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宏讲完,现场一片死寂!
李澈听的分明,颤抖着声音问元庆,“师父!宗主说的是真的吗?”
元庆嘴唇紧紧抿着,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对李澈说出一个字来。便踱步到道宏身前,抱拳道:“宗主!这孩子虽却是先天魔体,但毕竟是灵台仙子的亲身骨肉,又再我灵台宗长大成人,还望宗主网开一面!”
道宏见元庆先来求情,心中不甚痛快,只当做没听见,并不作声,只是挨个望向道丰、星云、智达与花如姬。
这件事如何处理,关键是要看其他四宗的态度,灵台宗的声誉不能因为李澈这么一个小辈被毁掉。
元庆见道宏并不理会自己,心里已知道道宏的意思,便转身对走向智达禅师,“智达禅师!佛宗向来以慈悲为怀,这孩子虽是魔体,但心地却是善的,请智达禅师代为求情!”
智达禅师圆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错,但真如那信中所言,这位小兄弟若日后成了一代魔王,我等此时的一时仁慈之心岂不酿成大祸?”
元庆先一个找智达禅师求情,便是觉得出家人最容易说话,而这黑信封事件极有可能便是天宗和云门宗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想到开口便碰了一个钉子,正待要与他讲理,却听得李澈的声音。
元庆回头,见李澈有些踉跄的身形,像是一只蠕动的虾,来到道宏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喃喃的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只听得出一句“杀光魔门杂碎。”
道宏却冷冷地道:“你放心,剿灭魔门我辈之责!你有什么遗愿就说吧!”
李澈在地上咚咚咚给道宏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犹如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就算……死,弟……子……只……希望……死在……除魔……的……路上。”
元庆见李澈的样子,心如刀绞,踱步上前来到道宏身边,也跪在地上,声音也有些哽咽,道:“宗主!都是上一代造的孽,请宗主饶这孩子一命!”
那星云真人之前与元庆交手一个回合吃了个亏,心中正记恨他,见他跪地求情,便上前道:“道宏宗主,智达禅师所言甚是有理,若宗主今日发了慈悲心,若日后此子真成了一代魔王,涂炭生灵残害百姓,你灵台宗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星云真人一段话,把智达禅师又搬出来讲了一遍,智达禅师本意是不愿意查手此事,只作壁上观,哪知道星云真人却把他当做枪使一遍,心中大为不快,油光的头脸憋得通红。
道丰真人见星云真人讲完,也上前对道宏宗主道:“道宏宗主,智达禅师和星云真人所言极是!切不可留下后患!”
智达禅师再次被挡枪使一次,让众人觉得好似要杀这孩子都是自己的注意一般,凭空一顶黑锅落在头上,又发作不得,便将气全撒在了手中那串念珠上,生生的捏碎了一颗。
道丰真人转头又对元庆道:“灵台仙子叶雪作为这孩子的母亲都知道大义灭亲,你作为这孩子的师父岂能纵容?”
元庆被道丰这一句顶的哑口无言,气的浑身直颤,三魂七魄都跟着抖,怒目似要喷火等着道丰真人!
李澈突然抬头望向道丰真人,两只眼睛像是生了火焰一般通红,沙哑着声音道:“我有什么错?”,一连问了三遍。
道丰真人袖袍一甩,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身上有着魔门血脉,就凭这一点,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李澈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旁边的道丰真人被他吓一大跳,慌忙后退一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辈吓退一步,不禁恼羞成怒,正待要发作,李澈却比他更先发作了。
“我该死?哈哈哈哈!我该死为什么要生下我?”李澈好似有些疯癫了一般,一手指着大厅的顶部,嘶吼道:“叶雪!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你不想活,也不想让我好活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你为什么要生下我?”说到最后突然噗通一声坐到在地,然后便放声大笑,那笑声凄厉,让众人都分辨不出那是笑声还是哭声。
道宏见李澈疯癫样子,心下大怒,又见梵音寺、天宗和云门宗都已经表态要求斩草除根,只剩下一个星花谷的花如姬未表态,便望向花如姬,道:“不知星花谷意下如何?”
那花如姬自从来了便一直不曾言语,默默的关注着众人的动向,见其他三宗都表态要杀掉李澈,心道反正只我一家反对也不会影响道宏的决定,何不卖个人情给灵台宗。便上前道:“道宏宗主!我星花谷多是女流,最懂得做女人的滋味,有那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呢?灵台仙子是对我五宗乃至天下苍生都有莫大的功劳,看在灵台仙子的面上,将他修为废去,这孩子只是初灵境界,并未结成灵丹,废他修为并不会死,让他做个普通人,也算代苍生报答灵台仙子!”
花如姬一段话毕,又激起了元庆为李澈求情的情绪,拱手对道宏道:“宗主!花仙子所言甚是,求宗主饶他一命!”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周道,见时机正好,领着陈明、郑乾和林灵儿也一同上前,跪在道宏面前,齐道:“求宗主饶他一命!”
那智达禅师见花如姬代为李澈求情,又恨星云真人和道丰真人拿自己当枪使,把杀人的罪名全安在自己头上,便也上前,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亦觉得花仙子所言有理,废了他修为是他不能作恶就好,且留他性命,也算我五宗代天下苍生还灵台仙子叶雪的一番恩情!”
只一瞬间局势大变,花如姬变身成为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智达禅师突然显示出出家人的慈悲之心,星云真人和道丰真人有些发愕。
星云真人心道,何必让你们做了好人,恶人让我来带当。便也上前道:“道宏宗主,花仙子心思缜密,我等却是有些粗心,废了此子修为,又不伤他性命,正是完全之策!”
道宏真人见局势突然变了,只天宗的道丰没有表态,但心中早认定这黑信封事件便是天宗背后推波助澜,也不征求道丰的意见,对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本宗就尊重诸位的决定,亲自废了他的修为!”
道丰真人还没来得及讲话,心中忿恨,这道宏的一个决定让自己变成唯一的一个例外!
道宏走上前去,正待要动手!
元庆突然道:“宗主!元庆有一事相求!”
道宏以为他还要代为求情,心中不快,冷冷地道:“什么事?本宗已经法外开恩了!”
元庆颤抖的双手抱拳在胸,看一眼仍在大殿地上坐着咯咯傻笑的李澈,道:“作为师父,我带他谢过宗主不杀之恩。他的一身修为,皆是我所传授!”
元庆说着眼泪齐流,声音也有些哽咽,道:“既是要废他修为,元庆希望能够亲自……亲自……动手!”
林灵儿跪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眼看着道宏要动手,心下一急,眼前发黑,竟昏死过去了,旁边的郑乾慌忙将她扶住,唤了几声也没反应,摸了下她的脉息知她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便将她扶到一旁的座椅上。
道宏见元庆所说有理,而自己也着实不想亲自动手,便点头道:“也好!你教的东西,你收回来也情理!”又转头望向道丰等四人,道:“诸位可有异议?”
道丰四人都不做声,道宏便对元庆点一下头!
元庆抹了把眼泪,朝着李澈走去,只觉得这几步路的距离,是这一辈子走的最难的路。
(欲知事后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