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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真相大白(1 / 1)

下令关上公堂大门的李宥,瞬间就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容。

而他一时气怒折断水卿卿的手,却是水卿卿的话刺中了他的痛处——

正是因为他与陈皇后双双背弃了当初对武宁公主许下的承诺,李宥内心深处一直隐隐不安着。

他内心虚伪,人前却要保持着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所以事事做到滴水不漏,就是怕被人识破他的虚伪与假面。

自然,他是不愿意听人再提及当初他承诺武宁公主的事。

说到底,做了亏心事的他,理亏,怕真的有报应!

然而,令李宥万万没想到的是,报应竟是来得这么快。

晋明帝乍然响起的怒喝,震得李宥心肝都差点裂了。

怎么可能,父皇不是在太后的慈宁宫么,怎么会出宫来这里——难道是自己耳鸣了么?

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劲厉的掌风朝他劈来,将他重重击飞,跌倒在地。

惊恐不已的李宥,慌乱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胆寒的晋明帝的怒容。

只是一眼,已是将李宥彻底震呆住了!

而晋明帝的突然现身,不但吓傻了李宥,其他人更是呆若木鸡。

从李宥突然出手折断水卿卿的手,再到晋明帝的出现,以及暴怒的梅子衿击飞李宥,京兆尹的公堂内,转息间,已是风云变色。

梅子衿击飞李宥后,转身就将因骨折剧痛堪堪要倒地的水卿卿搂进了怀里,并飞快的接过了她手里哇哇大哭的昀儿,万分心痛的抱进他的怀里。

看着从天而降般的晋明帝和梅子衿,痛到脸色惨白、额头直流冷汗的水卿卿,还以为是自己痛得狠了,产生的幻觉。

那怕梅子衿将她拥进怀里,她都不敢相信是他!

梅子衿看着她痛得冷汗直流的小脸,若不是顾忌着他是太子,梅子衿恨不得当场拔剑杀了李宥。

即便这样,一身凛然杀气的梅子衿,身上的气息还是太过吓人,竟是比晋明帝还让在场的人胆寒。

白凌薇也没想到梅子衿会突然从侧堂出来,一想到方才金大娘所说的话他皆有可能听到,刚刚因水卿卿手被折而解恨高兴的白凌薇,差点吓得晕厥过去。

之前,梅子衿在审讯她时,她与金嬷嬷她们一直咬紧牙关不愿意承认,而如今金大娘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本就恨她入骨的梅子衿会轻易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白凌薇面如死灰。而因晋明帝的突然出现,吓到呆傻的柳时尹,回过神来后,几乎是从堂首滚下来,领着众人冷汗潸潸的跪到了一脸铁青的晋明帝面前。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晋明帝眸光气恨的落在跪在脚下的李宥,尔后却是上前来到了水卿卿面前,看着她惨白大汗的小脸,对一脸杀气的梅子衿吩咐道:“快带她去后堂接骨。盛太医,别跪着了,赶紧帮郡主接骨止痛!”

梅子衿心里再恨,也比不过对水卿卿的担心心疼,只得压下心头的怒火,抱起水卿卿朝后堂大步而去。

回过神来的李宥,全身冰寒的跪在了晋明帝的面前,那怕不用抬头,他也能感受到父皇的勃然怒火。

一颗心如坠寒潭,从小到大,深受宠爱长大的李宥,第一次真正害怕起来了。

李宥跪在晋明帝面前慌乱道:“父皇,请听儿臣解释……”

可是,不等他把话说完,晋明帝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拂袖也去到后堂去看手腕被折断的水卿卿去了。

看着父皇甩袍而去,李宥的心越发的慌乱冰凉。

晋明帝没有让大家平身,所以在晋明帝走后,李宥只得带着大家继续跪在大堂里。

堂堂太子在京兆尹府被罚跪,更是与一众低下的贱民跪在一起,让高傲自负的李宥如何忍受?!

而最让李宥想不明白的却是,明明在太后慈宁宫的父皇为何会突然私服出现在这里?

他蓦然想到姗姗来迟的梅子衿,以及今日他‘乖乖’的听他的安排守在侧堂,李宥头皮一麻——难道那个时候他是去宫里请父皇去了么?

父皇竟是从堂审一开始就在了吗?!

越想,李宥越是胆颤,冷汗潸潸而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连忙打眼色让高名回宫去向陈皇后搬救兵……

后堂,水卿卿躲在床上,盛方接过京兆尹府官差送来的药箱,拿出绷带和伤药,准备帮水卿卿接骨。

接骨的过程是极痛的,盛方看着痛得大汗淋漓的水卿卿,拿出一块软木塞放进水卿卿嘴里,免得她呆会痛狠了咬到自己的舌头,心疼道:“郡主,接骨很痛,下官会尽量快些替郡主接好,还请郡主忍一忍……”

数九寒天,外面还下着雪,可水卿卿却痛得衣裳被汗浸湿透,一头乌发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

可她却咬紧牙关,没有落泪,没事人般朝盛方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动手。

看着她这样,守在她身边的梅子衿却红了眼睛。

他将昀儿暂时交到小喜的手里,上前抱住水卿卿的身子,哽着嗓子愧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梅子衿的话,水卿卿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长长的睫羽覆上眼睑,闭上眼睛掩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盛方手脚熟稔的快速帮水卿卿接好骨,身子本就异常虚弱着的水卿卿,瘫倒在梅子衿的怀里,疲惫的闭着眼睛,一丝气力都没有了。

晋明帝看着此刻的水卿卿,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遭遇大火的武宁公主。

那时,先帝正要为尚为太子的晋明帝和们武宁公主赐婚,可就是赐婚前夕,却是突然传来了武宁公主遇火出事的消息。

晋明帝连夜出宫赶到了出事的陈国公府,看望堪堪被救出火场的武宁公主。

当时,武宁公主也像水卿卿如今这般,一丝生气都没有的静静躺在床上,脸上身上裹满白纱,连声疼痛都喊不出来……

晋明帝隔着帐幄心痛的看着她,想不明白,如此善良纯真的姑娘,上天为何要如此薄待她。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晋明帝每日都去看望武宁公主,而那个时候,陈皇后日夜侍奉在武宁公主的身边,照顾烧伤的妹妹,让大家都对她赞扬有加,连晋明帝都渐渐对她产生了印象……

武宁公主伤好后,发现自己倾城的容貌变得狰狞不堪,几乎没有勇气活下去,更不愿意嫁进东宫做太子妃,却向晋明帝推荐了照顾她的陈皇后,让晋明帝娶她表姐为太子妃……

至今,晋明帝还记得武宁公主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殿下如今顾念旧情愿意娶我,但我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一个毁了容貌的人如何有资格做太子妃?何况殿下后宫佳丽众多,多的是倾城的美人。殿下今日因为怜惜我,但日子久了,殿下还能对着这样一张狰狞可怕的脸生出爱意吗?若是如此,我宁肯嫁一个平凡的夫君,只愿与他过平凡日子,相依相伴……

最后,武宁公主如愿嫁给了当时晋明帝身边默默无闻的太子侍读白浩清,可最后却没有盼来白浩清对她的相依相伴。

白浩清冷落了她整整二十年,让她含恨而死,如今还无情的将他们惟一的女儿赶出白府……

思及此,晋明帝心里难过又气愤。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得到晋明帝亲临京兆尹消息的白浩清赶过来了。

其实,自从上午写断绝书赶水卿卿出白府后,白浩清明面上对水卿卿与侯府之事不再在意,可精明狡诈如他,在太子搅动京城一片风云之时,他如何不明白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所以,在水卿卿等人被带进京兆尹府堂审时,白浩清也默默关注着堂审一事,并派人时刻关注着京兆尹府里的一切动静。

如此,京兆尹里发生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睛。见晋明帝私服亲自出现在京兆尹,他那里还坐得住,连忙赶了过来。

一进门,白浩清就白着脸,一脸惶然的给晋明帝跪下请罪。

晋明帝心里正恼着他呢,见他来了,冷脸凝声道:“白相怎么来了?”

跟随在晋明帝身边多年的白浩清,如何听不出皇上语含怒气,不由心里一颤,更加惶然道:“今日这里闹出这么多的事,微臣自是担心……”

说罢,当着晋明帝的面,故做担心的朝床上的水卿卿看去。

晋明帝道:“听闻白相写了断绝书了断与莞卿的父女关系。如此,这里发生的一切,还与白相有关系吗?”

白浩清当场噎住,白着脸站在那里进退不得,很是尴尬。

晋明帝再也不去理会白浩清,他看到水卿卿脸色有所回转,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起身对梅子衿道:“既然事情闹得这般大,总要有个解决的结果,而此事又关系到你们定国侯府,你就随朕一起去审审此事吧。”

说罢,率先起身朝前堂行去。

梅子衿眸光一沉,吩咐盛方与小喜好好照顾水卿卿,随着晋明帝一起去了。

白浩清也想跟上去,可没有晋明帝的允许,他又不敢擅自跟去。

可若是留在水卿卿这里,他几个时辰前才写了断绝书给她,有何脸面再在这里呆着?

正在他尴尬为难之际,走到门口的晋明帝突然回转头来,冷冷的看着他道:“朕竟是忘记了,那个杀人夺子的白氏,似乎正是白相‘教导有方’的女儿。如此,白相也一起去吧。”

一句‘教导有方’仿佛一记耳光打在白浩清的脸上,让他脸上青白交加,颜面丢尽,暗下里,牙齿都恨得要咬碎了。

在外面跪了半个多时辰的太子等人,见到晋明帝与梅子衿等人重新出来,心口不由绷紧。

这一回,却是晋明帝亲自坐到了堂前的主审位上。梅子衿也在堂前跪下。

白浩清迟疑片刻,却是白着脸也一迸在堂下跪下。

看着下面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众人,晋明帝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心酸失望。

良久后,他沉声道:“平身吧!”

李宥与梅子衿等人站起身,可犯事的金大娘姐妹,还有白凌薇,以及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的王家人,都畏畏缩缩的跪着不敢起身。

晋明帝眸光越过众人,目光直直的落在一脸痴傻的王定宝身上,道:“你就是王定宝?”

王定宝半张着嘴傻傻的看着晋明帝,一边的桂氏按下他的脑袋,母子二人一起向晋明帝嗑头,战战兢兢道:“回皇上,是……是的。”

晋明帝道:“郡主嫁到你家多久?为何最后又一个人回到了京城?”

听到晋明帝的问话,桂氏身子抖了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怎么敢说,当初是她亲手下药,将堂堂郡主绑上床送给别的男人打种呢?

而躺在后堂床上静静听着前面动静的水卿卿,听到这里,却是心口一紧,忍不住坐起身由小喜搀扶着来到了门口,隔着门帘紧张的听着桂氏的回答。

见桂氏迟迟没有回话,晋明帝身边的大太监上前冷冷斥道:“大胆,陛下问话,你敢不回?赶紧老实回话,若是有半句隐瞒,要你狗命!”

自从皇上出现后,柳时尹感觉自己的脑袋已在脖子上摇摇欲坠,随时要搬家了,不由已急白着脸对桂氏低喝道:“快,好好回话!”

被斥责的桂氏胆子都要吓破了,再也不敢隐瞒,哆嗦着将水卿卿嫁进王家一个月,她安排她去落月庵借种打子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闻言,堂内众人皆是脸色大变,而站在后堂门口的水卿卿双腿一软,终是无力的跌倒在地。

那怕她现在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她还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打种生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与不堪,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不堪……

连小喜听到桂氏所说的话,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瘫倒在地的水卿卿,万万没想到她之前竟是经历过这般不堪的对待和磨难,看向的眸光却是越发的心痛起来。

众人之中,只有梅子衿心口激动又愧疚的翻涌着——

事到如今,亲口听到桂氏说出落月庵厢房一事,却是彻底认证了他心中的猜测,如何不让他激动痛心?!

可是一想到那晚因为自己,给水卿卿造成的伤害,那怕是他无意的,他还是深深的愧疚,更是后悔事后没有回去寻她,没有将她带离王家的虎狼窝,从而让她后面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与磨难……

同样痛心的还有晋明帝。

他没想到,水卿卿在流落民间时,竟是遭遇过如此痛苦的磨难,心中非但没有嫌弃她,反而越发的心痛她。

他想,若是让武宁知道她最珍贵的女儿,竟是遭遇这般不堪的经历,会是如何的心痛伤心啊……

按下心头的痛心,晋明帝向桂氏继续寒声道:“后来呢?”

桂氏脸上大汗淋漓,伏在地上颤声道:“后来……后来,因为那晚的事出了点变故……在屋子里的男子不是王家的家侄……按着规矩就将她沉塘了……”

听到这里,梅子衿心口剧痛,晋明帝也是一脸悲痛气恨,连白浩清都微微侧目。

回过神来的李宥,听了桂氏的话,也很是吃惊,脱口而出道:“难道,郡主的儿子竟不是你们王家的孩子,是打种得来的——最后又落入了侯府的手里,成了侯府世子。”

说罢,李宥又咬牙道:“父皇,儿臣之前一时情急折断了莞卿郡主的手腕,是儿臣的不对。但儿臣也已查明,之前的侯府世子就是莞卿的儿子,并不是侯府的血脉——梅子衿与他的姨娘杀人夺子,抢了郡主的孩子,最后见事情败露,又捏造世子病故,想瞒天过海,却是一次二次的罪犯欺君,还请父皇明察!”

想到梅子衿方才打自己的那一掌,更是故意搬来父皇当救兵,让父皇恼恨于他,李宥对梅子衿的仇恨却是越来越深。

所以,顾不得父皇还恼着自己,李宥再次将侯府世子一事提了出来,不肯罢休的要让晋明帝治梅子衿的欺君之罪。

听了太子的话,梅子衿心里一片冰寒,正要开口之时,后堂的门帘却掀开了。

一脸惨白的水卿卿在小喜的搀扶下,单手抱着昀儿艰难的再次来到公堂里,吃力的在堂前跪下,对晋明帝嗑头,苦涩笑道:“皇上,我怀里的孩子确实就是我自己的儿子,也是之前的侯府世子。只是……当初抢我孩子,杀我灭口之事,侯爷并不知情,是白凌薇与金大娘姐妹两人做下的。侯爷立昀儿为世子,是受白凌薇的欺骗蒙蔽。侯爷与老夫人他们皆是被白凌薇拖累……”

“而后来侯爷说世子‘病故’却是为了我。当时母亲过世,我为了让昀儿送母亲最后一程,向侯爷说出了昀儿的身世,侯爷为了将昀儿还回我的身边,才出此下策的……”

“皇上,侯爷忠心大晋、忠心皇上,从未想过欺瞒过皇上,还请皇上明察!”

“郡主真是说得好轻松,简单一句‘不知情’,‘为了你’,就想将梅侯爷所犯的大罪一笔勾消么?!”

公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久不曾出宫的太后,竟是亲自出宫也来了京兆尹府来了。

却正是陈皇后为李宥搬来的救兵!

见到太后亲自驾临,众人慌忙接驾,太后却直直走到了水卿卿面前,当着晋明帝的面,沉声道:“照着你所说,梅侯爷在此事当中,一点错都没有?!白氏是他府里的姨娘,做出这样的恶事,那怕他真的不知情,也是脱不了罪的。何况后来他已知道孩子的真正身世,却不如实向皇上请罪禀明,却以病故欺骗过去,难道还不是欺君吗?!”

李宥见太后出现,全身一松,等听到太后字字诛心的反诘,当即附合道:“皇祖母说得极是。侯爷第一次尚可说不知情,可后面既然已知昀儿不是侯府的孩子,还继续欺瞒,更是以病故遮掩此事,不是欺君是甚?!”

太后接过李宥的话,又道:“而此事当中,郡主也有错——既然孩子是你的,你为何不直接言明索回孩子,却一直将此事隐瞒,甚至之前皇上为你和太子赐婚之时,你都没有禀明。若是没有后面的退亲,难道郡主想瞒下王家人和孩子的事,嫁进东宫做太子妃么——难怪,郡主也想罪犯欺君?!”

姜还是老的辣,太后在出宫的路上,就已想好了对策,不但将矛头对准了梅子衿,更是翻出了之前水卿卿隐瞒嫁过人生过子的事,与李宥赐婚一事来。

闻言,白浩清在一旁却是惊慌起来,一惯清冷的脸上露出惧意来,慌乱的看向水卿卿,生怕水卿卿说出当初他给昀儿下毒药,逼她答应赐婚一事来。

果然,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翻了出来,水卿卿并不想再隐瞒,眸光冰冷的从白浩清面上掠过。

然而,不等她开口曝出当初赐婚是白浩清逼她应下的,太后又抢在她前面对晋明帝道:“皇上,哀家知道你一直对这个莞卿郡主分外的偏爱,但也不能这般怂恿——虽然最后她与宥儿的婚事退了,却又对侯府骗了婚,若不是王家人今日出现,她岂不是要带着一个生父不明的孩子,瞒下以前成亲、甚至是打种的事,嫁给侯爷么?!”

在太后的连连逼进下,水卿卿脸色苍白如纸,抱着昀儿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去看梅子衿的脸色。

可是下一刻,她怀里的昀儿却是被人抱走。

惊恐抬头去看,水卿卿看到的却是梅子衿将昀儿抱进了他的怀里。

梅子衿抱着昀儿掀袍跪到了水卿卿身边,伸手握紧她冰凉的左手,对皇上与太后一字一顿沉声道:“皇上,郡主并没有骗婚,而昀儿也不是生父不明的孩子,他的父亲正是微臣——因为那晚与郡主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微臣!”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震惊,连水卿卿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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