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儿有间东家说是有烟火相贺”喧闹的街上,有消息灵通的跟着自己的友人分享着自己的消息,年轻的脸上满是得意。
“那不是东领公主,绣王吗?”一旁有人接话,同样年轻带着刚毅的脸上满是好奇兴味之『色』。
“对,就是绣王,不过,也是有间的东家不是”尽管红衣山庄和四海茶楼是谁手下已经人尽皆知,可是人们还是习惯用有间东家来称呼锦绣,用他们的话说来,这是亲近啊。
没人反驳为什么北域人要和东领的人亲近,只是最近因着无殇和锦绣大婚之事人们口中所说总是离不开他们二人,也有似那日锦绣在街上遇见的小姑娘一样的,为了看着一场盛世婚礼从老远的地方赶来帝都。
帝延和君逸俱是知道这事儿,可也只是笑笑,道一声“百姓有余粮啊”
再说此时正月十五的元宵节,知道有间东家要用烟火相贺佳节的时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他们等待着日落西山,暮『色』降临,彩灯照亮这一方天地,伴随着一声吆喝,终于看见了那矗立在河边的有间小店儿的楼顶上,绽放开了第一簇烟花。
“呀,真美,这烟花还是红『色』的呢”伴随着人们的呼喝叫好声,锦绣带着一家人已经回到了小店里,无殇站在楼下远远的望着,看着那在璀璨烟花的笼罩下半点儿不弱分毫的女子,眼中满是爱意。
可再转头面对别人的时候,他那一双星眸里却满是冰寒“此事必须做到最好,本王,等着看”一句话,身后的锦卫战战兢兢又满怀激动的退下了,望着那只手撑在小店儿围栏上的女子还有那站在河岸边仰头望着的少年,眼中满满的敬意。
“嘭嘭”烟火一个连着一个,颜『色』是百姓们从未见过的鲜亮,由盛放到衰败,看的人们感叹唏嘘,却也不住的念叨锦绣的好本事。
那烟花那么大一朵,那么强的气势,当真了不得,这些人不知道,锦绣放这场烟花的同时,安排下去多少人预防火灾,有些时候,无知便是福啊。
这一日,帝都城的烟火足足燃放了一个时辰,直到亥时初方才落幕,原本正月十五人们虽然会睡得晚些,却绝不会是这样,直到子时将近,人们才渐渐散去,一个个的脸上竟是连睡意都少见,精神无比。
锦绣一众倒是不像那些百姓,看了一会儿,见几个娃子都有些倦怠了,便打道回府了,才出了小店的门儿锦绣就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始终在盯着自己,回头,望见的就是一身墨『色』华衣绣着金丝蟒袍的无殇。
定定的望了一会儿,锦绣的眼里已经漫上了遮挡不住的笑意“走吧”她如此说道,再转身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多了几分柔和。
这厢即墨圣拉着花无月从人来人往的小店儿中挤出来,望着无殇那副久久凝望的石头模样不禁打趣道“你呀,还有几日,那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差这么一眼吗,有这时间,咱们还是赶紧准备准备此次婚宴吧,有了经验,咱们以后才能轻松些啊”
离开了那宛若牢笼般的地方,即墨圣如今却好似整个人都透着轻快,彻底恢复了少年该有的明朗模样,如今甚至敢跟无殇这个冷面阎罗开这等玩笑了,可见其胆『色』。
无殇斜睨了他一眼,眸『色』有些淡淡,不过等到人群中彻底不见了锦绣的影子后,走的却是干净利落,看的花无月和即墨圣两两相视之间不禁心生羡慕“要我说,这日子若真的过的都跟锦绣家似的,那我也只想娶个媳『妇』老老实实的守着她”
花无月那双波光潋滟的眼中难得没有了风流嬉笑“这天下再大,却到底填补不得心中的空缺啊。”恍然回神时,看见的就是身旁同样有些哑然的即墨圣,花无月嬉笑一声后便勾着他的肩跟上了无殇的脚步
“欸!兄弟,你说,咱们要不要跟锦绣打个招呼,让百晓搜罗一下各国女子啊,你看看,惊鸿舅舅,你、我,还有江流,还有君逸,跟那个阿璟还有樊澈,咱们这么多人呢,她总不会撇开不管吧”
如他二人这般的少年郎在街上并不少见,少见的只是那出『色』的容貌而已,不过,在帝都这等地方,多的是龙章凤姿的少年郎,是以,也不过是看山几眼就罢了,两少年混入人群中,并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而彼时的锦绣也不知道,花无月竟是为了找媳『妇』将主意打到了百晓身上。
这正月一过,人们就再次陷入了忙碌中,只是无一人不关心锦绣和无殇的亲事,眼看着王府每日来来往往,人们都在期待,那日的盛况。
他们还记得那一日无殇和锦绣归来时,那后面长长的车队,甚至,有一段时间,百姓之间都在流传着无殇带去东领的聘礼都有什么。
在这种氛围下,人们终于迎来了正月十八,十七的那天晚上,锦绣是和楚如云一起休息的,母女俩说了贴心话这才各自休息,可是锦绣却是等身旁楚如云的呼吸匀称了还不曾睡着,这一夜对于她这个惯来抓紧时间休息的人出奇的难熬。
子时后锦绣才阖眼浅浅的假憩了一会儿,却在丑时被楚如云半拖半拉半劝的哄了起来,门外,早早就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嬷嬷也终于顶着暮『色』走了进来。
一时间,请安的请安说规矩的说规矩,不算小的房间弄得满满当当,可一直心绪不平的锦绣却是在这种吵嚷之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房间里的浴池早就放好了水,蒸腾的雾气里还依稀能嗅见锦绣惯用的那种清浅的精油味道,梅花的花瓣飘『荡』在水面上,透着淡淡的冷香,锦绣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迈开了长腿。
“我自己洗,你们且在外面等着吧”一众人不敢说不,再次看了看楚如云的脸『色』后带上门便悄声退下了,屋内的烛火的亮光越发衬托出窗外的黑暗。
锦绣仰头抵在后面的玉枕上,悠悠叹道“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