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貔虎,貔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老太太,低下了头,露出了一副威胁性的表情,低低的吠叫了起来。
我知道,它这是在告诉我,这个老太太对我来说,有危险性。
“后生仔,光顾着玩儿狗啦?”那老太太轻车熟路的掀开了挡在大门前面的绳子,自己就走了进去,回头瞅着我斜嘴笑:“人家都是养点啥蝴蝶犬哈巴狗之类的小东西玩儿,又好看又省粮食,你可倒好,整这么一个大花狗,也就是个吃肉的菜狗吧?个头还这么大,一顿得吃多少馒头?”
我抓住陆恒川,低声问道:“你看得出来,这老太太什么面相吗?”
“不巧,”陆恒川摇摇头:“这一阵没来得及补功德,看不好。”
你他妈的真是二手自行车关键时刻掉链子,没功德了不早吱声,买点鱼放生也行啊,哑巴了你。
我又问雷婷婷:“这个老太太,是不是邪物?”
雷婷婷拧起秀美的眉毛摇摇头:“看不出死气,不像。”
那特么的,是什么来历?够神秘的啊。
雷婷婷和陆恒川都盯着我,等我做决定,到底带不带这个老太太。
我寻思了一下,这个老太太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很有可能,是这个地方的知情人,也许,还会跟“我兄弟”有关。
如果她真跟“我兄弟”是一伙的,那倒是好,“我兄弟”抓来了王德光,我就把这个老太太给攥在手里,大家乌龟怕铁锤,谁也别怕谁。
只是这个老太太如果真是“我兄弟”的人,那她敢孤身上我们这来单刀赴会,就肯定得有两下子,不论如何得防备点,我跟他们俩使了个眼色,他们俩也就明白了,就唐本初不明所以的傻愣着看我:“师父,咋?”
“没咋。你就跟后边吧,”我说道:“你任务艰巨,断后。”
唐本初一听连连点头,感觉自己得到了重用还挺高兴,挺起了结实的胸膛:“我办事儿,您放心!”
貔虎挺通灵性,就戒备的守在了我身边,虎视眈眈的望着前头。
我一马当先,掀开了那道绳子,让大家伙都过去,就跟在老太太后面进了这个园子。
这个园子里面比外面瞅着还阴森,跟我们李家大院是两种不同的瘆得慌。
李家大院的瘆得慌来自阴,而这里,来自一种荒。
这个院子里面种满了竹子和芭蕉,俗称死人脚和死人手,全是阴气盛能招魂的东西,也不知道在这里长了多少年,跟野的差不多,枝繁叶茂的为所欲为,加上光线暗淡,老让人觉得这浓阴后面,站着什么东西似得。
而这里的雕栏画栋也全衰败的不成样子,窗棂子断了半截,露出黑洞洞的里屋,里面还挂着灰扑扑看不出原有颜色的帐子。
唐本初看的后心发毛,紧紧贴在了我后头:“这地儿给人感觉……特别邪。”
“这话你算说对了!”那个老太太耳朵倒是挺灵的,大声跟唐本初说道:“这个地方,最出名的可就是邪了,其实之前好多人想着拆了这,可一直没拆的了,把多少看风水的胆子给吓破了,都说这里动不得!”
看风水的……王德光要是看这里的风水,会怎么说呢?
我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那个老太太:“阿姨,您在这边住多长时间了,对这个等苏园很了解吗?”
老太太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走,我看见她花白的发髻飘了点零散发丝:“我在这附近住了一辈子了,那当然了解了,这里闹鬼闹了多少年了,附近的人,都是闻风丧胆。就拿前些个年来说吧,好像是国家的人,往这里搞规划来了,说拆这里动那里,整个公园,结果那帮人一来,可就遇上邪事儿了。”
接着,老太太就讲述了起来,说那帮人都是搞历史研究的,对这种旧园林还挺感兴趣,一帮人不听本地人劝,就洒扫了几间房,自己搬进来了,结果头一天,就死了个小伙子。
那个小伙子好像还是个啥研究生,反正听上去是国家栋梁,至于怎么死的,说起来也奇怪,第二天一起住的人看他不来参加工作,就上他房间里找他。
去的人到了门口一看,他人就站在窗户外边,直愣愣的也不知道看啥呢,那人就问他起来了咋不去干活,结果他就跟没听见一样,还是瞪着眼发呆,那人纳闷,就进去推了他一把,问他是不是看见女鬼了愣成这样,没成想这么一推,那小伙子直接就给倒了下去,把喊他的人吓了一跳。
蹲下去一摸,这才发现,他虽然身上一点外伤也没有,身上却已经凉了。
这帮工作人员当然就都给聚齐了,经过判断,说他心脏应该是受到啥刺激,给骤停了,叫老百姓来说,那就是看见了啥,给活活吓死的。
他们凑一起一商量,说昨天听见啥动静没有,这帮人不约而同的就说,听见有人笑是女人笑。
可是这帮工作人员,全是男的,一个女同志都没有。
附近的人就劝他们,这个地方真是不能进人,眼瞅着又出了人命了,让他们赶紧走。
当然了,这上头的人都相信科学,这帮人心里虽然也犯了疑惑,可又没啥证据说是那研究生见了鬼了,万一他就是心脏不好呢?
而女人笑,说不准,是附近的女邻居声音大呢?
就一咬牙继续留了下来,附近居民摇摇头,都说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随他们去吧。
而第二天,这帮搞研究的又死了一个,这第二个是死在床上的,死相比第一个还诡异,据说光着膀子,裤子退到了膝盖下面,手还握着老二,死相跟那个研究生一样,瞪着眼,身上没伤,就是吓死的。
事不过三,可没人敢当那个三,这帮人也不管啥科学啥无神论了,东西都没顾上收拾,就跑回去了,从此以后这上头就挂了个禁止入内,上头再也没来过人。
这一挂禁止入内,倒是把不少小年轻的给引来了,那种小年轻抽烟吸毒,整天自称垮掉的一代,看淡生死,需要刺激自己麻木人生,也进来探险,好像也死过几个,没有一个例外的,全是吓死的。
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听见过,这里有女人的笑声。
唐本初听到这里,有点紧张的跟我说:“师父,是不是那个小姐,她一直,一直还在这等那个姓……”
“嘘!”那老太太猛的回过头来:“这里有个忌讳,就是进来了之后,绝对不能提花下办那个字,不然万一被听到了,一高兴,笑起来,那就……”
花下办,当然就是苏字了。
唐本初脸煞白,赶紧就把剩下的话给咽下去了。
雷婷婷樱唇一扬,倒是笑了:“这个有意思,搞得我手痒。”
好家伙,雷婷婷是个专业武先生,估计要拿那个爱笑的当成自己猎物了,跟玩游戏升级打怪似得。
都说爱笑的女孩儿运气不会太差,那个爱笑的遇上了雷婷婷,估计好运气也要到头了。
越过了前庭,后头就是一个紫石小径,紫石小径两边都是蓬勃的竹子,把小径挤的就剩下一个人能过的空隙了。
我们鱼贯而入,我不放心唐本初殿后,就带着貔虎把唐本初让身前去了,唐本初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松了口气,连声说还是师父对他是真爱。
结果走了没几步,貔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猛地转过头,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态,冲着我身后就大叫了起来。
“咯咯咯……”一阵银铃似得笑声,从我们身后给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