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而依照四皇子如今的盛宠,朝中无论是谁,也都明白现在到底该站往那边。
霍承欢心知如今风头太甚,倒是乖乖的在清漪殿中呆月余未曾出门,直到那日林婉亲自登门拜访。
霍承欢早已见识过林婉的美貌,所以当她看到一袭白衣胜雪的林婉之时,她眼中并未有多少的惊愕。反而因她美的太过摘仙,而产生了审美疲劳,便也觉得再美也不过就如此罢了!
“郡主不欢迎婉儿前来吗?”林婉上前一步,柔声问道。眉眼弯弯,好似十分的亲昵。但不知为何,这笑容在霍承欢眼中却未达眼底,从而也无法靠近。
霍承欢与她并不熟,也不知她今日是为了何时前来,所以也并未多言,只是请她去到院中坐坐。
“早就听闻公主说,郡主的院中甚是别致,今日有幸一观,还当真如此。”
霍承欢干笑两声。“五小姐妙赞了。我这院中种的都是些普通花草,并无什么惊奇。”
她说的是事实。她不喜欢太过花里胡哨,所以院中种的最多的,便都是些文竹,长青草,还有一些要到冬季还能开一次花的梅树,以及一些极为普通的四季花色。
在这些大家闺秀眼中,她的院子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院中还要过于清淡。以至于林婉这句夸赞之词,实在有待考究。
林婉又笑。“繁华纵然是有繁华的美,可淡雅也亦有淡雅的美。正所谓三千若水,只饮一瓢。看惯了宫中的繁花似锦,婉儿倒是觉得郡主这里甚是新颖脱俗呢!”
霍承欢颔首。对于这点,自己与林婉的看法倒是一样的。只是她没想到,林婉的看法竟会与自己不谋而合,莫非方才倒是她误解她了?
“五小姐好文采,只是不知五小姐今日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林婉见霍承欢不愿与她多语的样子,脸色微变。
“倒也不是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在宫中日日待着无趣,而我们又年龄相仿,便想多与郡主走动走动罢了,还请郡主不要嫌弃才是!”
“呵呵,不会,不会!只是我也是日日闷在房中,怕你会更加觉得无趣罢了。”
“怎会。其实婉儿倒是很喜欢安平郡主的性子呢!”
“呵呵,是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好些客套话,直到楚墨婷来了,霍承欢这才松了一口气,兴致缺缺的坐在一旁做陪同。
对于林婉,她也不知为何,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与她来往。只想着,如今就连清漪殿怕也难以安宁了。
三月一晃而过,临至初夏。
太子这三月,看起来倒是老实了不少。出禁闭后,不但主动前去皇帝跟前认错,还一收以往暴躁的性子,整个人看似沉稳了不少。
皇帝见此,颇感欣慰。心想,他这个大儿子总算是开窍了。
可当真如此吗?
笼罩在夜色之中的玉粹宫,一片昏暗。一道身形高大的黑影,娴熟的从院墙的后门闪身而入,紧接着轻车熟路的往内室而去。
房门并未上锁,黑影闪身而入之后,顺手关上房门。不肖片刻,里面便传来男女打闹欢好的愉悦之声。
待那声音终于停歇下来之后,这才听闻内室中传来一阵意犹未尽的小声对话。
“怎么样?不知姝嫔娘娘觉得儿臣这功夫比起我那父皇来,又如何?”
那回答的声音十分的愉悦。“这还用说吗?您父皇已经老了,而太子殿下如今可是正当壮年呢!”
一听这两人的对话,便能知晓这二人的身份。只怕是谁也不会想到,林殊竟不知何时与太子楚墨宇纠缠在了一起。
当然,楚墨宇之所以与林殊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利用她在父皇面前的信认才会如此。否则,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长相平庸,又被他父皇占有过的人。
被禁闭的那三个月里,他想了许多。既然母后不帮他,而父皇也看不起他。那么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自救了。
而现如今,唯一能够帮到他的,便是盛宠的林殊。
本来,他是想用丰厚的谢礼来诱惑林殊乖乖为他所用。但林殊却对他说,她现在什么都有,唯一缺的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顿时明白了林殊的意思。心中虽然十分的鄙夷林殊,可他也知道,如今只有抱紧了林殊,才有可能会是他最后的机会。
然他不会想到。他所以为的希望,最终将会成为他的催命符。送走太子之后,房间里骤然又多了一道黑色背影。
林殊依旧懒散的斜躺与软榻之上,好似见怪不怪了。慵懒道:“也不知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日日待在姐姐的房中观看活春宫究竟是的滋味?”
被她唤作妹妹的黑影,正是林婉。只见她摘下脸上的面色,露出一张由如出水芙蓉一般的俏丽脸庞来。可那脸色,却并不好看。
“怎么?莫非姐姐还想让妹妹代替你不成?”她的声音极其冰冷,以至于令林殊听闻,感觉像是身处于寒夜当众中,忍不住身子一颤。
上次小产,害的她险些死掉的一幕,以及林婉的狠毒,至今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她日日面对林婉之时,即便再如何恼恨,却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因为只有她知道,那张隐藏在仙子皮囊下面目,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林婉见她如此便退缩了,不由嗤笑一声道:“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你和都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殊心中一颤。看向她时,眼中除了恨意,更多的则是胆惧。因为她知道,林婉说到,便一定会做到。
“你到底是谁?”她问。
林婉转身,朝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走过去,缓缓的支起她的下巴。轻声道:“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死的越快!就好像,你那妹妹林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