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脚步顿时停住,又退了回去。看着眼前那张眉头微蹙的娇颜,想必醉酒的滋味并不好过。他不由有些懊恼自己不该让她喝那么的酒。
又吩咐小四去打一盆温水进来,亲自浇帕子,替她擦了擦了面额。
霍承欢这才轻哼一声,满意的睡去了。
曲靖萧见此,心下叹息,左右他们同是男子,睡在一起应该也并无奇怪。便干脆上了榻与霍承欢一起和衣而眠。
这厢霍承欢睡的真香,而彼时的霍府却早已是鸡飞狗跳。
花厅内,霍青云踱着步子,在客厅内来回走动,心急如焚。直到亲信传来消息,霍承欢在丞相府睡下了,他这才放心下来。可一想到曲靖萧是男子,便不由再次担心起来。可这大半夜,他又如何好夜闯丞相府呢!
焦心了未眠,天微明,霍青云便起身去了丞相府。
霍承欢睡的迷迷糊糊,口干舌燥,醒来时,天还未大亮,头痛欲裂。心中不由暗嗔,这古代的女儿红后劲果然是霸道。
揉了揉依旧有些迷糊的双眼,待看清眼前的房间并非她的闺房后,心中一惊,摸了摸身上,还好衣服还在。可当她转身看到曲靖萧也与她睡在一张后,顿时惊的险些叫了出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掉下床榻。
曲靖萧这时也被惊醒了,见霍承欢很是惊恐的看着他,生怕霍承欢误会什么,立即解释道:“阿欢,你别误会。昨晚我,为兄只是见你醉的不省人事,为了方便照顾你,所以才留了下来。你我都是男子,即便睡在一起也没什么,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
霍承欢见他如此心急的解释,又见自己全身上下确实并无不妥,显然他还未发现自己的身份,自然是相信他的话的。
只是她到底不是男子,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不但有辱她的名声,对曲靖萧怕也是不好的。不过既然他没有看穿她的女子身份,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阿欢只是一时有些惊愕罢了,萧哥哥不必如此紧张。”
曲靖萧听闻,顿时放下心来。若霍承欢误会了他什么,那他真是不知如何解释的清了。
这时,小四来报。“公子,老爷请你前去花厅。”
曲靖萧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色。屋外的大雪整整下了,所以平常还未大亮的天色,如今看起来已经分外敞亮了。
“可知父亲这么早寻我前去花厅,有何事商议?”他问。
“小四听说是霍将军来了。还说是要找公子你讨要个人。”说罢。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霍承欢。
曲靖萧顿时明了,而霍承欢却吃了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原是在丞相府睡了一晚。
古代将女子的名节看的十分重要,而她却在丞相府的公子睡处睡了。这么早阿爹便寻来了,显然是知晓了此事。也不知阿爹会如何的生气。
他朝霍承欢看了一眼,面带不舍。“阿欢先梳洗一番吧。”
霍承欢摇头。“不用了。阿欢还是现在随萧哥哥先去前厅吧!”若是去的晚了,还不知阿爹会如何想呢?
曲靖萧见此不好多说什么,微微颚首。虽然不明白霍承欢为何听到霍将军三个字立即脸色一变,如此害怕。
小四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起花厅时,果然见霍青云正站在花厅内,面色急躁的踱来踱去。
曲靖萧上前,朝霍青云拱手行礼道:“靖萧见过霍将军。”
霍青云的目光直接越过曲靖萧,看向他背后的霍承欢,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霍承欢心中一颤,心知阿爹这次是真的的生气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在阿爹面前认罪,而霍青云也亦未想过要在丞相府当众教训她。所以直接朝丞相做了个拱手告辞的动作,便直接怒气冲冲的出了丞相府。
霍承欢自然不好多说,瞥了一眼曲靖萧,示意他放心,便立即提着步子跟了上去。
曲靖萧面色尴尬。方才霍青云眼中的那抹厉色,分明是对着他的。只是他不明白,阿欢到底是霍将军什么人,未归,竟能令霍将军这么一大早直接寻上府来,丝毫不顾及他大将军的面子。
丞相见此,不以为意。
曲靖萧却问:“父亲可知晓阿欢是霍大将军什么人?为何霍大将军这般紧张?”
丞相冷哼一声。“呵。你与这个霍欢在军中结识大半年,竟然连她的身份地位都不知道?”
他本不欲与曲靖萧多做解释。不过既然他问起,即便说说也无关系。也好让儿子知道,霍家人并不好相处,所以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他是霍家一个旁支的嫡子。自幼丧母,不受父亲看重,霍青云见她可怜,便带回府中养着。你也知道霍家如今的地位看似风光,却暗藏了多少杀机。况且你方才也看到了,霍青云对这个领养的儿子有多重视,所以对于霍家,你还是远离些为妙。”
“养子?可萧儿怎么从未听说过?”他又问。
“这为父也不太清楚,好似霍青云以前从未对外人提起,也从未露面。只有近年来才有人看见过这名养子出入霍府。总之不管她是谁,你都还是不要招惹便是。”
曲靖萧暗自叹息一声。他知道父亲说的是事实。
霍府在楚国鼎盛了一百多年,功高盖主,根系巨大,确实已成为了皇室眼中的一颗刺。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荣久必衰,便是如此了。
霍府如今只留有一名独女,听闻这一年内又重病卧床不起,无人再敢上门提亲。只怕霍家的结局,是无法逆转乾坤了。
丞相见儿子如此。心中又何尝不为霍府而感到惋惜呢!可即便如此,依如今的局势,又有谁敢伸出援手呢!
毕竟想要霍府一门衰败的,可是那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皇上啊!
客厅门口,曲清瑶听闻父亲的这段话,心中顿时一惊,犹豫了起来。她只看到了眼前光景,本以为哥哥结识霍承欢只有好处,却没想到反而会害了哥哥。
昨日她便看出了哥哥对霍承欢有意。所以才故作装醉,将空间留给了那二人。
今日她早早醒来,本还想着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哥哥,却听闻哥哥被父亲请来了花厅,便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听闻这样一段玄机。
自古以来,最难测的,便是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