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砂见她目光飘忽,犹豫了半晌,才俯身到她耳边,轻声道:“奴婢听说,琉璃国国主向皇上请示,要求让乌拉公主嫁给陵城王世子。”
“嘭——”桌上的茶盏被陶若一不小心拂到了地上。水渍四溅,惊得颜砂往后退了几步。
陶若的鞋面湿透了,却是无暇顾及:“陵城王世子?你听谁说的?”她猛然回头,目光严肃的盯着颜砂。
颜砂只觉心下忐忑,迎硬着头皮回道:“奴婢…奴婢是听御书房侍候的小五子说的。听说皇上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陵城王世子,那不就是澹台钰那傻子吗?乌拉陌代嫁给澹台钰,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会是澹台钰?澹台云不是更好吗?”想到这个严肃的问题,陶若的心情忽然平静下来,她总觉着这个琉璃国国主没安好心!再想想上次在陵城遇见那个叫做乌拉多尔的男人。
“颜砂,你去打听一下这个琉璃国的国主叫什么鬼名字!”
颜砂愣住,眼下又是一阵犹豫,仍旧映着头皮道:“启禀公主,这件事奴婢也想跟您说来着。那个乌拉多尔,正是琉璃国新上任的国主。”
靠!陶若暗骂,这么说来,她这一次又要见到那个家伙了!想起他赊的那笔帐,她就心窝子痛。
——
翌日天明
早朝刚下,陶若便领着颜砂往乾清宫去。她今儿一定要找父皇说清楚,绝对不能让乌拉陌代嫁给澹台钰。
未料,她们主仆二人刚到乾清宫门口,便见一袭白影从乾清宫里出来。
陶若顿住脚步,懒懒的环着手臂,瞧着那方步过来的面具男子。
等到澹台云走近,她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找我父皇所为何事?”
澹台云一见是她,面具下的眉头蹙了蹙,淡淡道:“皇上在御书房,你也要找他?”
他方才去乾清宫,那守殿的太监告诉他,皇上在御书房,所以他才折出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陶若,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去面圣。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同意那个乌拉陌代嫁给你哥哥?”两人并肩步在青石小道上,陶若讶异的看了看那人的侧面。
澹台云蹙眉,他很不喜欢陶若善做主张,将那个傻子唤作他的哥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答非所问的回道:“乌拉陌代不是善茬,我不想陵城王府又来个刁蛮公主,被弄得乌烟瘴气的。”他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陶若。
陶若咂舌,多么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这位乌拉公主我倒是见过了,你放心,人家文文静静的,绝对不是什么刁蛮公主。”她这么说只不过是顶嘴,心里其实是一千百万个不愿意。
澹台云却是笑了,戏谑的语气道:“这么说来,你真的承认自己刁蛮了?又或者说你觉得那位乌拉公主更适合那个傻子?”
陶若不语,只白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她才不会觉着乌拉陌代与澹台钰匹配。这世上有的女人不是那么好琢磨的,表面上看去文文静静,可不代表真的文静。就好比她陶若,虽然给人的感觉就是嚣张刁蛮,其实心地可比好多人善良多了。
其实,就算她不说,澹台云心里还是有一把称的。这一次琉璃国与青岚和亲,先是到陵城暗访,尔后又主动提出要与陵城王世子联姻。此番陵城王大世子是个傻子一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没理由这位琉璃国国主没听说。既然知道陵城王世子是个傻子,为何还要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往火坑里推?这不是摆明了有阴谋吗?
“其实,我们也用不着现在去找皇上。”澹台云忽然止步,冷声道。
陶若回眸,不解的瞧着他:“为什么?不现在去,难道还等到饭点再去?”她翻白眼,却是倒回步子。
陶若走近,澹台云才低声道:“既然我们两个都不希望乌拉陌代嫁到陵城,那不如我们联手,让她不能嫁到陵城。”
“联手?我跟你?”陶若的分贝不由提高,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对面的澹台云。
他们两个联手,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啊!她没听错吧!这冰山要跟她联手,还是为了澹台钰那傻子的婚事!
“难道你希望看见那位琉璃国的公主嫁入陵城王府吗?”澹台云眯眼,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陶若愣住,细细一想,她的确是不希望事情发展成那个样子。所以——
“你有什么方法?”她妥协了。
“方法必然是有的,只是需要你帮忙。”澹台钰抬目,看向远方。要让乌拉陌代没法嫁入陵城王府,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在皇上拿主意之前让她变成别人的女人。人选他已经内定了,昨夜在凉亭里发生的事情,他在房顶上看得一清二楚。虽说,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乌拉陌代对陶若的影响这么大,不过那个女人,他是一定不会让她进陵城王府的。
陶若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蓝天白云,云淡风轻。
因为与澹台云勾结,陶若暂时没有去找皇帝。况且那个乌拉陌代,还有待调查。她必须要弄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洛黛。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澹台云那厮会损到如此地步。
——
夜黑风高,皇宫中的御林军一如既往的巡视。
颜砂在桌前立着,只狐疑的看着自家公主,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
“公主,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瞅着她迈步往外走,颜砂急忙拽住了她的衣袖。
陶若回头,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去私会!你别跟来啊!”她说着,故作神秘的一笑,轻轻拂开了颜砂的手。
陶若步出殿门时,月亮正从乌云里冒出头来。
她抬手,搭在眉梢,望了望夜空,这才提步向着御花园去。
澹台云约她在御花园,而他自己却已经到了陶丙的寝宫。其实他今夜将她叫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看一出好戏。只是,这出好戏结束的时候,得要陶若出场才能达到效果。
独自在那座桥上坐了许久,惨白的月色映在水面,微微泛着寒气。
陶若回头瞅了瞅那水面,忽的想起了那个夜晚,澹台云将她扔进湖里的场景。那个死面具男,为什么偏偏挑这个地方难不成是故意的,故意令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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