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纪婉仪干脆就换了种问法,直直地站在原地,问:“你们两个,都没受伤吧?”
这样一来,两边谁也不得罪。
谢景凉安安静静地冲纪婉仪摇了摇头,纪婉仪对他稍稍放下心来,就赶紧扭头朝自家老父亲看过去。
却只见自家老父亲一脸嫌弃,重重的哼了一声:“养了你这么个冤家,真是气煞个人了!”
纪婉仪有些尴尬地扯了扯面皮:“爹,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呢?”
刚刚自家老爹带着谢景凉离开以后,她就受到了来自自家老母亲和纪玄清、纪玄宇两个亲哥的轮番轰炸。
总之,就是嫁过去守活寡这种日子她都能忍受,简直太给老纪家丢人巴拉巴拉这一堆。
回应她的是纪将军又一声冷哼。
纪婉仪……她不敢再多问了。
今日到底是新女婿和女儿三朝回门的大日子,打也打完了,问也问完了,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若是就这么把女婿赶出去,那也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
孟氏耐着性子叫丫鬟赶紧去厨房里催促着。
今日这顿饭,孟氏花了不少心思,只是没想到女儿和女婿过来后,竟然爆出了这么劲爆的一个大消息,此刻孟氏已经完全没有了吃饭的胃口了。
只是,该走的步骤却不能不继续走下去。
很快,饭菜就被端了上来。
纪婉仪已经做好了自己独自活跃气氛的准备。
却没有想到,吃饭的时候,还是她大哥见她一个人挺得太辛苦了,时不时牵出几个话题来,主动帮她活跃气氛。
纪婉仪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纪婉仪又和谢景凉陪着一家子坐着挨了会儿训……咳咳,聊了会儿天,这才起身回去。
马车悠悠,一路上,夫妻俩安静的很。
想着刚刚在将军府所发生的一切,纪婉仪越发觉得自己坐不住,想了想,主动开口道:“那个,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谢景凉“嗯”了一声,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动作或者声音了。
纪婉仪根本就弄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又继续道:“我爹娘哥哥他们,他们只是平日里太宠着我了,这才会发生之前的那些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除了劝阻谢景凉不要发放在心上之外,纪婉仪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通谢景凉说些什么才好了。
“你不必同我说了,我都明白的。”谢景凉这才终于悠悠的开口说道。
“你,你都明白?”纪婉仪有些不相信谢景的说辞。
谢景凉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没有看向纪婉仪。
看着谢景凉的样子,纪婉仪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你都明白就好,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刚刚的事情,而觉得不高兴,我……”
谢景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见不得纪婉仪此刻这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出声冰冷地打断:“好了,不用再说这件事了,我已经知道了。”
纪婉仪剩下的话就这么被噎了回去。
只是,随后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自认非常严重的事情,又赶紧到:“我,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解释清楚。”
谢景凉十分平静地道:“嗯,那你说吧。”他也好奇,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解释的。
“关于我们没有圆房的事情,我真的没有跟家里的人提起过……我也不知道我二哥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这件事的。”纪婉仪向来知道自己那个二哥鬼主意多,但是,自打她知道整个玄武街上的商铺都是他二哥名下的以后,她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二哥。
所以,此刻纪婉仪猜测,纪玄宇应该是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在侯府里布下了自己的眼线了。
只不过,这就不是纪婉仪能对谢景凉说的了。
试想一下,堂堂一个侯爷,能容忍才刚刚成亲没几天的舅兄在自己的家中安插人手?
这不可能!
别说是堂堂王爷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不会愿意的。
谢景凉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嫁进侯府的并不是只有纪婉仪一个人,还有纪婉仪从将军府里带过来的不少下人。
这几天谢家虽然对侯府的人多有约束,但是对于纪婉仪从将军府里带过来的那些个人,即便约束了,效果也绝对比不上对自家原先就有的下人们约束的好。
所以,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圆房的事情会被纪家的人知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者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跟人家生气呢?这件事,本身他也确实有错。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谢景凉说道,“今日是三朝回门,一会儿回去了,爹娘还在等着呢,你自己调整一下。”
鉴于之前谢景凉的表现,徐氏和谢老侯爷夫妇心里很明白,儿子和儿媳妇这趟去将军府,绝对会被好一番收拾。
所以,他们两个自然也少不了盘问今日在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
纪婉仪一听,顿时明白了谢景凉的意思。
她不由有些忐忑起来了。
今日在将军府,自己的爹娘哥哥们对谢景凉的态度可不算多好,现在回去了,徐氏和谢老侯爷若是询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
若是没有谢景凉还好,她还能粉饰太平随便说几句好听的,可是今天的一切都有谢景凉参与,她就算是想说好听的,也不行啊!
谢景凉可不会陪着她说!
一时间,纪婉仪仿佛进入了一种进退维谷的艰难尴尬局面。
她心中尴尬极了,偷偷朝谢景凉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景凉竟然又闭上眼睛了。
她无法从谢景凉的脸上看出任何想法来,又因为心虚,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整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马车每走一步,都是在朝着她备受煎熬的方向迈进。
纪婉仪不由在心中祈求这辆车能够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可不论如何,最后,还是在她备受忐忑的煎熬中,回到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