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这话倒是提醒了纳兰海。闻此,纳兰海又犹豫了起来。
曲靖萧见此,心知自己今日若不能说服纳兰海相信自己,那么下场便一定是死!
“既然二当家和大当家都不信任小人,那小人也没有办法。只是,大当家若只是因为一点不信任,而错失良机,届时楚军攻上山来,大当家当真有把握能赢吗?”他问。
纳兰海心中一怔,曲靖萧说的不无语道理。
山中自上次与楚军一战之后,损兵折将了不少,也已经多日未曾下山抢劫了。
如今楚军又围堵了所有下山的路,他们被围困在这山中若是没有粮食,即便楚军不攻山,他们也支持不了多久,所以与楚军一战是在所难免。
可若楚墨殇诡计多端,他们几百名流寇自然不是三千楚军的对手。再看曲靖萧一副对楚军痛恨不已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与其坐吃山空的等死,还不如赌他一把!
念此,他道:“既然如此,老子便相信你一回……”
那二当家还想在说什么,纳兰海扬手阻止他不必再多说。对曲靖萧继续道:“你便留下来吧!不过,你最好不要骗老子,也不要妄想逃走,否则你的下场便跟他一样!”说罢。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寨门口上挂着的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曲靖萧虽然不认识那人,可也猜测的到,这人应该就是前几日上山呈递战书的士兵了吧!
他没想到这群流寇竟然如此残忍。看那人头的样子,已经被风风干了血迹,显然是挂了好几天了。
这般都不曾取下,可见他们到底是有多么丧心病狂,杀人如麻。
他心中涌起了一抹怒意,他真很不能立即将这些人斩杀于此,为那些死于他们手中的冤魂报仇。可是,他不能!
现在的他,必须隐忍!这样才能尽少的避免牺牲,也让这些人早日为自己的罪过赎罪!
曲清瑶已经能下地走动,可她却又知道了一件事。
她被禁足了!至于是谁,不用猜她也能猜到。
自她醒后,她便在再也未见过他。这样困顿的日子,一过便是数十天。
她有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将她遗忘了。无论她怎么胡闹,楚墨黎都始终没有出现过一次,也未曾探望过她一眼。
莫非,因她小产一事,他已经对她彻底的绝望了?甚至厌恶了?
这个认知令她感到恐惧。这两年来,自己若不是仗着他的宠爱,她哪里能活的这般轻松,在这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若连他都不在乎自己了,还有谁会在意她?
楚墨殇吗?
她摇头。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他从来都不重要。心中一痛,她暗自苦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中就闪起了泪花。
站在一旁的丝竹还从未见过曲清瑶这般样子,心中一时替她感到心疼,可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曲清瑶。直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欣长的身影。
丝竹会意,悄悄的退出房间。
曲清瑶越想越觉得难过,便干脆抱着身子,低低的哭泣了起来。泪水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一滴滴掉落至柔软的锦被中。
“擦擦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眼前模糊的出现了一张干净的手帕。她不敢抬头去看,也不愿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遂用手臂擦擦了脸颊上的泪痕,止住了哭声。
“在本皇子面前,你一定要如此吗?”这次,他不再用夫君二字。因为他知道,这二字一向都是他强迫来的。
而如今,他们也许不必在强求什么了。因为,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强求便能得到的。
不过,他并不后悔!
但没有这二字对于曲清瑶来说,却是心口骤然一痛。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为何会有这种抽痛的感觉。
她应该恨他,更应该高兴不是吗?
他终于放弃她了。
“既然四皇子什么都知道了,要杀要剐,清瑶悉听随便。”
楚墨黎手指微紧,面色沉痛。“你以为,本皇子留你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让我成为你监视楚墨殇的棋子。”
楚墨黎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不过这笑,却是针对他自己。
他笑自己这两年来妄想,更笑自己痴傻。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她抬头,狠狠的瞪着他。
“是,没错!本皇子是想利用从而知道楚墨殇的动向。”可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但这句话,他始终都未说出口。
“呵,是吗?”她也自嘲一笑。
她就说,像楚墨黎这般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上她。果然,他只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亏她方才,心中还有一丝不忍,甚至愧疚!
“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绝配?互相装模作样,又互相利用对方,结果……”
“结果也是好的。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不是吗?”他接下了她的下一句。
“可我并不想要!”她无情道。
现在他们二人,就要抱团的刺猬一般,越是抱紧,便越是刺伤对方。
“那又如何?你不还是生下来了吗?还有这个也是,若不是意外,你也得替本皇子生下来不是吗?”他又有些强硬的道。上前一步,附身而上,目光灼灼的将曲清瑶圈入自己的怀中。
曲清瑶被他的动作给吓到,想要向后退去,却早已挣脱不开。
“你放……唔……”眼前放大的俊脸,令她面色羞愤。既然他只是为了利用她,既然他们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为何还要这般的对自己?
他炙热的双唇狠狠的贴紧她,像是惩罚般的在在她的唇上轻咬,蹂躏。又像是无限沉迷般的吸允,翻转。
她想,他一定是疯了!
楚墨黎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一再的容忍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放肆!怎么会一次次的沉迷于她!怎么会允许她践踏他的自尊,蹂躏他的真心!
就在曲清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他终于放开了她。
她看着他冷冽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不甘又像是不舍,最后拂袖而去,徒留一抹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