上。
原以为可以选择忘记,但在见到这一幕后,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来了,他们又来了!
这五艘飞舟几乎以贴着建筑物的高度行驶着,沿途刮起阵阵浩荡的狂流,街道狼藉一片。
这一伙待在酒楼的修士们,当他们近距离地看到船体上,站立着一群群太虚宗修士后。
他们的脸色被吓得惨白,手脚一片冰凉,好似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
恐惧,这种曾经被支配过的恐惧。
又要回来了么……
城主府。
“禀报城主大人!”
在大厅内,响起了一道疾呼声。
一位慌慌张张的属下来到面前,神色不安地道。
坐在主椅上,一位留着白须的老人见状,语气冷喝到:“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说,究竟有什么事!”
这就是这一方城池的城主,在他的大厅里,正坐着几位当地有名望的家主。
他们这一同商量着未来几年的发展,关于矿场的劳工购买以及药材的利润分成。
现在,却被这城主的属下给打扰了。
一时间,这几人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城……城主大人,出……出大事了……”
属下焦急地道。
因为太过于惊恐,导致说话都不太利索。
“笑话!如今早没了兽潮,天下已然太平,这淮南郡又快速地发展,百姓安居乐业,哪来的大事发生!”
城主不屑地道。
另外几位当地的家主,点了点头。
“是……是……太……太……”
属下面露难色地道。
“太什么?本城主是看你的俸禄太高!你要是话再说不利索,这个月的俸禄就全没了!”
这位城主气急骂道。
见到这一幕,几位家主摇头笑了笑,不当回事的他们,竟开始私下地讨论。
“太什么!说啊!”
城主瞪着眼睛,呵斥道。
“是……是太虚宗!是太虚宗啊!”
属下叫嚷地道。
“什么?!太虚宗?!”
城主听到这话,吓得霍然站了起来,心底一片发凉。
而那几位正在讨论的家主,当听到这几个字后,蓦地怔在了当场。
很快,他们从各自的眼里,都看出了深深的恐惧。
“这怎么……可能……”
一位清瘦的家主喃喃地道。
他的嘴唇直哆嗦,放在椅干的手都在发抖。
当年的一幕幕,依然还历历在目,时至今日想起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看错了吧!!怎么可能!”
又一位家主不敢置信地道,看上去非常的激动。
“不是啊……是真的!他们来到咱的城池了!”那位属下战栗地道。
此话一出,空气如同是粘稠的混合物,堵塞在每个人的肺里。
让人窒息,让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