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兄,”坑兄弟都不带这样坑的啊......
他不过是认为,既然时月蝶玖将轩辕陌带去了玉轩,怎么也会念及旧情赠与一支济世令,再不济也可以买,他没必要跟楼下那群疯狂加价的疯子抢济世令。没想到时月蝶玖竟然搞了这么一出....
“唔,”玉轩,叶娴扔下毛笔,吹了吹那封龙飞凤舞墨迹未干的信,将它叠好收入信封。“诺,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天火山庄的黎少主,顺便代表本尊问候他老人家一下。”那人儿笑的阴险,就连抱着她袖角玩的白朗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玄蝶领命离去,她伸个懒腰随手抱起白朗:“在这雨霖阁折腾半天了,也该回去逗逗穆清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想我没。”咕哝着,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巫蝶看愣在原地,直到叶娴走到了楼门口嘱咐他:“看住场子,有人再敢闹事,直接丢出去。”“是!”
时月蝶玖前脚刚走,那封信便被送到了黎逸迁手里,本来就为那十分不平等条约抓狂发疯的黎逸迁在看到玄蝶之后再次犯病......
不甘心是不甘,但也不算受制于人,黎逸迁本来有意请自家老娘出山解决这麻烦,可转念一想,先别说请不请的动,就黎凡那脾气,不借机狠狠损他一次他都怀疑他娘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罢罢罢,他也确实该尝试着应付像时月蝶玖这种棘手人物了....
“时月蝶玖!!本少主迟早有一天要宰了你!!!”
即便对时月蝶玖的信中话有着十二分的心理准备,但向来修养良好的黎少主还是在看完信之后忍不住爆了粗口。
时月蝶玖居然让他去查鬼巫!!!
这是什么人想不开想去招惹与他天火山庄并列六尊之首的鬼巫!!
——
清晨的血殇谷空气清新的紧,寂静而安逸。悠悠然回响着的笛声,唤醒了熟睡中的山林万物。百鸟翘首,相互和鸣的展翅,聚向那悠扬的源头,盘旋在半空之中,如若百鸟朝贺。林中百兽,也悄然临近那片血红色的花海。
山林里突如其来的百兽晨起,和那令人沉浸的响彻山谷的笛乐,令谷口处的一行人为之停顿片刻。为首的鬼面黑衣之人,眸光闪现,面具下的脸,现出欣喜地神色,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的路。
凡是前来私自访问血殇谷的人,非死即伤。在谷口,血凤凰亲自设计的四象阵,万铃阵,截住了各种想方设法的入谷之人。现在的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破此二阵!
“走!”但是,血殇谷就在眼前,此番,他不能白来!
人一旦入了阵法,悦耳而急促的铃声便猝不及防的响彻山谷,这便是帝医独创的万铃阵,与四象阵相辅相生,细如发丝的冰蚕丝为引线,一条之上系以数千的银铃,风过不动,人过便引之骤响,而且难以令人发觉阵眼所在!
铃声响起之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一变。谷中,水天一色的侍卫忙而不乱各司其职,正在逗弄穆清起床的季枫听到铃声马上出了庄子前去查看哨岗。唯有那庄园楼阁之后的血色花海内,悠扬山谷的笛声,依然如旧。
“莫要再闯阵了,不然你们会命丧于此的!回去吧!”
庄里的侍卫已经前去谷口阵前警告闯阵之人,季枫登上哨楼,远远的一片毒草原野上,几个黑衣人在艰难的移动着。
为首的黑衣鬼面男人抬头顶着太阳看向喊话的人的方向,遥远的距离让他一阵纠心。这四象阵奇乱无比,哪怕这些草药他都识得,却根本找不到其中的规律,更何况是生门!倘若他和他的人继续在这阵中纠缠,只怕是真的会葬身在此。无奈道:“‘鬼索’银衣,求见帝医姑娘。”
“呵,”哨楼上,季枫听到轻笑:“想见帝医的多了去了,你以为帝医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可是公子,鬼索说,他是应一位故人所托前来拜访帝医。”前来回话的侍卫为难的说,“故人?什么故人?”
山谷里的笛声戛然而止,百兽散尽,群鸟惊飞。湖边的近侍哪怕见到次数多了,此时也还是满心震惊。湖心的亭子里,那人轻轻回了一句:“带他来见孤。”
其他人被勒令休息在水天一色的外厅,只有银衣一人被准许进入水天一色。“多谢公子通融,”银衣不收鬼面,不卸腰间长鞭,肃杀之气丝毫不收敛。“呵,在下是帝医大弟子季枫,奉主之命而已,巫主客气了。”季枫毫不在意那点威压,面色微笑,煞是有礼。但是闯荡江湖的人,多少都听说过这位“鬼索”的传说。
恐怖程度比江湖魔女时月蝶玖还高上不止一个档次......
“请随我来。”
一路牵引,银衣心底无不赞叹水天一色的富丽堂皇,依山而建的庄子别致精巧,随处可见的名贵草木茂盛葱郁,暗流浅溪蜿蜒清澈,宛若人间仙境。
山庄之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清幽而寂静,风过飒飒,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小径尽头,一片血红的花海彻底充斥了银衣眼帘,包围着的一汪湖水,水面无桥无桩,平白以白玉雕的莲花为座,引起一台玲珑的小亭,四面支撑的柱子状若飞天之凤,亭顶雕以花枝盘饶,火红的帷幔在湖上飘逸着,倒影异常耀眼。
几阶祥云白玉直接引入水中,如此而独立。亭内没有桌椅,唯有一红木矮桌,左右各一罗锦软垫,桌上书页为风摇曳,半盏清茶悠悠飘香。
银衣一眼便看到了那抹血红的身影,娇小而纤弱,宛然倚着凤凰柱子,手中一支血色玉笛晶莹剔透,一看便是稀世之宝,笛端缀着红丝所系的玉环,丝绦飘逸。另一只手似握鸟食,数只金雀儿叽喳着落在那只白皙的手上争食着,异常和谐。
“帝医姑娘,”银衣轻声唤道,霎时间鸟雀飞尽,池中的锦鲤也甩尾一哄而散。“你惊到它们了。”清幽的声音自湖心传来,半分无奈,半分幽怨,血凤凰轻轻将手中碎米撒入池中,引得锦鲤又聚集过来争相食之。她系上面纱,轻轻将玉笛放置在凤凰翅膀间的支架上,走向桌案,缓缓坐下,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插曲。
“好一个为故人而来。”她温婉的端起茶壶烫茶,嘲讽道,“不知是哪位孤也相识的故人,能让‘鬼索’亲自来见?”“哈哈哈哈,”银衣爽朗一笑,眼中迷离。“故人之托为后,自是也想先人一步见识一番帝医英姿。帝医姑娘不请本座喝两杯?”
“请便,”血凤凰扬扬手中玉色茶杯,“只是以茶代酒,凤栖台从不备酒。”银衣面具下唇角微扬,飞身施以轻功,略过水面,登上凤栖台。“原来此地凤栖台,帝医好雅致!”
凤栖台上更是低调的奢华,无处不透着贵气,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这里弥漫着彼岸花浅浅的香气,隐隐约约间掺杂着另一番味道。
“帝医姑娘果然与时月蝶玖少主情同姐妹,”
银衣似乎很是精通香料,竟是一下便嗅出了蝶兰花的香气。血凤凰浅浅一笑,不惊不慌不卑不亢:“小玖昨日在雨霖阁大打出手的事,孤已知晓,不过,似乎并未波及银座主。”她抬眸,自下而上探究的眼神盯着银衣,让他不由得心下失了一拍。“这倒不是,本座是为另一帝医可能会在意的人而来。”“既是可能,为何还如此肯定?”银衣平静的接过茶盏,里面是王朝的特产千蝶雪,茶如其名。雪白的茶叶细碎而味清,如翩翩起舞的白蝶又似飘零而下的飞雪,入口甘甜清冽,提神醒脑,乃是茶中上上品。
血凤凰依旧悠悠的斟茶,未曾正眼看过那银衣一眼,银衣也不在乎,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坐在她对面的罗锦软垫上,轻啜茶水。“不知帝医可否知晓,现下江湖传的热闹的,苍澜王府的假帝医?”他试探道,眼神小心翼翼的透过鬼面紧盯血凤凰的表情。“.......”对面的人抬眸,毫无波澜的眼睛直对上面具后探究的眼神,“关乎孤名声的人,孤怎可能不知?”银衣眼睛含着笑,“那阁下可知,同样传遍苍澜的,失踪的苍雪王妃,叶府义小姐叶娴?”“呵,”血凤凰轻笑,“孤倒是不知,银座主现在最喜好这些传闻八卦。”
.......
被强制喜欢这些八卦的银衣艰难的找回自己试探的思路:“实不相瞒,本座此次来,是来寻找这位叶小姐的。”“那座主可是找错地方了,既是叶小姐,应是去叶府追寻才是。”血凤凰手下不经意一顿,随之泰然。“叶小姐与时少主关系匪浅,而时少主在昨日拍卖会后去向不明,本座只好前来血殇谷寻帝医姑娘问上一番。若帝医姑娘实在不知,不妨请时少主出来,本座问她便是。”眼前的银衣俨然一副无赖样子,大有问不到这位叶小姐誓不罢休的样子。血凤凰直直的盯着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孤倒是还没有问银座主,那位故人是何等故交?”
她可不记得有认识这位鬼面修罗.......
但是,他又是因何知道了叶娴,又是因为什么,发现了叶娴与时月蝶玖的关系!
“说起来,帝医也定不陌生。”银衣将茶水饮尽,又推过去讨要了一杯,缓缓道:“苍澜苍雪王是本座.....”
对面的小女人警惕性抬头,死死盯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敢置信,直到银衣恶劣的大喘气说完剩下的:“的拜把兄弟。”
“咔擦........”
对面的女人淡定的将手中碎瓷片挑出,收到一旁的茶盘里,拿手帕擦干净手掌的鲜血。
待到这一系列威胁感十足的动作做完,那人眼神一挑,冰冷无比:“所以,阁下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