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莽和廖无妄都深感不妙。
与此同时白藤缠绕沐雪萍,将其拖至数丈之外,随着一声怒吼和散发飞扬,骆西风手持碎龙银甲枪的器魂,直冲廖无妄。
速度之快疾如闪电,力道之大崩山裂地,已经没有份量的碎龙银甲枪让癫狂的骆西风天下无双。
本就霸道刚强的八荒枪意有了癫狂至极的妖气更是摧枯拉朽,撼天动地。
原本还想上去一同对阵的陆莽,眼见廖无妄完全接不住骆西风的枪意,只是两道枪意就被打得气甲破碎,妖气溃散,想都没想转身就要逃。
此时的骆西风清醒无比却癫狂至极,他不可能给他们任何一点留在人世间的希望。
随着八荒扫六合的大开大合,枪魂附着着摧枯拉朽的妖气,开始出现了虚影。
道道虚影融合了道道枪意,眨眼间数十道枪意悉数打在了廖无妄身上。
原本就被打得腾空而起的廖无妄在气甲无法重新凝聚的情况下被这数十道枪意打得分崩离析,死无全尸。
下一刻骆西风怒吼一声,长枪朝着陆莽纵劈而下,传说中的一枪破苍穹!
数十丈的枪意几乎与天地相连,这是青锋所完全无法比拟的天下无双,枪意疾如闪电,打中陆莽之时,同样分崩离析,一同断裂的还有其手中的古越钝剑,流传数百年的十大兵甲之一被这一道枪意崩得四分五裂。
碎裂的剑身还未落地,又一道枪意直冲通天长枪。
“轰……嘣”,长枪一断为二,回旋半空落地。
荒野之上再次回归了宁静,随着骆西风手中碎龙银甲枪的器魂回到了长枪之中,骆西风身上的冲天妖气开始消散。
“师妹!”
这辈子他从来没奔这么快过,藤条散去,看着沐雪萍煞白的脸色和已经映红的衣衫,前所未有的慌张。
骆西风双手颤抖,抱起了沐雪萍,藤条卷起了翻倒在地的龙腾便朝着乾望堂奔了回去。
一路奔着,还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轻伤,只是轻伤。”
到了乾望堂,已经休息的冯志远听到暗部所说,大惊,“快去找郎中,把镇上所有的郎中都找过来,快!”
慌慌张张的穿好了衣裳,赶到了沐雪萍躺的那个屋里,过去的时候堂里的郎中已经在诊治,只是脸色不大好,这一看就是重伤。
屋里灯火通明,三个婢女已经将热水和纱布都端上来了,候在一旁。
沐雪萍躺在床上,边上是把脉的郎中,骆西风着急的站在边上,如坐针毡,时不时的来回踱步。
看着面色苍白不省人事的沐雪萍,又看了眼着急万分的骆西风,冯志远不知该如何开口,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直到郎中把完脉。
“九叔,怎么样?”
“我师妹怎么样?”
“脏器受创,还流了不少血,我先给她用金疮药,可肩胛处的伤实在太大,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郎中,怎么能不知道如何是好呢!”骆西风抓着九叔激动道。
“这个伤不一般,伤口呈黑紫之色,弄不好还有毒,可这位姑娘并没有中毒之象,所以……”
“缝起来,缝起来!”
“缝起来?如何缝?”郎中惊诧道。
“药师谷的医仙说的,大的伤口要么缝起来,要么直接用烧铁烫,我们用缝的,快快快!”骆西风急道。
“啊!这这这这……”
“不用缝,用灵气,既然药师谷的医仙能救,用灵气先止住血,
我安排马车,你们快马加鞭赶过去。”
“对对对!”
骆西风手掌贴在了沐雪萍的肩胛和手臂之上,两个伤口看得他触目惊心,心碎万分。
不过好在血止住了,可又一个难题摆在了骆西风面前,纵使快马加鞭到药师谷都要四日左右,他怕他小师妹撑不住。
骆西风一把抓住了冯志远的手臂,“不行,冯堂主,路程太远了,我们不能去药师谷,你让人快马加鞭带信回宗堂给宗主,让宗主请薛莫洺到宗堂。”
“好好好,你别急,我让人连夜出发,你们也准备准备。”
谁也没料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马车上的这两天是骆西风最难熬的,就这么抱着沐雪萍,什么都做不了。
陈三知道沐雪萍被重创,一纸飞鸽传书便把薛莫洺给请到了宗堂之中,要说也是陈三脸大,薛莫洺都快十年没出过药师谷了。
怕马车太慢,骑着灵虎便一路狂奔朝着乾望堂和骆西风汇合了,好在有铲哥的鼻子,顺着味就给找到了。
没有半分耽搁,陈三只说了一句‘把她交给我’便离开了,骆西风骑着食铁兽跟在了后边。
并不是陈三抱着沐雪萍,骑灵虎这一路太颠簸了,是陈婉儿用藤条将沐雪萍包裹在其中。
以藤条生长为牵引,带着沐雪萍回了宗堂,陈婉儿灵气已经到了逆天的程度,大蛇一般的藤条生长起来日行千里。
灵虎和食铁兽都没能追上,回到宗门的时候快要晌午,滔天的气势和如此大的阵仗震惊了整个江湖。
不少门人都看到了他们宗主的护身鬼灵,那个传说中灵气骇然到能冰封数里的陈婉儿。
虽然飘在半空闪瞬而过,可绝美的面容和举世无双的气势足以让看到的那些人一辈子无法忘怀。
只是一闪而过,可所到之处皆是白蒙蒙的凝霜,那已经完全化白且疾如闪电的藤条更是让明月镇上不少民众吓了一大跳。
正当众人以为是宗主出事议论纷纷的时候,陈三和骆西风骑着灵虎和食铁兽奔回了宗堂。
虽然两人面色凝重,可对于一般的门人和民众来说,是没有见过灵虎和食铁兽的,那一人高的坐骑霸气威武,就是这时候御魂宗宗主的惊为天人才真正在江湖中传开。
带沐雪萍回来的时候,薛莫洺还未到,秦鹭名看到脸色发白的沐雪萍时那是吓了一大跳,好在前脚后脚的薛莫洺也赶了过来。
秦叔的医庐之中,除了薛莫洺和秦叔,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骆西风和陈三,包括轩辕白苍、叶灵儿都着急的等待着。
揭开沐雪萍的衣衫,肩胛和手臂上那快一寸的伤口看得薛莫洺眉头紧蹙,倒不是这么大的伤口他没见过,而是伤口附近的肉已经坏死,必须要将死肉剔除才能缝合。
“四柄匕首,九香草磨粉,蒙汗药,绣花针,陈三进来。”
屋外本着急等待的陈三一听薛莫洺叫自己,立马走了进去,跟着进来的还有骆西风。
“她是被通天长枪所伤,而且伤口附近的皮肉已经坏死,坏死的皮肉要剔除,要救她得从你身上割下相应的皮肉,一同缝合。”
陈三一愣,未等他开口,骆西风着急道:“我我我我,切我的,我不怕疼。”
“不行,你的血和她不相配,陈三可以。”
“那就我的,我也不怕疼。”
说话的间隙秦叔已经准备好了薛莫洺所需要的东西,薛莫洺拿着锋利无比的匕首正在烛火之上烤着。
骆西风眼中有些失望,陈三安慰的拍了拍
骆西风的肩膀,“能救她的命,谁来都一样。”
差不多了薛莫洺便开始动手了,蒙汗药化在了纱布之上,将纱布捂住了沐雪萍的口鼻,只是片刻小丫头便脑袋一歪,完全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薛莫洺便开始切起了死肉,匕首在其手中稳若泰山,下刀快准狠,两刀便将两片已经完全黑紫的皮肉给切了下来。
陈三已经脱了衣裳在一旁恭候,薛莫洺接过秦叔在一旁烤过的匕首便走向了陈三,眼神淡定如水,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也没和陈三说什么,更没有半点的安慰,仿佛眼前的陈三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将要被取皮肉的死猪。
下刀的一瞬,陈三牙关紧咬,双拳捏得死紧,血立马从伤口之上渗了出来,飞快的两刀,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皮肉便到了匕首之上。
“给他敷上九香草包扎。”
就这么一句话人就到了沐雪萍边上,刀身一斜,那一块肉便嵌到了沐雪萍还在渗血的伤口之处。
放下匕首便拿起了木盘上的绣花针放在了烛火之上烤了起来,一边烤着另一只手便从腰带之中的佩玉处抽出了一根金丝。
细如发丝的金丝耀眼夺目,手掌牵引金丝拂过绣花针,金丝便穿上了,快速的从烛火之上掠过便开始给沐雪萍的肩胛处缝合了起来。
匕首按着皮肉,另一只手缝合,面对还在渗出的血,薛莫洺淡定万分,两边缝了快三十针便以内劲折断了金丝。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粉末撒了上去便盖上了一块纱布,之后拿起第三柄匕首在烛火之上火烤之后开始剔除沐雪萍手臂上的一些死肉。
手臂上只是划伤,伤口较浅,但伤口上的皮肉同样已经坏死,手起刀落,一块皮肉被取了下来。
拿起第四柄匕首不忘火烤便走向了陈三,此时陈三已经脸色发白,满头冷汗,虽然没叫出声来,可被活剐的痛苦着实难以承受。
薛莫洺并未看陈三的脸,只对着陈三的手臂,陈三侧过了身子又挨了两刀,秦叔立马给其包扎了起来。
和此前一样,二十来针缝完了伤口,便让秦叔将沐雪萍扶起,给她包扎了起来。
还未等几人问话呢,薛莫洺便开起了方子,三张方子,其中一张是陈三的。
“两张是这丫头的,药很苦,强灌也要灌进去,这张辰时,这张亥时,怎么煎,喝到什么时候,方子上都写好了。
这张是陈三的,一日一副,喝七日应该就差不多了,只要伤口正常的结痂,没什么异常就不用喝了。”
“师妹,我师妹怎么样?”骆西风紧张的询问道。
“我大老远的跑来定不会让她死,让她好生修养,蒙汗药药劲一过她就会疼醒的,你们好生照看就是。”
薛莫洺放下了多余的纱布,用手巾擦了擦手才看向陈三,“是不是有点疼?”
“你怎么不给我用点蒙汗药……”陈三披上了衣裳疼道。
“你站直了我更好取皮肉,对你来说这种疼应该还好吧。”
“好……你大爷!”陈三一脸的郁闷。
薛莫洺摇了摇头,“粗俗,缝合她伤口的金丝日后要取出来,十天之后我会再来。”说着撩开长衫便打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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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惊讶道:“不吃饭么?我们御魂宗的饭菜也挺香的。”
“有我药师谷的香?下次你和那虎崽子来记得自带饭菜。”这话把陈三给膈应的。
又说了几句话,轩辕白苍和陈三便送薛莫洺出门了,还派了好几个暗部将其护送回了药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