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雪面色一惊,只见霍承欢那手腕处,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破洞,虽然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可那血迹却沿着手腕处,有一片未擦拭干净的痕迹。
楚墨殇顿时明了。神色一松,可眉目却依旧紧蹙。
他在想,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赶在他之前救了霍承欢。血迹还未完全干裂,说明那人也才刚走不久。
神色一凛,只见他飞身跳出窗户,待他再次进入房间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名女子。而真正藏于暗处的血梦,却趁机退出了清漪殿。
宴会还在继续,不过有人却再也按耐不住了。
曲靖萧望着殇王爷那张空闲下来的位置,心中一沉。再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空位,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令他更是坐立不安了。
“萧儿。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老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连丞相夫人也察觉出了曲靖萧的不安,有些担心的道。
“母亲,妹妹有些不舒服,去了许久都不见回,儿子有些担心她罢了。这皇宫十分的大,儿子怕她迷路了,一时的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还是去看看吧!”
丞相夫人本以为女儿是输了表演,心中不快,才想去走走。如今听儿子这般说,也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不如母亲与你一起去寻瑶儿吧!”
曲靖萧摇头。“母亲还是留下来吧!走太多了人了,只怕皇上见了不喜,还是我去看看便可。”说罢。不再理会丞相夫人,转身朝曲清瑶方才所走的方向而去。
曲靖萧一走,楚墨婷也坐不住了。
这宴会演来演去,也就这几种,着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再者看曲靖萧方才去时的神情,分明就是有事。于是她抱怨天气有些冷了,要回宫加件衣服才行,也偷偷的溜出了宴会。
淑妃娘娘如何不知楚墨婷的那点小把戏,只是如今令她更为惊讶的是女儿对曲靖萧的眼神。她微微瞥了一眼坐在底下的丞相,而丞相也同时望向了她。
两人的目光微微接触一下,便又不敢太过深思,立即便错开了。
皇帝看似微醉,却并未放过这两人的眼神相会。心下一沉,脸色也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这些年,他一心想要对付霍家,却忘了还有个丞相府,也曾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见丞相身边的席位都空闲了下来,再扫视一圈,发现楚墨殇与楚墨婷也不见了踪影,心中顿时闪过一抹凌厉。
他招了招手,德公公上前一步,将耳朵靠了过去。
皇帝在德公公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见德公公也悄无声息的走了下去。能令皇上亲自派德公公前去打探的消息,定是不简单的。
丞相见此,神色微敛,一时间也有些坐不住了。只是他明白,自己走不得。
而坐在底下的四皇子与六皇子,则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令父皇神色忧郁,丞相坐立不安,以及几位出色人物相续离席的,想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林婉本来有些心急,可当她回头看去,见血梦从身后面色平静的走来,手中不知何时还多了一盘糕点,顿时心知,一切已成。
至于那些还在热锅上的蚂蚁,便也随他们去急好了。
……
楚墨殇面色一紧,冷冷的盯着眼前的曲清瑶。原本深邃的眸子中,顿时涌现一抹凌厉。
曲清瑶见此,面色一慌。她知道自己今日若是没有合理的说法,以楚墨殇的心狠手辣,杀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方才是听到了一切。但是我保证,绝不出卖殇哥哥的。不!殇王爷。”她声音颤抖的道。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呢?”他语气已经冰冷。眼中划过一抹嗜血的冲动,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划过锋利的刀刃。
其实他倒不是真想杀了曲清瑶。毕竟她是丞相之女,若是追查起来,他不在场,也恐难以脱开干系。况且今日宫中戒备甚严,想要瞒天过海,也不是一件易事。
曲清瑶心中一慌。但她知道,自己此时决不能慌。
“因为,因为清瑶喜欢殇王爷。殇王爷应该早就感觉出来了不是吗?清瑶喜欢殇王爷,所以绝对不会背叛殇王爷的。”
楚墨殇不语,面色犹豫。可身旁的化雪却忍不住了。
“主人,不能放过她,谁知道她是不是想保命才如此说的。再者,此事干系重大,您绝不能心慈手软。”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殇王爷。而且,而且清瑶可以帮你。你不是想夺嫡吗?清瑶是丞相府唯一的女儿,爹爹也是最疼清瑶的了。只要清瑶愿意帮助殇王爷,爹爹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求殇王爷相信清瑶一次。”
化雪听闻,不再言语了。若是此次霍承欢被救,而主人又能得丞相府与霍府两家鼎力相助,那么想要顺利夺嫡,便顺利多了。而且看曲清瑶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你真的愿意帮我?”
曲清瑶肯定道:“是!其实不瞒殇王爷,清瑶早就想要帮助王爷了。只是王爷一直对……”她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的霍承欢,眼中闪过一抹妒恨。
“清瑶是真心想要帮助殇哥哥的,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机会。若是殇哥哥愿意给清瑶一个机会,清瑶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殇哥哥。绝不背弃!若是殇哥哥不信,清瑶也可在此对天发誓。”说罢。便真的举起手来,正欲说出毒誓,便听楚墨殇阻止道:“不必了!既然如此,本王便相信你一回。”
“主人……”
他扬手。“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本王。否则,即便是死,本王也要你丞相府一门为我陪葬!”
曲清瑶本来听到前面还很是兴奋,以为楚墨殇对她,终是还念又一番情分的。可当她听到后半句,心中顿时一颤。
特别是看到他眼中那抹绝情的狠厉。她骤然意识到,眼前的这名男子,不会轻易的对任何人动情。因为他的心中只有野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