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师?”
陈桂奇看向苏子放(shēn)后惊讶的瞪大双眼喃喃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杜文韬的徒弟?”
“是。”陈桂奇点头应下。
“你要是不想在文韬酒楼干了,留在这里,我看有谁敢说什么?”
杜家四人嗫嚅着看向薛意:“你……你谁啊?”
“无知!当年杜文韬见了我也得好好说话,何况你们!”
薛意一开口,气势就压住对面四人。
“文韬当年的豆腐饺、扬州炒饭、一菜一酒宴何等辉煌,没想到家门不幸,连家业都保不住!”
杜家老大沉默几秒缓缓开口。
“薛大师,对吗?”
“我尊重您喊一声大师,可是我也希望您能明白,人的选择是多种多样的。”
“我父亲喜欢厨房所以做了厨师,可是我不喜欢厨房,我从小就不喜欢油烟,至今也不会做饭,连泡面都嫌麻烦。我学画画,只想当一名艺术家。”
“我尊重您这一辈的选择,可是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年轻一代的想法。”
“您也别觉得我们上门是有(bī)宫或者找茬的事(qíng),我们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我爸的手艺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手上。”
“要是偷师,我们自然会找法律途径解决的。”
苏子放默默听着,不说一句话。
他知道像薛意这一代厨师都觉得这手艺要传下去,比如沐云、梅元白,其实都存了这个想法,所以才有沐飞千里学厨生活、梅元白找吴平当徒弟,而薛意一直因为薛新笺没能继承自己的厨艺而有几分遗憾。
他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够拜师薛意,很大程度上不是靠苏兴朝的面子,而是薛意在龙井虾仁上看到了他自己当年的样子。
不过杜家老大这幅做派还真是让他感到有点反胃。
果然不怕流氓人数多,就怕流氓有文化。
一通话说下来,看似叙景抒(qíng)、总结归纳升华,实际上还是一句话:“我就是要查为什么有人会我爹的独门绝技。”
这点心思薛意看得明明白白,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师父?”苏子放看向薛意想问问他的看法。
“让子丹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查!”薛意冷笑一声。
不多时,张子丹从后厨走出。
“苏老板,你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他们。”苏子放抬手一指,轻声补充道:“杜师傅的家人。”
张子丹突然面色激动,可是仔细看过几眼后又恢复正常:“我不认识。”
“好你个小……人!”杜家老大的媳妇还想骂出声,却在苏子放和薛意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学了我爹的菜,还说不认识我们,你到底和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除了豆腐饺,我也不会其它任何一道杜家菜。”
“而且,这豆腐饺,我也不是和你们说的杜大师学的。”
“自始至终,我从未见过你们口中的杜大师。”
张子丹平静道。
“胡说!这道菜我爸从没有教给过外人,你如果不是偷师,从哪里学来的!”
“杜姐姐,我记得,她叫茗斐。”张子丹不卑不亢,眼神坚定。
“五年前我在苏城一间小餐厅餐厅学厨,杜姐姐来店里点了一份豆腐饺,我做了一份豆腐(ròu)馅的给她。可是她一边吃一边哭,还说这豆腐饺味道不对,样子也不对……”
“我以为是自己做的太难吃,就说这份豆腐饺免单,我再给她做一份新的。”
“谁知道她却问我会不会用豆腐做饺子皮?”
“当时我不知道豆腐饺,就说没听过用豆腐做饺子皮的。”
“杜姐姐就教我怎么做豆腐,怎么做饺子皮,怎么做馅料,教了我这道豆腐饺,事后只告诉我她叫杜茗斐,我还是从网上查到关于杜师傅的事(qíng)。”
张子丹几句话将自己学会豆腐饺的事(qíng)解释清楚,看向杜家五人。
“我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五年……五年……原来真的是那个时候!”陈桂奇激动地开口。
“五年前?有什么特别的吗?”杜家老二的媳妇皱起眉头。
“茗斐离家出走的时间。”杜家老大微微摇头。
当年杜文韬走后,文韬酒楼一度由杜茗斐打理,他和弟弟只能算甩手股东,每年吃着分红不干事。
他被老婆教唆。
“你们也不想想,杜茗斐名义上是你们大姐,可实际是你们老爹前妻的孩子,现在掌握着文韬酒楼的是她,所有的厨师伙计都听她的。”
“虽说这酒楼股份是你和老二占了大头,可是一旦被架空,她带着人另起炉灶,你们不是干瞪眼?”
“要我说,你们要趁着她还没发展起来自己的势力,先把她赶出去,酒楼你来经营,分红照给她,到时候人和酒楼都在你手里,这杜家怎么都是你说了算?”
……
当时他就脑子一(rè),拉着弟弟讨论起这个事(qíng)。
两人一拍即合,召开股东大会夺了杜茗斐的经营权,还要求她交出所有杜家菜的配方。
杜茗斐一怒之下放弃所有文韬酒楼股份离家出走,和两人断绝关系。
“现在事(qíng)很明白了,你们自己把人赶走。我们这边的人也不是偷学手艺,而是你们大姐教的,还有什么问题,麻烦你们杜家内部沟通,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杜茗斐在哪!”
杜家两个媳妇突然冲张子丹大声骂道。
“离了杜家她去苏城干什么?你告诉我们,她是不是自己去开了酒楼!还带走了以前的老员工!”
“还有你,这豆腐饺的版权是我们文韬酒楼的,你们要是还敢做这道菜我非要告到你们倾家(dàng)产!”
“呵,自己吃不上饭就掀桌子,现在还疯狗一样咬人,你们这手过河拆桥玩的不错啊。”苏子放吐槽一句,将张子丹拉回自己(shēn)后。
“如果没有其他事(qíng),麻烦几位离开,我们要打扫卫生了。”
杜文韬两个儿子对视一眼,露出几分狠厉。
“既然你们这么决定,那我们比赛中见,到时候,别怪我们不留面子。”
“我们走!”
杜家四人走的干脆,留下食不语众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感慨一句。
“菜做不好,还有的救,人做不好,一地鸡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