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姐姐可是受惊了,幸好御医及时发现,不然伤了孩子可就不好了!”林惠听闻消息,用了午膳便过来瞧瞧,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齐烨身上。
“让林充容费心了,都是皇上的功劳,若不是皇上,肯定不会那么快抓到人,也是这个孩子的福气。”夏婉之抚了抚腹部,目光在林惠身上收了一眼,昨晚她应该独守空房才是,应该会憎恨自己才是,可她却一脸关心笑意,夏婉之想,她也开始在自己面前算计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朕先去御书房,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可。”齐烨起身,对她们谈话他不是多感兴趣。
两人起身恭送,目送他离开,夏婉之道“昨晚真是对不起惠儿了,听说昨晚皇上翻了惠儿的牌子,却留在姐姐这儿,让你白等了一晚上。”
“姐姐客气了,若不是姐姐害怕有人伤害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也不会不放心留下的,再说了,以后皇上还回去我哪儿的,又何必在乎这么一次,再说了,只要姐姐心情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还差这么一次两次吗?”林惠笑问“是不是啊姐姐?”
“那倒是!”夏婉之笑意更深,她倒是好打算,为了偿还昨晚抢了她的人,让她多在齐烨耳边说话,让他多去德馨宫。
林惠在喜来宫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夏婉之冷笑了一下,坐在窗台前绣花,如今王昭媛,郑俢媛都已经被打入冷宫,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动手,至少她觉得皇后不会善罢甘休的,善妒的皇后最讨厌的可不就是怀喜的妃嫔。
想起什么,让夏碧把在林惠哪儿拾到的手绢拿来,只是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手绢的主人已经死了,等她找到是谁害的林惠掉了孩子时,月梅已经没了。
对于郑俢媛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太后颇有微词,只说齐烨惩罚太重。
夏婉之去请安时,明显觉得太后对她没以前热络了,夏婉之不傻,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她大概知道太后的心思,觉得齐烨对她太过上心了。
夏婉之也会让人去前朝打听一下消息,毕竟郑俢媛家害死挺有势力的,对于郑家的女儿被打入冷宫,肯定会心生不满。
果然,夏花打听说郑大人上书说是自己管教不严,有份,希望皇上好好的教导一番,若是悔改,郑家还是希望能让她侍候皇上的。
夏婉之听了没说什么,倒是夏夫人坐不住,没几日让人送了一盒东西进来,夏碧打开给她看,是一盒冬虫夏草,这个东西可是比黄金还贵,竟然送了一大盒进来,以荣国府的能力,似乎奢侈不了。
夏荷道“夫人的意思是希望娘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等皇上气消了,让郑俢媛出冷宫。”
“是娘的意思还是郑家的意思?”轻蔑的看了一眼,夏婉之冷笑“可真是会算计,她怎么不想想,若是让郑家人得手,受委屈的是谁?”
“夏荷,送出去,就说我不过是小小的昭仪,根本说不上话,若想巴结郑家,那就不要再丢脸了。堂堂的一个荣国府居然去依附别人,也不怕掉面子。”
“是!”夏荷点头,接过锦盒离开。
夏婉之抚了抚头,叹了口气。
“娘娘也别在意,夫人他们只是不知道真实情况而已。”夏碧劝说。
中秋节至,御花园洒扫一新,中午在朝华阁用膳,太后私下对皇上说了一句“中秋团圆节,皇后这些时间在凤仪宫已经诚心悔改了,皇上不如借着这个节日让她出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犯了大错,怎可如此轻易放出来,否则还有什么规矩?”一句话说得太后一时无言,默了一会儿再不敢提让皇后出来。
午膳夏婉之吃的不多,闻着那股油腻的气味,她便胃里翻腾,等一盘清蒸鱼端上来时,她突然起身,捂着嘴巴离开座位。
虽然很失礼,可她也顾不上了,弯腰在一旁呕吐,难受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的举动引起了众位妃嫔的注意,怀过喜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怀喜的人很是疑惑的看着。
她吐了一会儿,感觉背上多了一只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不舒服?”
“嗯!”夏婉之应了一声,低头吐得差不多了这才接过茶水漱口,擦拭嘴边的痕迹,这才道“让皇上费心了。”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朕已经让人去叫御医了。”看她眼眶含泪,齐烨正要抬手给她拭去,身后响起太后的声音,手顿了顿,收回来。
“恐怕是孕期反应了,每个怀喜的人都会这样,皇上不用担心,当年皇上可没少折腾哀家。”说着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齐烨有些羞愧。
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中秋节就不过了,她现在是不能闻见油腻的气味,便先行告退回去,齐烨并未强留。
林御医给把了脉,说是并无大碍,只要注意饮食,吃得清淡一些便可以了。夏婉之点头,让人下去,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毕竟她是有经验的人。
午膳她吃了点清粥小菜,补汤她已经喝不下去了,看着胃里就不舒服。
午膳没多久,她正坐在外面休息,瞧着明黄色的声音进来,神色一悦“皇上怎么过来了?”
“朕不放心便过来瞧瞧,御医说并无大碍,朕已经吩咐御膳房做些清淡的饭菜给你吃。”齐烨揽着她的腰进去。
“不用麻烦了,嫔妾已经让夏碧在小厨房做饭了,嫔妾害怕御膳房人多手杂的,不放心。”
“朕明白,准了!”摸了摸她的脸,齐烨道“辛苦婉儿了,小心一点也好,朕可不愿意看着你们出事。”温柔的抚了抚平坦的小腹,齐烨一本正经的点头。
而皇后却食不下咽,她以为今日可以参加中秋宴会,谁知道一早便起身等着旨意,左等右等,却一句话都等不来,皇后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吓得凤仪宫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夜宴很是热闹,御花园挂着一盏盏精美明亮的灯笼,夏婉之也出席了,今日并不是邀请文武百官的宴会,都是些皇家的人。
天擦黑夜宴便开始了,夏婉之的面前放着的都是清淡的菜肴,夏花布菜时暗暗用银针试了,并且趁人不备尝试了菜肴,确定并无不多才让她食用。
不得不怪她小心,后宫中下毒下药的手段可是隐秘又隐秘,她不得不小心的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否则就会像林惠一半,孩子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宴会开始只有奏乐歌舞,她们安静的用膳,王爷驸马郡王则和齐烨觥筹交错的喝酒说话,宴会进行得差不多,便开始听戏,都是些太后齐烨喜欢的。
其实听来听去就那几出戏曲,连她都能吟唱几句了。
便听戏便吃着葡萄,香甜多汁,正是她喜欢的,案桌上摆放着许多水果,还有一碟月饼,她吃了一个莲蓉的,味道实在不好,咬了一口就吃不下了放在一旁,继续吃葡萄。
很快她面前的那串葡萄就只剩下几颗了,坐在她身旁的林惠见了并未说什么,看了采薇一眼,示意把她面前的葡萄端过去。
采薇不敢不听主子的吩咐,端着葡萄正要送过去,就看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串葡萄过去,个个晶莹透亮,鲜嫩多汁。
采薇认出来那是光顺公公身边的小徒弟,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主子,林惠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听戏的齐烨,他的桌上并无葡萄,心思一沉,微微咬唇摇头,采薇端着葡萄回去。
其他妃嫔也留意到了,目光扫向夏婉之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夏婉之看了齐烨一眼,而他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的模样,认真的听戏。
夏婉之暗自笑了一下,忽略投来的目光,心安理得的吃着葡萄。
淑妃扭着手绢暗自冷笑一声,收回目光听戏。
太后不悦皱眉,眼中闪过精光。
德妃假装没看见,认真的听戏,心里却在算计,如今看来不管她日后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她的妃位肯定会高于自己,德妃又怎么甘心被人压在头上,已经有个皇后和淑妃已经够她憋气的了,若是夏昭仪也爬了上去,她怎么能够忍受?
顿时众妃嫔心情各异,夏婉之却津津有味的吃着葡萄,听着戏曲,不受任何影响。
而齐烨听着戏曲心情不错,一曲终,他笑着赏赐了武生。
夏婉之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她喝了些茶,又吃了不少葡萄,有些坐不住了,夏碧陪着她去方便。
德妃察觉身旁的动静,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看着武生感激涕零的领了银子下去。
回去的路上,夏婉之一边走一边瞧着道路两旁挂着的灯笼,上面都写着诗句,是自古以来颂月的佳作。
走了好一会儿,夏碧惊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一位宫女鬼鬼祟祟的躲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放轻脚步跟上去。
小宫女怀里抱着东西,鬼鬼祟祟的专门捡着暗处走,夏婉之瞧着越来越不放心,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跟上去。
一边留意周围的环境,一边跟着小宫女,直到她在一处假山前停下,似乎在着急的等着人,夏婉之轻声问夏碧“可认识她?”
“不认识,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人。”夏碧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离席太久被人说。”
“嗯!”夏婉之也不敢多离开,看了一眼正准备走,就发现哪个小宫女塞了一个东西在假山后面,然后匆匆离开。
夏婉之好奇,便上前去看看,烛光微弱,她们的灯笼已经被吹灭了,夏碧点燃灯笼照了照,发现放着一个包袱,夏碧蹲下去正要查看,一道黑影过来,夏婉之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晕倒栽倒,她惊呼一声,正要跳开,却被捂着嘴巴,挣扎时发现捂着她的人有些面熟。
身上的衣服被粗鲁的撕烂,夏婉之惊慌不已,顾不上其他,挣扎着想要逃开,她发现眼前的人是不是宫里的人,双臂孔武有力,还是一个男人。
后宫除了皇上就是太监,今日情况特殊,还有王爷,驸马,郡王,而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王爷,驸马,郡王。
“你要干什么了?住手,有事好商量,金银财宝都行。”夏婉之一边挣扎,一边试图说服他。
“住嘴,老实一点还能让你舒服一下,若是乱喊乱叫,今日就让你吃些苦头,谁让你得罪了你家主子,今日就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男人说着用力撕开她的衣襟,夏婉之惊呼捂着胸前,趁着男人脱衣服时,她连忙跑开,却很快被抓了回来,随手一甩。
夏婉之痛呼,大叫“救命啊,救命!”
男人阴冷一笑“没人来救你的,乖乖的躺着,不让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欺身上前,夏婉之惊呼一声,摸着一块石头砸了过去,男人闷哼一声,抹了一把,手心全是血,大概被惹怒了,眼眸沉了下来,夏婉之看着爬起来要跑,他却一脚踢了过来,夏婉之护着肚子,还是吃疼闷哼一声。
就在这时,隐约可听见声音,夏婉之正要大叫,却被他捏着脖颈,呼吸一顿,夏婉之看着恶狠狠的人,胸腔越来越难受,眼前恍惚时,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她却剧烈的喘息咳嗽。耳边嗡嗡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忽然明亮起来,她抚着脖颈抬头,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齐烨,眼眶瞬间湿润“皇上”
齐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脱掉龙袍将她包裹起来,太后惊呼“皇上,夏昭仪不知廉耻,j□j后宫,皇上怎么能”
“太后,难道你也听信那个人的一面之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夏婉之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浑身一颤,她方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可是皇上,那个武生口口声声说是夏昭仪勾=引他的,而夏昭仪衣衫不整”德妃欲言又止,很是同情的看着齐烨。
夏婉之顿时觉得心口发凉,阴谋,是阴谋。那个小宫女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个男人说是她的主子让人教训她,心思百转,夏婉之泪眼汪汪道“皇上,嫔妾是清白的,嫔妾”故作惊恐过度,夏婉之两眼一白,假装晕了过去。
“皇上,这样的女人只会丢了皇家的颜面,等她诞下孩子便不能留。”说话的是太后,夏婉之靠在齐烨身上,暗想太后果然不喜欢她,事情还未弄明白就已经开始定罪,可真是心急。
“今日的事谁都不能多说一句,至于其他,等她醒来再说。”说罢齐烨抱着人离开,浑身散发一种压迫的气息。
太后和德妃对视一眼,两人什么都没说,太后跟上齐烨的脚步转身离开,至于倒在血泊中的人被小太监抬着下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德妃看了一眼佩蓉“把那个小宫女处理了!”
“是!”佩蓉点点头,德妃抿着笑离开。
直到德妃走远了,躲在暗处的人缓缓起身,采薇忍不住低语“娘娘,德妃陷害夏昭仪。”
“嘘,不要多嘴。”看着那座假山,林惠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