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清看着乔子暖吃下第六个柿子,急得眼睛都快直了,这要是被王爷知道,她又该挨罚了。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夺过乔子暖准备开吃的第七个柿子。
“主子,你再这样吃下去,肚子该跟胸一样大了。”
乔子暖瞬间停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被眉清夺过去的柿子,舌头回味地舔了舔双唇。没好气地白了眉清一眼,“坏丫头,烦人。”不给她吃好吃的。
起身,摸着有些鼓起的肚子,往茅房走去。
天黑,四周又没有掌灯。
乔子暖出了茅房,也不急着回屋,在园子里找了个长廊,倚着柱子而坐,悠闲地赏起月来。
“她还在大少奶奶屋子里呢?”
“可不是。”
“你还别说,今儿咱们夫人那场戏演得可真够好的,跟真的似的。”
“大少爷还不是一样,楞是没有上去抱小小姐一次。”
乔子暖倏尔眯起猫眸,呼吸轻屏,静静地听着。
“最厉害是咱们少奶奶,刚生了孩子,就要配合着在她面前演一出苦肉计。”
“这算什么?”其中一个声音略粗丫头的轻哼一声,“咱们大少奶奶当初可是带了一大笔银子嫁给大少爷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会有这么多银子,想来只怕是从死人堆里赚来的。”
“这话可不敢乱说。”另外一个丫头吓得忙喝止她,忙四周查看一圈,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这事儿可当真?”
“这都是夫人亲口跟三小姐说的,还能有假?”
“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仔细了呀。”
那丫头炫耀似地睨了她一眼,“你可不能告诉旁人。”
“那自然,你快说。”
“这事还得从乔志渊夫妇那次下江南遇到水贼说起……”
乔子暖一直沉默地听着,原本放松慵懒的身体渐渐坐直,手缓缓捏紧成了拳头。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随着那婢女的每一句话深入,乔子暖原本清丽的水眸波涛暗涌,澎湃的怒意几欲呼啸而出。
眸,渐渐血红……
原来,乔志渊夫妇的意外身亡根本不是意外……
难怪,乔家的人几乎在那之后都遭了难,惟独乔俏无恙……
难怪,他们要留下自己的命,原来一早就想着将她作为手中的一枚棋子……
袖中藏着的菱形飞刀因为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再也藏不住,随着风速飞出,精准地切断那婢女头顶的粉红色头花。
婢女一惊,待回过神来时,已经吓得面色土灰,望着从暗处缓缓走出的乔子暖,“乔……乔姑娘……”
一旁的婢女早已经被乔子暖身上的嗜血杀气吓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乔子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们两个,“你方才说的,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那婢女刚一迟疑,就被乔子暖手中的飞刀划破了脸颊,痛得她连连惊呼,哪里顾得了别的,“乔姑娘饶命,是……是奴婢听三小姐亲口说的。”
乔子暖眯眼,“带我去找司徒芊芊。”
“乔……乔姑娘,”婢女下意识地摇头,“您饶……饶了奴婢吧。”
“不带?”乔子暖唇边勾起一丝极冷的笑,反手又是一刀毫不留情地划在那婢女的耳际。
鲜血在黑暗的夜色中,刺激着乔子暖的某根神经。
那婢女丝毫不会怀疑,若她再有推脱,乔子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割断她的脖子……
凤墨予赶到司徒府的时候,司徒府已然陷入一片惊慌之中。
只见司徒芊芊穿着明显被刀划的褴褛的素白亵衣,头发凌乱地惊叫逃窜于丞相府之中。
四周的仆人丫鬟乱成一团。
司徒凌和司徒夫人气急败坏地指着那夜色中的浅紫色倩影,“夺下她手中的刀,快啊……”
凤墨予的目光凝着那抹浅紫色的身影,眼中泛过一丝极不明显的诧异。
月光下的乔子暖,面色素净,神色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时刻,像一个周身充满煞气的绝美修罗。
她手中的菱形飞刀,每一次手起刀落之间,都有新的血迹沾染之上,鲜活的生命瞬间凋零在她刀下。
她随风飞扬而起的衣袖和裙摆亦渐渐被鲜血染红。
她娇小的身体里仿佛蕴藏了滔天的怒意,令她整个人仿佛着了火一般,肆意地宣泄着。
脚下,吓得花容失色,再无任何仪态可言的司徒芊芊,紧紧地拽着凤墨予的衣袍,匍匐着,“王爷,救救我,求你……”
对面,乔子暖已经缓缓走过来。
司徒父子一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身陷险境,却碍于商王脸上的戾气而不敢上前救她。
司徒芊芊感觉到那股杀气越来越近,呼吸越发地急促起来,瞳孔因为恐惧而迅速睁大,“不……王爷,救……救救我……”
凤墨予望着乔子暖杀红了眼的俏脸,心中划过阵阵心疼。
蓦地,他以内力震开纠缠着他的衣袍不肯放手的司徒芊芊,上前,丝毫不顾乔子暖浑身还未干涸的鲜血,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够了,停下来,本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