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眼神闪过一抹惶恐,抽掉了自己的手,不安的看向了别处:“慕娘你这是说的啥话啊,我怎么会知道那茶下了药,分明是钱远······”
慕娘却并没有再多听她的解释,只是语气淡然的说:“清荷,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不要觉得对不起别人,要在未来依然觉得对的起自己,乔家这次肯定会上门提亲了,你哥那边我不会说的,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慕娘转身要走,却被清荷一把拉住,泪珠子都滚下来了,哽咽着说:“慕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卑鄙无耻?”
慕娘轻笑一声,握住了清荷的手:“清荷,我不觉得,你争取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要说无耻的,也应该是乔远真先无耻的,你出嫁的时候,我会来陪你的。”
清荷感激的点了头:“慕娘,谢谢你。”
晚上洗漱完毕,吹了灯,慕娘依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乔远真前些日子的反常举动也终于有了解释,这样一个阴险冷血又自私的男人,清荷的未来真的会好过吗?
她向来没心没肺,只是穿越到这个地方后,无依无靠,清荷这样的患难之交便更显可贵,若是真完全忽略她,还真是做不到。
二两轻声问着:“娘子你怎么了?”
“嗯。”
“娘子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慕娘听着这样幼稚却暖心的话语,便觉得满足,抹黑蹭到了二两身边:“嗯。”
“娘子,你过界了。”
慕娘一脸黑线,二两你知道你情商很低吗?!
“你有意见?!”
二两一听语气不对,便连忙道:“没,没有!”
慕娘钻到了二两的怀里,喏声喏气的说:“相公,嫁给你真好。”
“我也觉得好。”二两抱着怀里软软的娇躯,笑的一脸满足。
乔家。
刘氏在屋里生闷气:“慕娘家修鱼塘招帮工,一天七十个大钱不说,干活儿卖力的甚至双倍工钱,这么好的事儿上哪儿找啊?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正缺钱的时候,偏偏爹因为在慕娘家受了气觉得脸上没光便不许我们去帮工赚钱,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儿,真真的让人心烦!”
乔远明心里其实也想去的,但是爹娘不许,他便万万不能去,这会儿子听着刘氏抱怨,还是说着:“算了,爹不许也有爹的道理,别凭白的让人瞧不起咱们乔家。”
刘氏冷笑一声:“瞧不起?怎么算是瞧不起?你以为咱们这么硬撑着别人就会觉得咱们有心气儿?乔慕娘那般精明的人都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她只会觉得咱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乔远明不耐烦了:“那能怎么办?爹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你在这儿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知道你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们乔家,也不需要你一直在这里提醒我爹做的有多过分,百善孝为先,你在这里抱怨自己公公的不是就够过分了!”
刘氏眼眶瞬间就红了,“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乔远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心里永远记挂着自己的爹娘,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母子几个放在眼里?!爹娘的脸面值钱,我们吃饭也要钱,孩子都多少天没见过油水了?你看看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你不心疼我心疼!我天天急着怎么赚点钱让他们过好点的生活,你又想着什么?你这个样子真的对得起我们吗?!”
乔远明怔怔的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刘氏捂着脸哭,一股子愧疚也涌上心头。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尖锐的叫声:“你说什么?要娶李清荷那个小贱人?!”
是老太太的声音。
刘氏和乔远明都是一愣,对视一眼,便立马赶了出去,脸上的泪水都忘了擦,这家里还能娶亲的儿子除了乔远真还有谁?乔远真那心高气傲的主儿怎么会突然想要娶李清荷这个没钱没势的?
刘氏和乔远明这边赶过去时,大房那边也来了。
乔远真站在老太太面前,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声道:“是,这几天赶紧下聘吧。”
乔老太连忙急道:“远真啊,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啊?那不要脸的小贱人怎么配的上你,若是要娶,也等你考上了功名,娶个大家闺秀才是正理儿啊,她不过是一介乡村野姑,咱们目光要放长远啊!”
乔远真听了这话,原本冰冷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哪里不是这个想法?李清荷这种人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丝毫利益,可是如今······
“您别问这么多了,我要立刻娶她,婚书都已经立好了,您准备聘礼吧,明天就去下聘。”
乔远真想起慕娘的话,便又补充了一句:“别让我知道你们跑到她家去闹!”
乔老太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日子她还在村头奚落了李清荷爬上钱远的床的事儿,今儿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要娶她!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村里的人该怎么看他们乔家?
“他爹,远真是疯了,竟然要娶李清荷那个没脸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啊?!”
乔老太求救一般的看向了乔大志,乔大志也是一脸的难以接受,本想再劝几句,却听乔远真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做这个决定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你们不用再劝,左右婚书都立下了,谁也改不了,别说些无意义的话!”
乔老爹沉声道:“到底是什么道理,你至少要让我们知道啊!婚姻大事······”
“够了!”乔远真暴喝一声,青筋都爆了起来,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多愤然,他比谁都不愿意娶李清荷,有什么道理?难不成要他告诉他们他和李清荷无媒苟合了?!
乔远真行事作风向来斯文,从未发过脾气,今日突然这样的发作,一屋子人都措手不及,呆滞的看着他。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要娶李清荷!”乔远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随即拂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