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婷去到钟粹宫时,淑妃娘娘正在院中的九折回廊中观看雪景。
她就那样娉婷婀娜的站在那里,面色恬静,眉目传神,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令人心动。明明已是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却保养的如同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
楚墨婷不由有些看呆了,也突然明白母妃为何这般得宠了。像她母妃这般美貌而又温婉的女子,只怕任哪个男子看了都要心动几分的。
淑妃感觉到了一束灼热的目光,她侧颜望去,已见楚墨婷行至她的面前。
“母妃在赏雪吗?”
淑妃颚首,温婉的抚摸女儿的发髻。“你这丫头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母亲了?”
楚墨婷脸色一红,母妃这是分明在怪她许久未来看她了。不过想想,她自从与霍承欢结识后,确实是少有来母妃这里走动了。她脑中不由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
“是儿臣错了,今后一定多多来母亲这里请安。只是母妃若是想婷儿了,也可以来忘忧宫中寻儿臣啊!”
淑妃淡淡的瞥了楚墨婷,将手收回。“你不是整日与那个安平郡主玩乐的开心吗?母妃前去,只怕是会扫了你们之间的兴致。”
楚墨婷面色尴尬。心想着母妃莫不是在吃醋才做出那等荒唐之事?可母妃这般清雅淡俗的人,也不像是会因这点小事而置人于死地啊!
淑妃见她一直心不在焉,欲诉而又不问的样子,不由笑道:“说吧!你今日来母妃此处是有事相求,还是有事相问?”
楚墨婷犹豫一阵,才慢慢吞吞的道:“那,那儿臣问了,若是说错了什么,母妃得先答应儿臣不生气才是。”
“倒是许久没见你这般拘谨的样子了。你且说说来看,母妃不生气便是。”
楚墨婷听闻,这才摆手,示意宫婢们都下去。
淑妃见此,又是一笑。“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可是想问母妃有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楚墨婷没想到母妃竟然会这般直接的说出来,一时间她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却听淑妃又道:“先让本宫来猜猜,婷儿是不是在为你那位好朋友的病因而来?”
楚墨婷再次惊愕住,而淑妃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令她大吃一惊的。
“没错,的确是我下的毒。”淑妃清冷的眸子望向不远处飘飘洒洒的雪花,直接道。
“母妃,您……”
楚墨婷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这般直接的承认了自己下毒的事实,一时间惊愕的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你想问母妃为何要如此做?”
楚墨婷颚首。
淑妃沉默不言,伸出素白的手指,想要去触摸那空中飘下来的盈盈白雪。这一幕在楚墨婷眼中是那么的美好。
在她的眼里,母妃即便圣眷正隆,却也一直都是不急不躁,不争不抢,不喜不怒,隐隐于世的模样。她实在想不通,母妃有什么理由去害一个与她从无交集又毫无瓜葛的霍承欢。
“婷儿,在这宫中知道的太多,对于你来说并非好事。至于母妃为何要下毒害霍承欢,自然有母妃的意思,你不必知道,也不必清楚。你只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便可。”
楚墨婷正欲反驳,便听淑妃又道:“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楚墨婷觉得更加奇怪了。她还第一次听闻母妃在她面前自称我,而且又一副很是伤感的样子。
不过这些即便她想问,只怕母妃也不会给她答案。只是既然毒是母妃下的,而霍承欢又是她的好姐妹,她自然是要想办法向母亲讨要的解药。
“那,那母妃能否将解药给儿臣?儿臣第一次找到一个真心对儿臣好的,所以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姐妹情谊。”说罢,跪了下来。
“求母妃赐药。”
淑妃见此,心中不由哀叹,无奈的摇头。“你不必求我了,因为母妃也没有解药。”
“什么?既然母妃没有解药,又为何……”
“好了。今日到此为此,你跪安吧!”淑妃面色一沉,有些微怒。
楚墨婷还从未见过母妃对她生气的样子。一时间,心感委屈。
淑妃无奈,白皙修长的手指再次抚摸上女儿的秀发。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但如今你真的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还有,那毒母妃的确没有解药,霍承欢必死无疑,你若不想看到她的惨状,便还是少与她来往吧!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也莫要想着配置什么解药。她的毒,是谁也解不了的。”
说罢!不再去看楚墨婷眼中的伤心,转身消失在了九折回廊的尽头。
楚墨婷看着那道消失的丽影。心中除了对霍承欢所中之毒的绝望,更多的则是为母妃的身上隐藏的秘密感到不解。
楚墨婷失望的回到自己的忘忧宫之后,她本想顺道去看霍承欢,可想到了母妃方才所说的话,还有对霍承欢的愧疚,还是选择不去了。
是她害了霍承欢,如今又还有何颜面去见她。看母妃的样子,倒并不像是在说谎,如今也只能等秋水的消息了。看她到底能请来何方高人,救霍承欢。
一想到母妃的那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心中便不免一颤,只是就怕时间不够了……
楚国如今也就只有楚墨殇一个王爷,秋水一路寻着人问去,很快便找到了王爷府。霍承欢吃过一次狗眼看人低的苦头,所以此次特意拿了件随身的信物交给秋水,以做见证。
门童见秋水拿着的子衿玉佩,略有深思的看了秋水一眼。
“姑娘稍等,容小的前去禀报一声,看王爷今日是否有时间见客。”
秋水颚首,心中有些忐忑。
想着这玉佩不过是小姐随意挑的一块,平时也没怎么宝贝过,便以为那门童不认识此玉佩,一时有些心急,生怕今日会被这门童挡在门外不让进。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婢女而已。
门童将玉佩送去时,楚墨殇正在与几名影卫在书房内商量一些事情。听闻门童来报,有位姑娘寻他,他本想说不见,但当那门童递上信物之后,他骤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