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中,灰暗影子微微轻颤,似要挣脱霞光的束缚而走。
“怎么的,这么久了,你还有力气挣扎么!哼哼!不过你终究只能是徒劳而已……”
密室内突然响起了天帝的狂笑,此时此刻,若不是此处没有其他人,恐怕很难让人联想到,说出这种阴森刻薄话语的,竟然是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天界之主。
随着他的话语声,那霞光中的灰影随即变得更加狂躁了起来,抖动得亦是更加猛烈了许多,只是尽管它再如何挣扎,可那霞光却始终都它控制得死死的,就似苍蝇被关进了瓶子里,一切挣扎终究只能是徒劳。
似乎是很喜欢看见这灰影如此挣扎,天帝再次放声狂笑不止,笑声几乎震得密室嗡嗡轰鸣。
“好了!今天心情好,本尊就带你去见见老熟人吧!”天帝说话间,只见他双手猛然一抖,随即又是一扬一引,那光霞包裹着灰影瞬间缩小,倏然间落入到天帝的双手之中。
再看时,却见天帝是手中竟然多了一只三足九耳的石质小香炉,九耳上各镶嵌一枚米粒大小的彩色珠子,共分九色,微微闪烁。
炉盖镂空,从中闪亮着斑斓光霞,犹如灯盏映得周围一片绚烂氤氲。
十分爱惜的用手抚摸着小小的石炉,天帝的脸上罕见的显出一丝谢虐的得色,似是自语,又似是正与石炉说道:“咳!在这混沌炉火焚烧百万年,你也该有个伴了!”
说话间,只见他衣袖轻轻一挥,随即华光一闪之间,人便以从这间密室之内消失无踪。
在出现时,天帝已经来到了天阙殿之上,随即朝着殿外廊下喝道:“匡巺何在?”
只是呼吸之间,匡巺就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从殿外飞闪而来,当到了殿门前时,却有赶紧放缓了速度,十分恭谨的说了一声:“匡巺来迟,陛下恕罪!”
此时的天帝又恢复了往日温和儒雅的模样,淡淡的一笑,随即将一枚玉蝶教给匡巺道:“去昊天监,把这枚玉蝶教给广宇天尊,回来后就无需向我复命了!去吧!”
“属下领命!”匡巺连忙领命而去。
望着匡巺已经远去的背影,天帝的脸上再次泛起了一抹阴森的笑意,随即正要转身,却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但他并未回头,却径直走回到宝座上,稳稳坐定。
此时那人已经奔至了殿门前,脚步稍停间,似是微微的喘了口气,又好像整理了一下衣衫袍服,这才传来那人告进的呼声。
“臣钦天监何域觐见陛下!”
“进!”
随着高堂上天帝的声音响起,殿下匆匆走进一名紫袍老者,微微佝偻着腰,一脸的肃穆恭敬。
“爱卿是有何要事?”天帝是声音依旧柔和起来。
何域是钦天监职首天尊,专职负责监管各界星宿异动,此时见他一脸紧张焦急之色,便知是有大事发生。
“臣方才忽然发现九星异动,天璇本源出现不稳之象,似有离天之忧,特此禀明陛下,早做定夺!”何域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将这一段话说完,连呼吸都变得十分急促了起来。
天帝微微沉吟,随即点头道:“嗯!天璇不稳我也感应到了,不过我亦感觉到了玉衡的异动,似乎是鬼帝那里又出什么乱子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何域闻言,不敢深问,连忙恭谨一揖,然后退出殿外转身而去。
大殿中再次只剩下了天帝一个人,只见他用手轻轻一弹长髯,随即微微一笑,继而从宝座上再次站起,随即身形一闪之间,再次从大殿中消失了踪影……
鬼界地宫中,一片黑暗死寂,鬼帝依旧坐在高大的宝座之上,头微微垂下,额头披散下来的长发间,一对冰蓝的双眸如同两眼幽泉,散发着深邃的光芒。
忽然间,他猛地抬起头来,冰蓝的目光直射宫殿穹顶。
“谁?给我出来!”
忽然一声怒喝,只见鬼帝猛地翻手一掌,顿时一道水波般的华光荡漾顺着立起的掌心荡漾开去,伴随着幽幽魔音,恍若绳索一般的盘绕向穹顶。
嗤——
一声犹如漏气般的异响声蓦然响起,随即只见那道如绳般的波纹嗤然消散开来,就似是蒸腾的雾气般缓缓散开。
“是你?”随着鬼帝的一声错愕的惊呼,穹顶上空忽然裂开一道小口,随即倏然射下一道白光,一道人影从白光深处缓缓的落下。
在这黑暗无光的地宫中,这道白光显得格外刺目,让人难以看清里面人的本来面容,只能分辨出,来人的身材十分的魁伟高大。
“是我,夜罗,没想到我会来么?不应该吧!……”随着一声调侃般的话语声响起,白光这才缓缓的敛去,顿时露出里面一道魁伟的人影。
峨冠博带,紫金华袍,面容深刻,五缕长髯,丰神飘逸,正是天帝到此。
“真的是你!你来干什么?”鬼帝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双目之中寒芒更胜了几分。
天帝面色仍还保持着那一贯的从容淡然,儒雅得就如同一个教书的先生。
左手撕起一缕长髯,天帝不紧不慢的道:“我嘛,当然是来看老朋友的喽!另外,这么久了,你把这封辰殿都快要占为己有了,我怎么也得过来看看呢!”
听着天帝这不紧不慢的话语,鬼帝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突然咬牙怒声喝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看来,我所做的一切,早就被你这老狐狸给算计在内了,是不是?”
“算计?哈哈……”天帝捋须仰天大笑,似乎很是开心:“大家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是在算计我么!……”
说着他似乎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忽然拍了拍额头,恍然道:“哦对了!还有魁斗那家伙,你们不都一样,都是精于算计的人么?到了你我这种层次,谁还不想为自己寻找一个未来呢?”
“哼哼……”鬼帝闻言露出一丝不屑冷笑:“既然都说了是同一种人,何必有在这里故作姿态呢,说吧,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