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佑祖来的那一日,唐如歌在人前说头痛后,这几日她被免了晨昏定省,就一直窝在弄玉轩中休养,彻底断绝了再跟祸害见面的机会。
头痛的毛病断断续续发作了有三四日,一直不见好,李氏身为母亲,难免担心,于是前后换了两位郎中来府里为她诊治。
可是她这病却奇了怪了,脉上并无大碍,难为郎中连方子都不好开,最后,也只能当着凉来治,中间也酌情加了好几位补身子的药来强身健体。
药是一顿没敢耽搁,可药效却不那么乐观,又过了三四日,依旧不见起色,唐如歌有时痛得面色发白,连身边的秋生看了都心疼得要命。
可是能怎么办呢,唐如歌也只有成日躺在床上,人也变得恹恹的,完全没有了往昔的精神头,看得李氏都抹了泪,唐元宏也皱了眉头,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突然得了怪病呢。
为此,唐府上下突然就变得人心惶惶了。
在床上躺到第十日,又到了中午该吃药的时辰,杜鹃端着药碗从小厨房里出来,径直去了小姐的卧室。
唐如歌因为在病中,所以最近一直都是拉着帘子度日的,她嘴上说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病容。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天气变得暖和了许多,尤其是正午,更是有了点儿初夏的样子,因此,卧室的内间里有些闷热不透风,如一日三餐似的苦药的味道也弥漫着久久不肯散去,杜鹃刚掀开帘子进去,就觉得有些憋得慌。
“小姐该喝药了。”
杜鹃说着就将药碗端了过去,一直在床边服侍的秋生上前稳稳的接住,轻轻地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她准备先将小姐从床上扶坐起来,然后再喂药。
唐如歌从被窝中翻了个身,显然疼痛的神经还在发作,她微微蹙眉,将手搭在秋生的手上,而后一左一右被两个丫头很容易的就给搀扶了起来。
秋生刚要去端药碗,唐如歌就发了话,“你先去给我端一杯蜜水来,我觉得有些口渴,一会儿再喝药吧。”
果然如歌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秋生没有再吩咐杜鹃,而是亲自起身去了小厨房,只听房门被轻轻带上的那一刻,唐如歌脸上的痛苦之情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原本无神的双眸也有了神采。
如歌低头看着小几上的药碗砸吧了一下嘴,最近喝得药太多,她实在对这个味道抵触得厉害,可是没办法,戏得往下演,药就得继续喝。
撇了撇嘴,如歌不去想那反胃的东西了,而是转过头看了杜鹃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您交代的,奴婢都办好了。”
杜鹃办事,唐如歌不需要再多交代,她点了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又说道,“照眼下的情况看,最近我都不能出去了,去见阿简的事恐怕是泡汤了,干脆你趁着哪日有空闲去前院跟他说一声吧,就说我最近身子不便,以后有时间再见他好了。”
杜鹃伶俐的赶紧点头应下,可是面上的忧色却是更加明显了,她细细的瞧了瞧小姐,装病装得还真有些倦容了,杜鹃有些心疼的咬着嘴唇。
“小姐,您这病得装到什么时候才能算是个头啊,您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窝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里,说不定再这么下去哪天会真的憋出病的。”
杜鹃刚说完就觉察出自己的话不对头,这不成了诅咒主子了嘛,她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观察小姐的面部表情,生怕小姐会生气。
不过,唐如歌哪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心生不悦,她早就知道杜鹃是心直口快惯了,于是笑着回答道,“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担心,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为了以后能更好,现在稍微受点儿苦也没什么。”
主仆俩又唏嘘了一会儿,没等再多说别的,秋生就回来了,一听见她的动静,唐如歌立马进入病态,装得那叫一个有模有样,她都在心里佩服自己了,跟着会演戏的人,自己也快出徒了。
其实,倒不是唐如歌不信任秋生,只不过秋生这丫头有时太死板太严肃,一些走旁门左道的事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相比之下,杜鹃就不同了,她的性子更开朗更懂得变通,如歌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会办事又办得好事的人。
喝了蜜水后,唐如歌当着秋生和杜鹃的面,又毫不犹豫的将药碗里的药喝光了,之前她本也想找机会将药倒掉,可是既然决定做,那就要做全套,好歹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还是少留把柄被人抓得好。
然后,她就又躺回被窝里继续睡大觉了,最近睡得多,其实她自己也能觉察出自己有些轻微的头晕,也不怪杜鹃会那么说,若是再装下去,恐怕会真病了也说不定。
又过了几日,又吃了好几剂药,如歌的病没轻反倒是有更重的迹象,李氏彻底没了法子也没了耐心,只得让人去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神医来唐府为如歌诊治。
叫神医并不是说这人的医术有多神,那‘神’是能通神的神。
神医姓乌,真名没有几个人记得,不过大家都管她叫乌娘娘,据说乌娘娘三岁的时候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折磨得差点儿归西,可是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却被一个癞头和尚点化了一场,捡回了一条命,从此这乌娘娘就有了通神的本事,有些医药解决不了的毛病,找乌娘娘都可以化解。
上一世唐如歌并没有得过什么不能治愈的病,所以这一次也是她第一回见到乌娘娘。
乌娘娘治病并不像一般的郎中那般为病人号脉,而是从进门起就盯着唐如歌的脸看,看得不光是唐如歌本人有些发毛,连李氏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可是神医就是神医,大名远播,她的看病方法自然不容别人置喙,为了女儿,李氏没敢多说什么,身旁的人就更加不敢吱声了,大家都杵在屋里,静候乌娘娘的佳音。
乌娘娘看了如歌半响,又看了四周的环境半响,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像符咒似的,最终,在她看了一大圈之后,有了判断。
“依我看,小姐的病八成是因为这院子里有跟小姐八字不合的人冲撞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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