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欢明白秋水的意思,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可她心底还是有些气不过眼前这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也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说话。
阿爹不过是去与西域打场仗而已,听秋水的说法,相信依着阿爹的本事,对付三万西域流寇不是什么问题。
那名浓妆艳抹的夫人见霍承欢一副疑惑的样子,便又故作姿态的长叹一口气道:“哎!虽然那霍将军英勇无敌,但西域人到底是凶悍,又是以寡敌众,生死实属让人担忧啊!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绿罗裙少女眼中好奇的问道。
她身旁的夫人见此,脸色暗沉,立即拉住女儿的衣袂,示意少女不准再问下去。
“慕容夫人可快别说了。朝纲之事岂是我们这等妇人可以随意言论的。”说罢。眼角怜惜的瞥了一眼霍承欢,携着女儿匆匆而去。
霍承欢这次总算听明白那位什么慕容夫人口中所说的意思了。特别是见那夫人很是可怜她的模样,心中莫名一紧,立即问身边的秋水。
“你可知阿爹此次带了多少人马前去西域对敌?”
秋水摇头。虽然她平时知道的挺多,可那是因为世人皆知。而老爷这次突然出兵,她又能去哪里得知这些消息。
霍承欢见此,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心中暗想,她得找个机会问清楚阿爹才是。可这男女通往宫中的宫道并不在一处,她一时也不知该去何处寻阿爹。心中越发的着急,也就自然没有心情再去看皇宫的巍峨气派,金碧辉煌了。
秋水感觉到了小姐的不安,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何会如此。但老爷早就交代过了她,今后定要看住小姐。如今在宫中,实在不宜这般心浮气躁的样子。
“小姐,你先别急。现在时辰还早,等会入了宴,自然就能看到老爷了。”
霍承欢颚首。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慌张。
因将宴会设在了御花园,而未成婚男女又不好碰到一处,所以皇后便直接让夫人小姐暂且前往昭阳宫的花园游玩,等待开席。
霍承欢去时,已经有几十名夫人小姐围着皇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穿梭在花丛绿阴中。虽是,但皇后的后花园中却并不单调,各种奇花异草,小桥流水,数不胜数。
霍府虽然没有这里设计的精巧好看,品类众多,但但凡是花园,也都是相差无几的。再者,霍承欢如今心中有事,哪里还有心情游园观景。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说是霍府的霍小姐来了。皇后与众位小姐便齐齐的回头看去。
霍承欢倒是主意到了,方才刻意叫的大声的人,正是在宫道上那位面相刻薄的慕容夫人。
她心底倒是有几分明了这位慕容夫人为何要针对她。她是慕容将军慕容易的夫人,如今她夫君连连打了败仗,一个月的时间里,便让楚国失去了八万精兵。皇帝震怒,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便也只能请阿爹前去迎战。想必她定是因此,在心中记恨阿爹才会如此吧!
霍承欢心中冷笑。这位慕容夫人的脸皮倒也是挺厚的,夫君如此丢楚国人的脸,十万雄兵却打不过西域三万流寇之辈。如今吃了败仗,她却还好意思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来宫中参加阿爹的践行宴。
“咳咳咳……”霍承欢见皇后带头,一帮的夫人小姐都朝她走了过来,立即躬身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嗽起来,样子倒是十分的逼真。
皇后见此,走上前来,单手扶住霍承欢,十分仁慈的关心道:“怎么如此严重?”说罢。转身对身后的宫婢道:“快去请御医前来。”
霍承欢立即摇头,艰难的躬着身子朝皇后行礼道:“不用了。臣女谢过的关心。不过臣女这是病了,大夫看过无数,却总是不见好,只要坐下来休息片刻,便能止住。所以实在不敢劳烦费心,今日是阿爹的践行宴,也是年节,实在不宜请大夫,讨不吉利。”
皇后觉得霍承欢说的有理,便颚首道:“也罢!左右你今后住在宫中,再慢慢料理便是。既然你身子弱,那便不用再跟着我们一起在外吹冷风了,省的又严重了病情。这里离你住的院子还有些距离,不若便先在本宫的行宫歇下吧!”
霍承欢等的便是皇后这句话。她可不想与这些夫人一般,围着皇后阳奉阴违的溜须拍马。
喘着粗气,又轻咳了几声,这才万分感激的行礼道:“臣女多谢的好意,只是臣女有病在身,只怕宿在娘娘的宫中有所不妥。”
皇后毫不在意,满脸怜惜的道:“傻孩子,谁没有生病的时候,本宫怎会嫌弃你呢!你且先去休息。待宴会开始,本宫会提前让人来唤你。”
霍承欢颚首。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才顶着众人嫉妒愤恨的目光,由秋水和夏草两人搀扶着前去内室休息。
一入内室,满室的浓重花香熏的她顿时头晕脑胀起来,倒是不由真咳了几声。
她早就知道古人很喜欢将香料放在香炉内焚烧,却不想那皇后看似高贵典雅的一个人,品味却并不怎么样,竟将自己的屋子熏的香味如此浓重。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左右不过避避风头而已。
待嬷嬷下去,秋水立即长吁了一口气。霍承欢见此,并不奇怪,即便是她现在心中也是有些紧张的,更何况还是秋水一个小丫头。
在宫中她自然不敢懈怠,更何况还是在皇后的宫中。虽然皇后对她一副十分慈爱的样子,不过上次听楚墨殇的说法,想必这个皇后并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这后宫生存下去,还一直屹立不倒的女人,自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秋水见小姐还在发呆,便问“小姐要躺下来休息吗?”
霍承欢颚首。自然是要躺下休息的,即便她现在根本睡不着,可也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只是这熏香的味道太浓,实在熏的她头晕。
她尽量捂住口鼻,让秋水将那香炉端的远些,这才老实的躺在歇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