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当平素与峨眉本就交好,来往甚多,彼此了解。双方弟子互相之间也多有切磋,再加上程雨溪本就因凌慕予的缘故与玄门七士等人相交甚厚,她眼下使得这一套峨眉四象掌更是与他武当太极玄功中的真意有着几分相通之处。
祁清圭细细看了几手程雨溪的掌法,依着他的理解,去一一推演博弈了一番,没过多久,便只觉头晕脑胀,有些反胃想吐。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对此道上的理解不够透彻,与场上那位程师姐相差太远的缘故。于是便不再去看,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反而去关注那看起来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的君凉老前辈的传承武学了。
此时一旁萧允的神色却是从最初的惊喜转而越来越凝重,对着身旁的南宫傲兰问道:“师妹,程师妹这套四象掌,你能理解跟上多少?”
南宫傲兰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听六弟说程师妹的天赋极高,在他认识的年轻一辈里足可排的上第一,之前我还觉得是一向客观的六弟,在他这位红颜知己的描述上徇私夸张了一些,但如今看来,六弟还是那个看人判断极准的六弟啊。”南宫傲兰说着仔细想了一想道:“如果是客观来说的话,程师姐这套掌法的确撑的上是她峨眉第一人,我估计只可看清其中三四成吧,但算上一些别的因素,勉强有个六成多一点点的样子。”
“哦?”萧允听了,语气之中带着丝丝敬佩,“师妹这方面的天赋看来是超过师兄我的,师兄勉强算来,大概也只能看懂个五六成的样子,我平日多研剑法,这掌法上的造诣,不说二弟,只怕就是连六弟可能都不会逊色于我多少了。”
南宫傲兰莞尔一笑,说道:“我最熟的那也是绕指柔剑,大师哥何时见我在这拳掌功夫上认真下过心思。我之所以说能看懂大概六七成的样子,那不过是因为我占了点小便宜,算是小小的作弊吧。”
萧允一挑剑眉,奇道:“此话怎讲?”
南宫傲兰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大师哥可记得不久之前,听江湖上的朋友说,那峨眉无为神尼当年收的两位剑侍,联手击败子元居士的事情?”
萧允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是之前摩天盟染指川北之时发生的事情吧?”
“正是那一次。”南宫傲兰言语中显得有些不甘,道:“自从那一次,我和七弟联手折在了那子元居士的手里之后,我便对关于此人的一切信息关注上了,听说他折在了峨眉双剑的手里后,我便去找了六弟,与他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
“六弟因为平时喜好收集记录各大派武学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奇闻轶事的这个习惯,这种事情问他,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萧允淡然的说着。
南宫傲兰浅笑一声,道:“六弟这个习惯,以后如果退隐江湖了,倒是可以去摆摊当个说书人,一定比那吾知要讲得好的多。”随后,又道:“六弟对峨眉派的了解中,又以对程雨溪程师妹了解最深,因此与我谈论的时候,拿她举了不少例子,谈的最多的也是她。其中,这四象掌,作为程师妹的拿手好戏,更是与我较为详细的说过一些其中精妙所在。”
南宫傲兰说到此处,一旁当热闹看的祁清圭此时也扭过脸来,仔细听着南宫师姐讲述道:“六弟曾有言,我武当两仪剑法乃是分为阴阳二者,而其中再次细分而看,阳可分为少阳、太阳,阴又可分为少阴、太阴,此四者是为四象。这峨眉四象掌,乃是依着那四象八卦之理,太阳为乾兑,少阳为巽坎,少阴为离震,太阴为艮坤。乾南、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兑东南、巽西南、艮西北,此为八卦之方位。而自震至乾为顺,自巽至坤则为逆。此为那峨眉四象掌之基础,无论是普通的弟子还是如那无晦掌门等前辈,都是依着这等规律出招攻守的。”
“不对,不对。”一旁的祁清圭此时却不住的摇着头,说道:“师姐你说的这些,师弟我都清楚的很,这与我们的八卦游龙掌之类的功夫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同出一源。但我仔细看程师姐的这套武学,却感觉有些奇怪,就好像?”说到这里,祁清圭好似斟酌了许久,才不确定的开口道:“就好像,感觉,更为通畅?”
“看来七弟的天赋也不差呀。”南宫傲兰笑着解释道:“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听六弟曾经说过,程师妹家学渊源,在很小的时候徐国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把其中的一些方面与所学武学相结合,有时往往可以做出事半功倍的效果。他说程师妹的这套四象掌,相比于峨眉本身代代所传授的,多了一道称之为‘方圆’的道理。”
祁清圭一脸茫然地重复道:“方圆?”
“圆中有方,阴阳相成,圆于外者为阳,方于中者为阴,圆而动者为天,方而静者为地,天地阴阳,方圆动静,化繁为简,以一驭众。此为方圆。”南宫傲兰细细解释道。
萧允在旁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的话,程师妹这一套掌法,称之为四象方圆掌更为靠谱了?”
南宫傲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也不是不可以,这套武学虽是前辈所传,但却也推陈出新,加上了程师妹自己的理解,使之更有威力。”
萧允听了,肃然起敬,随后半开玩笑,半无奈的说道:“你说同样都是喜好杂学的,怎么一个就是可与本身武功结合,使之更上一层楼;另一个就只能是,毫无用处,耽误时间,武功一项,低微至极呢?”
南宫傲兰知道大师哥说的乃是那个让人又爱又觉极不争气的六弟凌慕予,当下也只是笑了一笑,并不答话。
此时两人把目光,转向场中争斗却仍不相上下,未分出胜负的两人。
只见那男子出招虽奇,但不失其果决狠辣,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丝漠然的气息,程雨溪虽然掌法精妙,始终掌控局面,占得上分,但始终无法攻破那男子的防御,将优势转变为胜势。
程雨溪一招“去留无意”,缠住了男子双臂,随后便展开峨眉“化蝶舞”身法,轻移莲步,向男子身后绕去,随后倏地变招,双掌不知何时又以变为了一式“虚式分金”趁敌不备攻向男子背脊,她也知道此次动手乃是切磋,因此刻意避开了那些经络上的重穴要穴,双掌只是笼罩在了那男子背心两侧“阳纲”、“胃仓”二穴之上。
谁知那年轻男子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毕竟师从君凉老前辈,又与令狐盟主的千金,四大红颜中的“星”同行,没几手压箱底的功夫,自然也是说不过去的。只见那男子,变招也快,左手防在胸前,右手伸出二指,径直点向程雨溪手背“二间”穴上,程雨溪见来势汹汹,犯不着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只能撤掌,再做计较。
那男子大概也是认清楚了眼前的蓝衣少女不是与他随随便便的闹着玩,就算称不上舍命,也至少是个使劲浑身解数的全力相拼了,以一招近乎无赖的两败俱伤的方式躲过这记狠手之后,再也不敢怠慢,掌法瞬变,只听得阵阵风起,显示用上了真功夫,灌足了内力。
只见男子手上功夫越来越重,打起来也是越来越奇怪,萧允几人看了这么半天,也终于渐渐地看出了些头绪出来。
“这,这,还真是做风筝的手艺人出身啊。”祁清圭的脸上涌起一阵尴尬的笑意。“我还以为之前听六哥,说这君凉‘风筝门’有着四大绝艺‘扎糊绘放’,原先还道是六哥蒙我,跟我开玩笑,今日亲眼所见,还真是如此啊!”
萧允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心道:“虽说七弟年岁尚小,平日性子跳脱,给人一种极不靠谱的感觉,但说到底,毕竟是当年师父亲自收下的小弟子,这武学上的天赋还是一等一,没得说的。”想到此处,他有心考较七弟一番,于是问道:“七弟,既然有此感叹,想必是看出了些许门道,不妨说与我和你南宫师姐听一听如何?”
祁清圭正待拒绝,看了看南宫傲兰在旁的神色,当下出来一半的推辞也硬生生的又重新埋回了肚子里。
祁清圭抖擞精神,不敢有半点马虎,凭着自己的理解,一板一眼地说道:“小弟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小时候也是经常在后山跟着几位哥哥追逐打闹,嬉戏玩耍惯了的,说起这风筝,虽然没有玩的很好,但也算是比较了解,称得上熟练。既然六哥说过那四大决议乃是那“扎糊绘放”,我幼年之时,也是自己曾经动手做过的,我就先说说这“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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