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月带着调笑的目光看向他:“白语哥哥,你是不是只看了那话本子上的图,没有看上面描述的文字啊?”
白语心说,我仅仅是看那些图,就感觉自己快要羞死了一样,怎么可能去看那上面的文字呢?
“嗯。”
不行了,这样呆萌的白语,勾得她心肝颤。想要……
“那这样好了,白语哥哥,现在我们两个就来试试。试完了之后,你明天就把你今天晚上的感受写出来告诉我。”
她滑动了自己的身子,借着水的助力,在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在白语还来不及做个准备的情况下,直接送上了自己。
狭小的空间,的确有他不一样的好处,那便是不管动作有多大,两个人的身子,始终都是紧密贴合着的。不得不说,这是很不容易的。
当然,这浴桶里的水,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是必须要换上新的了。
凤傲月也没有心思再去瞎折腾,她就那么乖巧的靠在浴桶上,任由白语替他擦拭过自己的身子。
白语迟疑了半响,然后终于把自个儿想要问的话给问了出来:“傲月妹妹,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同我说?”
不是他有什么自虐的倾向,而是凤傲月对他的好得太反常了。
“我今天碰到你五哥了。”
她还真的是有话想说。
白语一听到和五公子有关,那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他知道五公子是个贪图美色的人,而且,一直喜欢同自己抢东西,行事作风之上,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
“那倒没有,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大概是对我有点意思。”
她眼睛没有瞎,看人也非常非常的准,那个男人的眼底藏着什么样的目光,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你做什么的。傲月妹妹,我会护着你的。”
白语的话说得有些急切。
心爱的女人生得这般的天姿国色,会让旁人升起不该有的心思似乎也非常正常。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若是知道了……知道了那就绝对,绝对不能够纵容下去了。
“我想要和你说的,恰巧跟你要表达的意思相反。白语哥哥,答应我,不管五公子对我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你都要保持着绝对的大度。千万不要明面上还击。懂么?”
这样的事情,如果她是让九千岁或者国师去做,这两个人肯定都会表现得很好,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异样。但是这样的事情,她让白语去做,就有点儿难了。
因为这个人啊,这个人是真的绝对,绝对深爱着她的。
也正因为如此,凤傲月才会愿意去为他做很多她曾经不愿意的退步。
“傲月妹妹,如果我白语要登上那个位置,是要让你被人欺负的话,我宁愿不要那个位置。”
看,现下这个人的声音里就已经带上怒气了。
白语很少很少生气,但现下听着,还真的就像是一点儿都忍不住了一样。
凤傲月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甜甜一笑:“傻白语,我如果不想被人欺负,有谁能够欺负得了我?但凡我能够忍受得了的,那就不叫欺负。”
“傲月妹妹,算我请求你,不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你好吗?你若是想要除掉五公子,让我来,好不好?你信我一次好吗?”
白语说这个话的时候显得有些难受。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凤傲月对他仿佛不是太信任。
“行。我不插手这个事情。”
她不能够打击白语的积极性,否则这个男子,往后一定会变得很可怕的。
得了凤傲月的话,白语这才高兴了起来,随手一捞,就将凤傲月捞了起来,然后将衣服给她穿上。
当夜,白语没有跟凤傲月一起入睡,而是连夜召见了大巫师。
摇曳着烛火的书房里,大巫师跪拜在地上,虔诚得像是一个信徒:“参见神之子。”
“起来。”
白语虽然不曾上位,但现在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气质。
像他那样的人,哪怕曾经单纯过,但一旦染黑,就是这个世界的王。
“本公子让你收集五公子的罪证,可都已经收集到了?”
一想到他对凤傲月存了那样的心思,白语就恨不得立即出手伤人。
“回公子,已经都收集好了。但是贸然将这些罪证放到族长的面前,会让族长觉得这是在构陷。”
简单一点儿来说,他们还需要一个跟导火绳,一根引火线。
“那就把他现下在做的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大巫师,你懂本公子的意思吗?”
“还请公子指点。”
大巫师应当是猜出来了一些眉目的,但他就想要听神子说出来。
他也得掂量一下,自己选择的扶持对象,有没有让他更上一层楼的价值。
“本公子那五哥,男女不忌,明面上讲究你情我愿。实则私底下做的都是强抢的勾当。他在都城外有一处宅子,就住着那些被他胁迫了的人。当然,这些人看着是自由的,所以还能常回家看看。若是这些人忽然间全死了呢?”
全死了,那些人的家人就会闹起来。白语记得,那里有好些个是一些低阶官员的子女。
大巫师已经感觉到了这位神之子有多么多么的狠心了。当下整个人一阵了然:“公子请放心,属下一定办好这件事情。”
白语看着大巫师离开。心说,哪怕你不好好给我办事儿,等你女儿被五公子给玩儿死了,你也会全心全意的去办这个事情。
书房内,一方铜镜照耀出来了他的面容。
白语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时之间,心仿佛被猛烈的扎了一下。
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早已经不在纯粹,甚至还透着一些阴森黑暗。
那不是他熟悉的模样。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凤傲月。
然后……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动:“为了你,血染白衣,命沾亡魂,那又如何?”
然后,他的眸子恢复成了最最纯粹的颜色。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
他再也不用再黑与白,善与恶之间苦苦挣扎纠缠了。
“傲月妹妹,我为了发了疯,你必须陪着我。”
那日,他说这样的话,她生了气。可是,这就是他心目中最最真实的想法啊。固然,固然她知道了会生气,但是,这就是他……早已经不白了的白语。
大宣二年,五月下旬。
深夜的大成下了一场大雨。
国师站在御花园的桃花树前,撑了一把纯白的伞。
院内的桃花早就已经落尽,大雨洗礼之下,更是只剩下一些孤零零的枝桠。
“陛下,千机阁的阁主差人来回了话了,说是不见您。”
千机阁的阁主便是九王爷,这一两年的时间,他的信息网越织越大。像是在全天下都布满了眼睛一样。
国师从雨幕里回转国身来,神祗一样的脸上多了一点血染般的艳红。那点艳红让他看起来更像是高不可攀的仙,更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不见么?你下去。”
国师在雨中走了几步,涟漪荡开,他如仙人水中行。
可他星瞑不是仙。既然千机阁的阁主不愿意主动来见他,他就亲自逼着那人来就是了。
他现在有许多事情需要那位阁主去替自己查一查。
总不能够失了美人,也要失了天下。
现如今,大宣和大成各自攻打下了两个国家。隐隐约约有二分天下的态势。
他国师大人,总不能够输给了九千岁。
轰隆!
雷声落下,劈开了一颗桃花树的枝桠。
“凤傲月,容本圣先取了天下,再来娶你。”
到那时,江山为聘,百里红妆,与你永结同好。
雨,越下越大。
心,越来越空。
他忽然有点儿好奇若有一天宣皇知道了凤傲月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情,将会是怎么样一个表情。
但他现在,还是不愿意去说。是了,等到那个人,自己发现就好了。他用得着去瞎操心么?
夜族。
夜明现在一刻都不想要待在自己的宅子里了。她从自家府邸出门,想要去找白语。
然而,她才刚刚出门没有多久,就被人给弄晕了。
偏僻无人的宅院内。
商杀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从一旁放着的盆子里捞出了一张精细雕琢而成的面具。
“该说你是幸运,还是说你不幸呢?这张皮可是我这些年得到最好的一张了,几乎每一处都相当完美。居然就这样拿给你用上了。不过,你只要一用上这个皮,那距离死亡就不远了。”
他原先是打算再计划计划的。毕竟这样的一张皮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但是白语成天就在那儿催,跟催命一样。说什么他等不及了。
还说什么如果他不能够尽快解决这个事情,他就要把商杀直接给赶出夜族。
这个死孩子,凤傲月身上好品德一点儿都没有学到,但是这种过河拆桥的本事,却真的是学了一个十成十。简直是过分得很。
他把面具贴在了夜明的身上,又给她灌上了一碗哑药,这才把人给送出去。而且,还是直接送到五公子可以看见的地方。
这主意,简直是又馊又见效。
他把这些都做完了之后才走出了破落的院子。
凤傲月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撑着把伞等他:“傻傻,你说你过分不过分,居然连让我进去躲一下雨都不愿意,你怎么就这么过分呢?”
“我是怕你偷学了我的技术。再说了,你手上有伞,这点儿子的雨淋不到你。”
商杀对凤傲月的人品实在是太信不过去了,所以让她直接在外面等着。
现在这个样子的她,就已经够逆天了,如果还学点儿什么变脸的技术,那还得了。
“行,行,行,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的确是个渣渣,的确让你信不过去,但是,你能够保证五公子会上钩吗?”
凤傲月觉得这件事情他自己没有亲手参与,所以还有点儿担心。
“肯定会上钩的。老实说,我给夜明贴上的那张脸,绝对不会比你差。还有,那张脸在本人死亡三天之后,就会自动脱落。到时候,他就真的麻烦了。”
凤傲月听了这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思考得这么周全,非常好。来,你跟我一起打伞。”
她说完这个话,还故意朝着商杀的方向走了走,看着实在是真的很好心一样。
“得了,我现在连走路都不敢跟你靠太近,还跟你打同一把伞,你是不知道现在白语是有多变态。”
说着说着,商杀直接撑起了一把伞,自己往前先走了一步。
这两个奸夫淫妇,他惹不起,惹不起啊。
心有点酸。
白语今日比他们早回家。
一回家就问了凤傲月在哪儿。
当他从下人那里得知凤傲月和白语一起出去了之后,心里当然是特别不高兴的。当然,虽说不高兴,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商杀还有利用价值。
好在,商杀和凤傲月两个人是一前一后回来的。
这让他高兴了一点儿。
“傲月妹妹,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了?”
凤傲月拽着他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才说:“当然是给人下死亡请帖了。”
白语没有再追问,而是拿了帕子替她擦看起来有些湿润的头发。
外头的雨下得很大,所以哪怕是撑了伞,也将头发给弄湿了一些,看着委实是有些狼狈。
“傲月妹妹,今天族长告诉我,让我明日带着你一起去神殿见他。”
这件事情,凤傲月觉得有些蹊跷,就她知道的那些事情来说,夜族的这位族长,并不是一个喜欢管小辈们私事儿的人,哪怕这些小辈在处理女人的事情上相当相当的过分,他也绝对不会插手,可今日为何就想要见她凤傲月了呢?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问题,她绝不相信。
“好啊。那今晚我们可得早些睡。头一次见你的长辈,可不能够给他留下坏印象。”
虽然她很清楚,她在现在夜族长的心里已经是坏得不能够再坏了,可她依旧没有露出一点儿的不安来。
左右,她也算是什么样的长辈都见过的人了。有白语在,最坏的可能,大概也不过就是被狠狠的骂一顿罢了。
次日。
凤傲月打扮得体之后就和白语一同坐上了马车。
马车到了神殿。
凤傲月显得微微有些惊讶:“真是巍峨得很的地方啊。”
此处的建筑,无端的就让人产生很是敬畏的感觉。这样的地方,她觉着国师大人住进这个地方来,应当是一个非常不错的。
“走。”
很快,凤傲月见到了夜族的族长。
那个夜族的当家人并没有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声音听着有些苍老。
“白语,你先下去。”
白语一点儿都不放心把凤傲月单独留在这儿:“族长……”
他要在这儿看着,免得族长对凤傲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神子,你先出去。族长应该只是有些话想要同我说。”
凤傲月很聪明的说了这个话,一来是不想要让白语因为这些事情顶撞族长,二来,是因为她想要提点一下这位族长。就算要动手,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毕竟,白语还在呢。
老族长:“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有些话,要同她说一说。”
族长都已经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了。白语只得退了出去。
“凤傲月,你跟我来。”
族长只是让她跟着。看那个样子,也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凤傲月便安心跟着。
“你可是月族的圣女?”
凤傲月想,这个族长会这样问,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的:“是。”
“可曾听过杯中血?”
老者忽然转了一个话头。
凤傲月发现自己现在顿时有些呆滞了。听过,那是肯定听过的。在踏入夜族之前,国师大人就说要找杯中血。现下,老者忽然提起。
“听过,只是我完全不知道那有和用处,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夜族长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般,只说:“看来月族长还没有下定决心啊。”
他说了一堆神神秘秘的话,凤傲月完全摸不着头脑。很快,他们到了一个隐蔽的空间。
这空间看着像是一个墓室。
“凤姑娘,来,替我打开它。”
老族长站在了一口棺材的面前。
凤傲月顿时觉得阴森森的,仿佛头皮都在发麻。她总觉的,接下来她定然会见到什么了不得事情。
她想要说,不好意思啊,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你。然后快速离开。可是,她看着老族长的目光,深知如果今日不按照他说的做,那就休想离开。
罢了……
她走过去,用了很大的力气,想着那棺材看着不轻,这是没错的。哪儿知道,她竟然是轻松的就将那棺材给弄开了。
然后……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有着一头银色的华发,恍若神祗一样的容貌,淡色的嘴唇,一看就满是薄情。
这不就是国师大人吗?
难道国师大人死了?
“姑娘,你不必这般惊讶,这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仔细看看他的眼角。”
凤傲月之前都快被吓傻了。在听说这个人不是星瞑的时候,才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眼角。发现他眼尾的地方,有着一颗血艳的痣。
“族长,烦请你告诉我一下,他是谁,你带我来这儿,有何意义?”
族长哑然这个女子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恢复理智。
“他叫星海。夜族前任族长。让你来这儿,是想要看看你的血,能不能唤醒沉睡的他。”
夜族有一门什么功夫,修行之人,若是练到最高层,可以让自己成眠而不死去。但是,要完全练成那么功夫,须得月族天命圣女之血。
凤傲月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自己取了血给那个族长。
然而,她的血并没有什么用。
族长脸上露出了失望,旋即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凤姑娘,你好自为之。”
族长留下神神秘秘的一句话。凤傲月权当没有听见,直接出了门。
当白语问及她的时候,她没有将之前看到的那个事情说出来。毕竟,老族长不会让她说。
回去的路上,凤傲月倦态的靠在白语的肩膀上:“白语哥哥,我想要离开夜族一段时间?”
“为何?”
凤傲月:“我想要去找成皇,我有点儿事情要问他。”
两张那么相似的脸,不应该是巧合。
“若我说不想要你离开呢?”
白语将凤傲月圈得紧紧的,仿佛一放手,这个人就会消失一样。
她却眯着眼睛说:“你若是不让我走,我不走便是了。”
白语反而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过分了:“你若只是想要去见一见成皇,我可以派人出去把他约到迷雾森林的入口,让你们见一面。你说这样可好?”
不想要放她离开夜族。
他要娶她。
如果她要去见人,他跟着去就好了。
“算了。我不出去了。你如果可以让你的人出去见他,就到时候让他带着我的书信出去。等到成皇回信了,再让他带回来便好。”
白语亲了她的额头:“傲月妹妹,你可是怪我如此蛮横的不让你离开?现下夜族不太平,我只是不放心你而已。你若想要离开,等我登上族长的位置,你想去哪儿,我都不拦你的。”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白语:“我看你刚刚明明就不开心了。你若是心里有气,可以打我几下出气的。”
凤傲月快被他气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生气了靠打人发泄。”
“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开心啊?你告诉我,我都做到的。”
“白语哥哥,我忽然发现你的话,真的是好多啊。妇我觉得,应该把你的嘴给堵起来。”
说完,她真的把他的嘴给堵起来了。她的吻,封住了他的唇。
白语立即反守为攻,将她压在了马车的软塌上。好在,马车内的空间真的足够宽,脚下的路也足够的平,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嗖……
就在此刻,一支箭从马车外飞入,落在了白语的手里。
刚刚还炙热的空气,瞬间冰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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