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殇面色惊愕。他没想到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霍承欢竟然能如此理智的做出分析,并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他。
若是换做其她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只会在乎自己会不会掉下去死掉吧!
看来,她是当真喜欢上他了。
他低首,朝她一笑。“我不会让你死的!”
同样,他也不会让自己这样轻易死去!
霍承欢一听,顿时慌了。她还来不及阻止他,便感觉他握着她手指的那只手掌紧了紧,接着身子腾空而起,向上跃起。
手掌分离的那一刻,她分明听到独木连根拔起,随之一声闷哼,滚落山崖。
感觉身子终于不再摇晃,平安的落在雪地之上,她反应过来,趴在悬崖边上,大叫一声。“不!”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猎猎的风声,以及深不见底的黑洞。
泪水顿时滚落下来。她摇头,不敢相信他真的掉下去了。他怎么可以掉下去……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雪地上,感觉方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在做梦。她原本应该在床榻上睡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半夜跑出来。一定是在做梦!
可不管她如何安慰自己。手掌间还残留的几个手指印和全身刺痛,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确实掉下去了。
几千米的悬崖掉下去,还会有生还的可能吗?
不!不管有没有可能,她都要去找。崖低一般都有河流,而且古装电视剧中演的人,掉下去不都没死吗?最多就是被水冲走,或是被崖壁上的大树所救,亦或者受了伤被采药的农夫所救。
她脑中想幻想了无数种的画面,但心里还是感到彷徨害怕。
水雾模糊了视线,她狼狈的爬了起来,想着一定要去山下寻他。
“拉我一把。”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霍承欢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去,却见一只布满鲜血的手掌从崖低伸了出来,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分外鲜红骇人。
但霍承欢此刻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她想也没想,扑了上去,果然见楚墨殇玄色的身影紧紧的贴在崖壁之上。心中一喜,立即抓住了那只布满鲜血的手掌。
楚墨殇伤的十分严重,虽然玄色的衣裳令他看不出伤的有多重,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被树枝刮破的伤痕。特别是那双手掌,如同血人一般,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当时将她甩上去之后,他知道那独木必然会承受不住崩塌,所以反应迅速的腾出手掌,并立即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向石壁的裂缝中用力划入。
他虽更着那树一起坠落了崖低,但因匕首的缘故,最终在数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后他丝毫不敢懈怠,一边用匕首扣住石缝,一边独手攀岩凸出来的石壁,靠着坚韧的耐力,这才最终一步一步的爬了上来。
霍承欢看着那双鲜红的手掌触目惊心,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冷汗,不敢再有丝犹豫。也不顾古人的什么礼义廉耻了,果断的一把扯下裙角的衣袂,替他迅速包裹起来。
她猜测他已经伤的不能再走路了,但如此严重的伤情又必须快速处理才行。
无奈,她只能一把抱住他,并吃力的将他整个高大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肩上。
楚墨殇确实伤的严重,但却还没有虚弱到走不了路的地步。不过此时,他并不打算逞强。
好不容易将楚墨殇送至院门,那守门的护卫见此,心中一惊。立即道:“王爷,您怎么……”
楚墨殇摆手,示意那护卫不必多说。护卫见此,心下明了,立即上前去扶住楚墨殇,并交代身后的人立即前去请人前来为王爷诊治。
霍承欢一时惊在那里,竟忘了行走。“你是,王爷?”
难怪,起初见他时,霍承欢便觉得他气质与他人截然不同,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公子,后来他来凌云寺,又有一大批护卫随行,还能独门独院的住在凌云寺。
原来,他就是当今楚国唯一的王爷?也是众人口中那个为祖母尽孝,主动请辞前来凌云寺守孝三年的王爷?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他既是王爷这般尊贵的身份,又为何要瞒着她呢?
楚墨殇见此。面色愧疚道:“对不起,我对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不希望让你觉得我与你的身份地位有异,而在我面前拘谨罢了。”
他一个王爷,竟然在她的面前自称我,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跟她道歉。
其实说起来,他倒也不算是骗她,是她没想到。
楚丛木,又名荆。所以,只能算是她自己没有细想到这一点。如今他这般舍身救她,又向她道歉,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说起来阿欢之前也未曾在王爷面前坦诚相告,所以王爷不用觉得愧疚。您还有伤在身,还是快回屋包扎伤口吧!”
他颚首,由护卫搀扶着了回了院中。
那护卫见霍承欢离去,又见楚墨殇满身伤痕的样子,忍不住道:“王爷,像霍小姐那般单纯的女孩儿,你多说些好话便是,何必冒生命危险弄得自己一身伤呢?”
楚墨殇不以为意。“霍家小姐并不傻,也非一般的无知小儿。要想得到她的全部信认,就必须完全取得她的信认,让她知道,即便面临生死攸关,我对她的看重胜也胜过我自己。”
那护卫顿时明了。倒是他多虑了,以王爷的心性又何须他一个小小护卫来超心呢!
“王爷,可是你的伤……”
“用点皮肉伤,换取霍承欢的所有信认。值了!”他面色平静,语气中却透着寒霜。
霍承欢回到自己的客房时,秋水见她一身素白的衣裳凌乱不堪,全都沾染了血迹,还以为霍承欢是遭遇了什么贼子,顿时吓的哭了起来。
霍承欢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全身是血。不过她知道,这些血不是她的。
念此,她心中一慌,不由更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