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一片,天空悬挂一轮圆月倾洒下莹白光辉,似一把利刃生生撕裂暗夜这块巨大的黑幕,映照着地上影影绰绰斑驳落叶上。
宋亮躺倒在地,浑身剧痛难忍,他挣扎着爬起身子,还不等站稳,就听着一道尖锐刺耳的惊叫声乍然而起。
“天哪!宋亮!你这是怎么了?”
宋亮扭头寻声看过去,愣住了。
何方瑶穿着整齐校服背着书包,神色匆忙奔了过来。
宋亮皱眉看着何方瑶:“你怎么过来了?”
何方瑶脸色惨白一片,几步冲过来伸手扶住宋亮胳膊,嘴里惊呼连连:“天哪,你这是怎么弄的啊?谁打你了?你没事吧?”
宋亮一把扶开她的手,神色惊疑不定:“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何方瑶眼见着宋亮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赶忙说道:“不是你叫人传条给我,让我今晚放学在单杠这儿等你么?”
“谁?”宋亮诧异的瞪大眼睛:“我派人给你传条?”
“啊。”何方瑶伸手拍了拍胸口:“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刚才就听着这头声音不对,你这是和谁打架了?对方人呢?你。。。。。。”
宋亮打断她的问询:“你什么时候接到我给你递的纸条?”
何方瑶正弯着腰帮宋亮拍打身上粘着的落叶,突然被宋亮一把拽住胳膊:“我问你话呢!快说!”
何方瑶吓了一跳:“宋亮,你你。。。。。。”
她结结巴巴的说:“就,就下午第一节课间,有个男生过来把纸条扔在我们班坐在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纸,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何方瑶想到纸条,抿了抿嘴,脸红了:“你不是写了约我今晚放学过来单杠这儿见面么?我们班老师今天压堂晚放了一小会儿,我怕你等急了,一路上小跑着过来的。”
宋亮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他瞪着一脸娇羞表情的何方瑶:“你怎么知道纸条就是我写的?”
“上面落款写着你的名字呢!”何方瑶仍然没有听出来宋亮语气里的不对劲。
宋亮圆睁着眼,愤怒的骂道:“你个蠢货!我压根就没有给你传纸条!”
“什,什么意思?”何方瑶被宋亮指着鼻子骂蠢货,脸上的红晕唰的褪去,她愣愣的盯着宋亮,嫩薄一张脸皮不上不下,鼻子有点泛酸,她赶忙上前拉住宋亮的校服袖子:“不是你写的纸条?怎么可能呢。”
宋亮用力甩开她的手,扭头要走,何方瑶拽着他不放:“宋亮,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你传的纸条叫我过来的,为什么现在不承认?而且你,你还凶我!”
何方瑶简直要委屈死了,下午刚收到纸条时的兴奋和激动到得此时全数化为乌有,她鼻子一酸,红了眼眶,难以置信的瞪着宋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宋亮还要甩脱开她,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远远的有手电筒的光亮照射过来,奔跑过来的脚步声显得凌乱不堪,但是速度很快。
“谁?谁在那儿呢?站着不许动!”对方突然嚷嚷一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宋亮顿时慌神儿了,扑面而来的紧张压迫气息快速弥漫而至,浸入骨髓。
他恍惚发觉这回是他自己着了道了,被樊学智来了一招请君入瓮,进了套,傻趣÷阁了。
手电的光亮透过极度昏暗的夜色扑洒进他的视线,宋亮眼前一花,慌乱中忘记了反应。
两三个手电筒直直照射过来,将他跟何方瑶两人所在位置准确清晰的暴露出来。
“你们是哪个班级的学生?这么晚了,在这儿干什么呢?”领头的那人赫然是学校教导处主任,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是主抓学校纪律的老师。
三个人把宋亮跟何方瑶牢牢堵住,宋亮人生中第一次感觉手足无措。
何方瑶压根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慌了神,想都没想的拽着宋亮的胳膊,直接往他身后一躲,姿态看上去无比亲昵,她慌乱无助的叫道:“宋亮,怎么办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何方瑶一句话喊完,宋亮眼见着教导处主任脸色越发阴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却也是晚了。
教导处主任对着身后两名老师吩咐:“把这两个早恋的学生带回办公室去,调查清楚是哪个班级的学生,明天让他们班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两位老师领命,上前直接拉住了宋亮跟何方瑶。
何方瑶吓得哇哇大哭,颤抖着声音求饶:“老师,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你们放过我们吧。”
宋亮被何方瑶这么一句不打自招气得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这女人简直愚蠢到极致了。
“闭嘴吧你!”宋亮暴喝出声,一晚上所受到的侮辱,懊恼,愤怒,惊吓,到得此时全部汇聚在了这声咬牙切齿的抱怨声中。
何方瑶嚎啕大哭,既委屈又慌乱,大脑一片空白。
老师们带着宋亮跟何方瑶离开了操场。
眼见着几个人走远了,不远处的大墙下面慢悠悠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背对着月亮,手里拎着一件校服上衣,随手一甩搭在肩膀上面,他斜睨着眼,冷冷的注视着宋亮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凌厉冷酷。
他一直目送着一行人进了教学楼里,方才悠悠转身,一路沿着校墙向前,走出二十多米的距离,身形一转,拐上了小树林边上直通向学校锅炉房的小道。
小道尽头是三间并排而立的房舍,里面住着学校的锅炉工,他小跑着绕到锅炉房后身,那里有一道虚掩着的小门,是专门方便锅炉工晚上下班时去后街超市买酒的近道。
现在过了时间,小门已经锁上了,樊学智看了一眼,也没急,助跑两步冲到门前,身子向上跃起,两只手牢牢攀附于铁门之上,双脚快速在铁门蹬动两下,整个身子借力腾空而起压在铁门上面,直接翻身而下,跳到地上,身手利落矫捷。
“谁?”锅炉房里打更师傅闻声出来,就见院门口黑漆漆空荡荡一片,压根没有半点踪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