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往上一瞅,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块墙壁上,带着一小块的凸起。
要是运气好,平王鞭能缠在那个凸起上,我就能挂在半空了!
这么想着,我赶紧甩开了平王鞭,先一下把要往上爬的棺材蠕给抖落下去了,接着就凝气上足,跳起来往上缠。
可这一下没成功,够不着。
棺材蠕的速度飞快,我本来就把衬衫给了雷娇娇,光着脊梁,这会儿裤子也搭进去了,浑身上下被咬的就剩一条裤衩子了。
裤衩子虽然不值钱,可绝不能不穿,我只得卯足了力气,一下跳了起来,再缠了一次。
这次运气好,我整个人又跟一块咸鱼一样,挂在了“下水道”半空。
棺材蠕很可能患有恐高症,跟着我这么一鸡犬升天,一个个都吓的给跳下去了,下雨似得噼里啪啦往下砸,我身上这才干净了,勉强保住了命大的裤衩子。
一开始是松了一口气,可就这么挂着,也他娘的不是法子,我又不能真当一块咸鱼。
力气的损耗倒是不用说——我脚上挂着个死鱼眼,也曾经在湘西的悬崖上悬过一晚上,可那会儿起码还有出去的机会,这会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难不成就坐等大先生找到了我,把我身体给占了?
可但凡一下去,这平王鞭肯定就被棺材蠕给吃了,我还拿什么打大先生身上不好的东西……要是连着大先生一起杀,杜海棠和胖先生大概也得跟我没完。
这会儿才真正是个孤掌难鸣的郁闷与尴尬。
正寻思着呢,忽然“呼哨”一声,棺材蠕里面忽然飞出来了一个东西,乓乓的在“下水道”里四处碰壁。
我给吓了一跳,卧槽,这棺材蠕瞅着其貌不扬的,难道也有“破茧成蝶”的这么一天?真是小看这货了。
但我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那玩意儿不是棺材蠕——棺材蠕怎么进化,也进化不成一个鸟啊!而且那个满处乱飞的鸟,是木头做的。
你娘!我一下就给想起来了,那他妈不是顾瘸子临走的时候交给我,让我遇上麻烦要找他的时候放出来的木鸟吗?
对了,木鸟一直是存在盒子里,放在我身上的,可刚才我浑身都被棺材蠕给吞噬了,小盒子当然也没能幸免,这会儿应该是被棺材蠕给吃透了,一下把木鸟给放出来了。
这会儿木鸟撞的差不多了,跟忽然有了导航似得,“咻”的一下,一头就给飞出去了,快的像个子弹。
按理说,木鸟出去通风报信,能把顾瘸子招过来救我是好事,何况这个地方的机关,也很有可能,就是顾瘸子亲自修建的,可我这心里一下就沉了,顾瘸子这一来,会不会有危险?
之前大先生就怕顾瘸子泄露出什么,派献图门的人来杀顾瘸子,要不是老子出手出的快,顾瘸子早火化了。
这会他见到木鸟来求救,要是跟着木鸟回来,可太特么的不堪设想了。
这把我给急的,一头是平王鞭,一头是顾瘸子,简直大高个盖小被——顾头顾不了腚。
对了,一般来说,喜欢生活在潮湿阴冷地方的东西,都会怕火——比如死人蛟,要是来烧它们,一定管用!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把鲁班尺叼在嘴里还想着摸打火机,一摸才反应过来,我特么的脑子可能也被棺材蠕给咬了,裤子都没了,打火机当然也难以幸免了,估计里面的汽油都被那些个棺材蠕给喝肚子里去了。
你娘,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可过了没多长时间,我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怪的是,虽说我是听见了,可前头,后头都没有人影,这脚步声,简直像是从墙壁内侧传出来的。
大先生来了?来得好,老子就来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就算老子真吃了什么暗亏,这身体砸坏了也不让你用——反正老子死了之后,还能混个阴差当当,到时候说扒你家窗台,就扒你家窗台。
这还是悲观的想法,要是按着乐观的,老子毕竟带着三脚鸟,不信拼上三脚鸟一干,还干不过你个老不死的,《魁道》上的东西我也是越来越熟练了,逼急了,没有狗跳不过去的墙!
呸,老子才特么不是狗。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里的准备也做的越来越充分,暗暗的就把鲁班尺给抄了起来,果然,我身后的墙响了一声,我吸了一口气,心说得先下手为强,奔着那道墙上开的暗门就砍过去了。
“别别别!”暗门大开,里面有个声音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子,看好了再打!”
不是大先生的声音……我定睛一看,愣了:“顾瘸子?”
顾瘸子嘿嘿一笑:“你小子,也有遇上难处的时候?”
“怎么是你?”我一下就把眼睛给瞪大了:“这地方离着你住的地方可不近拿!”
“要不说你小子运气好呢?”顾瘸子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躲献图门,就寻思着躲远一点嘛,所以,我就躲到了江城来了,这小木鸟一到,我跟着就来了,比送外卖的还快,是不是?”
“不可能这么巧……”我瞅着顾瘸子:“你是不是,跟杜海棠他们有了联系?”
顾瘸子一瞪眼,他是个手艺人,还是个傲气的手艺人,他们靠着技艺吃饭,不总在人际关系上动心思,是不容易撒谎的。
肯定是杜海棠一早就从占星术上测算出来,我要在这个地方倒霉,才让顾瘸子要躲,也得躲在这里,这才能赶紧出现,给我帮忙。
为了三脚鸟,他们可真是太费心了,几乎搭上一辈子。
“这地方修的不错。”我环顾四周:“是你什么时候修的?”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顾瘸子这才说道:“这是以前的管事人,花了一笔大钱,让我给他修的密道,这些棺材蠕也都是那个时候准备的,这里面有机关,他说,万一有一天,有人想取代他管事人的这个地位,他就一拉机关,把棺材蠕给放出去,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动心思。”
那就难怪了。
“行了,你累不累啊,还在想这个没用的,”顾瘸子立马说道:“我给你放下来。”
说着,他在那个暗门后面摸索了摸索,我听到了“卡啦”一声响,地面像是整个给翻了个个,那些白茫茫的棺材蠕全不见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平王鞭,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别说,你是怎么伺候那种玩意儿的,你看把我身上咬的!”
“嘿嘿嘿,”顾瘸子从暗门里跟我招招手:“行了,要赖不能赖我,就赖以前的那个管事人!赶紧走吧!”
那个管事人也是吃饱了撑的,你特么白弄这么多东西,死的时候,你来得及放棺材蠕吗?瞎糟践不说,倒是让大先生给利用了。
我赶紧也跳到了暗门里面:“可多亏了你了。”
“可不是吗?”顾瘸子自鸣得意的摇头晃脑:“我还告诉你,这个地方的暗道,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管事人,就只有原创者我知道,要不是我,你就在里面挂着吧,真能把你给阴干成了咸鱼喂猫!”
“没人知道?那你说,”我问道:“我是被谁给关这里来的?”
顾瘸子的表情这才微微一变。
“所以我就说,话别说太满。”既然平王鞭也安全保住了,那大先生的目的肯定是又要落空了,下一步,我上哪儿找他呢?
刚想到了这里,忽然我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