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未将军该启程了!”一旁的陵城王开口提醒道,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陶若低下了眼帘,低声道:“将军保重!”
未庄晃了晃心神,蓦然点头,折身向骏马步去。步子格外沉重,心情也颇为沉重。自从那日从秋若水手里救了她,自从听见她唤了“谈书邢”的名字,他的心里就想卡着一根刺似的,十分不舒服。
男子翻身上马,身影背对着陶若,显得十分僵硬。
马蹄扬起,一阵凉风拂过,女子闭了闭眼。陶若睁开眼时,队伍已经开始前行了。她执着那柄青伞,向前走去。陵城王看着她,一阵莫名,却是什么也没说。
未庄走在队伍末尾,马蹄踏出几步,他手上的马缰不禁拉紧,忍不住回头向陶若看来。
那名女子,依旧一脸哀婉模样,总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公主请回去吧!”他缓缓开口。
陶若勾了勾唇,撑着一柄青伞,缓步跟上去。队伍慢慢往城外去,陶若却徒步跟上去。未庄看着她,不由蹙眉,掉转了马头,回身向她步来。
城外的景致十分秀丽,天地如此开阔,就连人心也变得开阔了些许。
骏马在她身边止步,马背上的男子俯身下来,双目有神的打量着那张精致的脸蛋,一阵狐疑:“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总是有一种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感觉,但是他也是新年之际才从边疆回来,第一次救她,才是第一次相遇,又岂会很早以前认识。
陶若却是格外的淡定,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微微仰头,向那人看去:“未将军相信前世今生吗?”
“前世今生?”男子顿住,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陶若勾了勾唇,压下眼帘:“也许我们在未来见过呢!”
怎么可能?未庄心里暗道,却没有说出口,眉头拧紧,直起身去:“那么,末将告辞了!”
“将军保重!”她仰头,深深的看了那人的侧脸一眼,最终目视着他打马离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能够在这个世界遇见谈书邢,她已经很满足了。既然未庄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么她也该清醒一点。他不是谈书邢,他是未庄。他们是不一样的男子,谈书邢是个骗子,未庄是个坦诚的人。
饶是她这样去想,脚步还是忍不住跟着那徐徐前行的队伍而去。她走得极缓,眼里藏的泪,慢慢顺着面颊滑落。
这样的雨季,她曾经把它当做自己最幸福的季节。
谈书邢说过,因为她是陶若,所以他喜欢她。若是这份喜欢参杂了别的什么,就让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今看来,不知道他的誓言印证了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也许真的应该笑话自己,年少时太过天真。
——
“驾!”喝马声响起,拉回了陶若的神思。
她停下脚步远眺,那掉尾的银甲男子已经打马向前面奔去,队伍的速度也渐渐加快。她已经没法跟上他们的脚步,只能站在这城门外与陵城城门一并目视他们离开。
这份爱,就像尘埃,随着未庄的离去,一并散落城外。
往后,她就是陶诺,是青岚王朝的长公主,是陵城王世子的妃子。再也不是陶若,再也不认识一个叫谈书邢的男人,未庄只是未庄,只不过数面之缘的一位将军。
那些承诺,也像尘埃,逐渐被时间掩埋。
——
“公主!”颜砂撑着伞,步到她身边,心下不禁担忧。
陶若回头,宽慰她似的一笑:“回去吧!”她说回去吧!目光最后远眺了一眼,当真头也不回的往陵城城中去了。
陵城王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差人护送她回去。
上了马车,一切随着车帷落下。天色依旧阴沉,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但是陶若相信,总有一日会雨过天晴。
“公主,您没事吧!”从刚才上马车到现在,一直不说话,怪不得颜砂担心。
陶若缓过神来,明媚一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就是这天色阴沉得令人压抑。”她的语调颇为欢快,似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方才的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
见她如此,颜砂这才放心了些。
素手轻抬,掀起车帘,陶若的目光看向车外,落在一家干果店里,不由唤马夫:“停车!”
颜砂不明所以,马车停了下来,她才问道:“公主,怎么了?”
陶若提起裙摆,慢慢猫着腰步出车外:“去买些零嘴,给驸马带回去。”
颜砂这才了然,跟着下了马车:“公主您对驸马爷真是格外的好!奴婢都有些嫉妒驸马爷了!”她说着,嘟了嘟嘴,以示不满。
“既然他已经是我相公了,待他好是应该的。”陶若笑笑,颜砂撑开了伞,主仆二人便向对街的干果铺子走去。
一道身影迎面奔来,陶若未来得及闪避,被那人撞到了肩膀,微微泛疼。她定了神,回身去看那匆忙的身影,应该是一名女子。
“眼睛长在后脑勺的!撞到人就这样跑了!”颜砂一边念叨着,一边替陶若揉着肩膀。
她的话刚说完,迎面又跑来了四五名家丁,后面跟着一个执着青伞,缓步的少年。
只听那为首的家丁喊道:“站住!”
看样子,是在追前面的姑娘。
这样的场景,蓦地在陶若脑中闪现,是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富家子弟,强抢民女!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电视剧蛊惑,她当即生出了英雄救美的想法。
抬手便拦下了迎面而来的四五名家丁:“光天化日的,你们几个大男人追着一个弱女子,害臊不害臊!”
“让开,别多管闲事啊!”为首的家丁咆哮道。
如此一来,陶若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光不由得向他们身后看去,瞥见那个青伞遮住了脸的男子,秀眉微蹙:“今儿个算你们不走运,遇上本姑娘你们就甭想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嘿!你这姑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名家丁说着,回身请示那位撑着青伞的男人:“少爷,这人怎么处理!”
陶若嗤笑,一个下人的口气都这么猖狂,可见其主子肯定更为猖狂。
果真,那伞下的男子,微微扬起伞檐,目光不急不缓的向陶若看来:“哪里来的死丫头,敢管大爷的闲事!”
陶若也打量着他,那张脸倒是生得好看,真是可惜了!
“放肆!”颜砂在一旁怒道。竟然敢说公主是死丫头,这人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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