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儿高兴的笑了。别人怎么误会他都没有关系,他只要母后相信他是好孩子便可以了。
林婉恼怒,还想再说什么,却听楚墨殇抢先道:“皇后处事,难道不分青红皂白,仅凭相信二字便可以乱下决断吗?”
霍承欢冷冷的看着他。“皇上要怎么说,臣妾都无异议。在这宫中,臣妾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即便小皇子咬伤了婉妃,可你不也打了小皇子了吗?难道这样还不足以平息你们二人的怒气?”
楚墨殇目光同样阴冷。“小皇子之所以会有今日,全怨你平时太过宠溺他。再留在你皇后身边,只怕今后长大了也是不学无术!”
霍承欢心中一冷,眉目拧的更紧了。“皇上这是何意?”
“今后小皇子留在钦安殿抚养,皇后还是先回去学学该如何分辨青红皂白了,再说此事吧!”说罢,便要转身离去。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即上前,去抢夺霍承欢怀中的小皇子。
霍承欢不由慌了。她虽不是小皇子的生母,但这三年来,她早已将小皇子视为自己的骨肉,而她在这个禁闭的宫中,也只有小皇子陪在她身边,她才能有一丝快乐。
但如今,他连她唯一的快乐也要剥夺吗?
霍承欢死死的抱住小皇子,她决不允许楚墨殇将他夺走!
小皇子也不愿离开霍承欢。他对楚墨殇是又敬又怕,若真是离开了母后,他觉得自己又会回到小时候没人要没人疼的世界。即便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挡不住小皇子悲戚的哭声,霍承欢更是心痛难忍。
他想折磨她,报复她,她没有任何怨言。可他夺走乾儿,在她看来,就是为了给林婉报仇,让她跪地求饶。
奈何她再如何的相护,也抵挡不住侍卫的力气之大,小皇子很快便被他们从她的怀中抢走。她觉得,他这是在剜她的心!
“站住!”她趔踞的站起身来,像疯了一般的挡在他的面前,面容憔悴,狼狈不堪。
“你不能带走乾儿。”她道。
然楚墨殇眼中却毫无一丝怜惜。“皇后违抗圣命,罚俸一年,禁足半年,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接见。”言罢,他不再去看霍承欢那张惨白的脸色,拥着林婉,一行人缓缓而去。
对于楚墨殇这次的处罚,林婉十分的满意,特别是看到霍承欢那张失魂落魄的惨白脸色,她便愈加的开怀起来。
想着,楚墨殇一个巴掌便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如此地步,若是小皇子在楚墨殇身边出现点什么意外,或残,或死,霍承欢是不是就会更楚墨殇彻底的决裂了呢?
霍承欢一个人站在雨中,也不知站了多久,但却无人敢上前相劝,直到秋水带着油伞前来,一把抱住了霍承欢。她这才如同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的倒了下去。
霍承欢醒来之时,整个昭阳宫都寂静无声,她唤了好几声乾儿,却无人答应,后来她才想起,她的乾儿被他夺走了。
心口的肉,如同腐烂了一般,又痛又无力……
今日,寂静的昭阳宫出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胆战心惊的大事。
霍承欢醒来之后,将那日在场作证的宫婢全都命人割去了耳朵,拔去了舌头,并丢去了冷宫清扫院子,终身不得进出。
这样的狠厉和血腥,令一向看似平易近人的霍承欢,成为了宫中人人惧怕的主子。
她遣退了昭阳宫里所有的人,便只剩下夏草和秋水两人而已。她把曾经富丽堂皇,象征这地位和权势的昭阳宫便成了一座比冷宫还要萧条的宫殿。
霍承欢以为只要自己不当一朵白莲花,便没人可以用阴谋诡计陷害她。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轻易屈服,便不会让人欺负她还有自己的亲人。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彻底!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向来没有名利地位可保一世安荣的。她对别人好,并不代表别人就会对她忠心不二,所以她不再需要别人,适当的时候,也要用狠毒二字来捍卫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总有一天,她会夺回今日所失去的!即便不为自己而活,也要为那些真心对她的人而活。至于有些人,失去的,便只当是一场梦吧!
消息传至楚墨殇的耳中,他只是微微的蹙眉,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的惹恼了霍承欢,却没想到,她会狠厉到这般程度。
现在宫中谁人不说她是毒后?
她这样确实是保护了自己,可也将自己推向了迎风独立的悬崖。
如今的霍承欢,成了众矢之的!
谁都知道,霍家经上次一事元气大伤,霍承欢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摇摇欲坠。说不定哪天皇上不高兴了,或者婉妃能够再怀上皇子,废后只怕是迟早罢了!
林婉没想到自己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便能获得这么多的利益,实在是让她大快人心。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只要霍家不倒,楚国不亡,便始终都难以泄她心头只恨。
这日,林婉明是端着银耳汤前去探望楚墨殇,实则想去看看被关在钦安殿中的小皇子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好下手。
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未走入内院,便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说是皇上交代,任何人都不能前去探望小皇子,也不允人靠近。
林婉心中虽然失望,却只当是楚墨殇想要让小皇子自生自灭。这让她不由疑惑,以往霍承欢那般嚣张,楚墨殇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对于此事,他会如此雷霆手段呢?不管如何,她觉得玲珑她们说的不错,只有自己怀上了龙种,这才能够保全地位,也能让霍承欢彻底的死心。
只可惜,现在楚墨殇对她太过冷淡,虽然日日前去玉粹宫,却再未留宿过。看来,她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她现在对楚墨殇早已死心,倒也不期盼他能对自己回心转意。更可况她身边已经有人,只不过差一个契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