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早儿就准备好了的。
有纪婉仪这个做媳妇儿的在,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徐氏这个做婆婆的亲自动手。
那宫女同纪婉仪推辞了一番,这才放心的将荷包收了下来。
她倒是十分机灵,一路上同徐氏和纪婉仪说着话,倒是不至于多沉闷。
正如那小宫女所说的,瑜贵妃早就已经在宫里等着她们婆媳两个了,
等到了瑜贵妃会客的地方,瑜贵妃便立即亲自出来迎接。
“老夫人和少夫人可算是过来了,我们娘娘刚刚还在同身边的人念叨呢。”瑜贵妃身边的刘嬷嬷笑着说道。
“让姑姑久等了。”纪婉仪恭敬地给瑜贵妃行了礼。
瑜贵妃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对娘家的小辈儿就格外的喜欢,见纪婉仪过来了,朝她招招手:“快,过来给姑姑看看!”
纪婉仪走到瑜贵妃身边,被瑜贵妃拉着同自己坐在一起。
“我听说你跟景凉小两口突然跑去外头住了,这是怎么了?”瑜贵妃打趣道,“嫂嫂,你莫不是嫌景凉成日里在自己跟前晃悠,嫌他烦了?”
“哪儿啊,我是想让他们小两口多亲近亲近,早点儿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省的我跟他爹在跟前,这小两口两个不好意思。”
“娘!”纪婉仪被徐氏说的满脸羞意。“哪有……姑姑,您不要听娘拿我开心了。”
“哟,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呢。”瑜贵妃笑吟吟的说道。
关于谢景凉和纪婉仪到底为什么去了谢家的别院,瑜贵妃其实是有自己的渠道打听消息的。
这本是小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既然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那她这个做姑姑的,也不好说的太多,所以只是打趣几句,就换了个话题。
她们三个很快就谈到了赵真儿这件事上来。
“这个未来的七皇子妃,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瑜贵妃皱眉,眼中闪过明显的冷意。
瑜贵妃不是那种喜欢害人的小人,但是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却依旧能圣宠不衰的老人了,瑜贵妃不可能还是个单纯的小百花烂好人。
对待赵真儿,瑜贵妃有着天然的敌意。
这种敌意不单单是因为赵真儿一直针对自己的侄儿媳妇儿,甚至连带着真对谢家和纪家,更重要的是,瑜贵妃根本就看不惯赵真儿这种人!
这才是主要原因。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从前也就罢了,现在赵真儿欺负到她的家人身上了,她堂堂一个贵妃,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了去?
“你放心吧,这件事,姑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到底是未来的七皇子妃,姑姑还是不要跟赵家硬碰硬。咱们只要保证赵家牵扯不到咱们头上就行了。”
“对了,你们可知道,赵真儿到底为了什么事偷偷下山的?”瑜贵妃问。
当然是因为她杀了人的事。
只是,这件事到底谢景凉还没有查出来,现在若是说的话,谢景凉若是知道了,只怕面子上不好看。
纪婉仪快速想了想,于是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能让赵真儿如此冒险的,肯定不会是小事,咱们早些防备着,总是好的。”
“说的也是。”瑜贵妃点了点头。
纪婉仪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道:“还有一件事,兴许能在关键时候帮得上忙。”
“何事?”瑜贵妃与徐氏齐齐问。
“关于赵真儿的身份问题。她其实,并不是赵家真正的嫡女,而是赵家姨娘孙氏的女儿,当初孙氏和赵夫人几乎同时怀孕,而赵家的老夫人又怕出身高贵的赵夫人有了嫡子傍身,自己以后就更没办法压制住赵夫人了,所以就暗中和孙氏合谋,将嫡子换成了庶子。”
瑜贵妃和徐氏都大吃一惊。
嫡子意味着什么,大家族出身的徐氏和瑜贵妃简直不能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了。
可赵老夫人竟然说换就换,这要是被抖了出来,那赵家岂不是得翻天?!
“婉仪,你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消息?可能确定?”徐氏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不能确定其来源和真实性,贸贸然将其抖了出来,只会对自己不利。
纪婉仪点了点头:“是我二哥,当初赵真儿突然恩将仇报,我二哥气不过,就派人去查赵真儿,没想到赵家竟然藏污纳垢,多得是腌臜事。”
顿了顿:“前些日子,赵真儿诸事不顺,打杀了不少身边的下人,她身边的人换了一茬接着一茬,这很容易就查出来。”
瑜贵妃嗤笑一声,道:“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庶出,只可惜啊,她生母谋划着将她换成嫡女,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她这个亲生女儿,而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一旦这件事真相大白了,到时候,赵家又有几个人能容得下她?”
徐氏也啧啧两声:“可不是,赵夫人可是把这个女儿当成眼珠子去疼的,若是知道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其实是替别人养的,而自己真正的孩子却一直屈居于一个庶子的身份,还会隔三差五的被自己讽刺挖苦,赵夫人只怕得诛心了。”
徐氏到底是做娘的人,知道孩子对于做娘的意义所在,“这件事,还是不要轻易抖出来,当然,若是赵家敢对咱们不利,咱们也决计不能对她们太客气了!”
瑜贵妃叹了口气,道:“嫂子到底还是心善,要我说,这样的白眼狼,就该直接一脚踹到地上让她一辈子永远也爬不起来才是最安全的。”
瑜贵妃在宫中多年,有着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她心里头很清楚,若是没有将所有麻烦都斩除干净,到时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危害,绝对是让人不好招架的!
孩子是瑜贵妃的一块心病,徐氏自然知道不能从来自的角度来解释,于是笑道:“也不是心善,只是觉得,在这件事上,赵真儿自己也是无辜,当年出生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小婴儿,只能任人摆布罢了……她和赵家的那个倒霉嫡子都是无辜的,可恨的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