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向前跳开一步,夏函惊愕地看到,一个闪亮的光纹符台从“扫把头”破开的脑门上浮现了出来,上面无数字迹流转,却无法看清只字片言。
更恐怖的是,光纹符台之下,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形虚影被拖拽出来,初时还眼神迷茫,只数息间就已彻底恢复过来,那竟是已死去的“扫把头”!
“扫把头”死死盯着夏函,露出了刻骨铭心的恨意,狰狞地咆哮道:“妈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要将你活剐了,一个个虐杀你全家,你就等着永生永世受悔恨折磨吧!”
这一声恶毒的嘶吼之后,光纹符台猛然绽放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璀璨光辉,将他包裹住,瞬息破空而去!
看着冲上天际的金色流星,夏函脸色猛地阴沉下来,打死他也没想到,“扫把头”明明死了,竟还又活了出来?这他妈是在演神话吗?人生如灯灭,灵魂还能长存?
就在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突然,天空阴沉下来,大片乌云卷动,一道道紫电炸开。
“轰隆隆!”一声研磨般的爆响,本已破空消失的光纹符台突然被阻滞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一道灼目的闪电从天顶成型,眼看要向着那光灿灿的符台击落下来。
地面上:
“小弟,你快看!”,就在这时,叶美娇突然指着“扫把头”的尸身惊呼道。
夏函连忙转头,却见,“扫把头”的脖子上,一枚暗金色的牌子突然浮空而起,似要化作闪电破空而去。
“不能让它得逞!”,脑中猛然闪现出这样一个无凭的念头,夏函想也不想就猛地扑了过去,一把将那符牌攥在了手心。
“噗嗤!”,利刃割肉的声音响起,他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只见,左掌中大片鲜血喷出,竟差点被那向上穿梭的符牌彻底切断,然而,“嗡”一声闷响,一道浓郁的黑光从掌心处爆开,狠狠轰在了符牌上,颤动了几下,它立即安静了下来。
此时,手上的鲜血像不要钱一样流淌,夏函疼地脸都变形了,叶美娇和安然心疼地跑了过来,撕下衣服就给他包扎。
“不——!”,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是“扫把头”!不知何故,他的声音竟被雷电轰传了下来。
三人惊愕地抬头观看,只见,天空中一团耀眼的光华爆发出来,那是雷电劈在了“扫把头”头顶的光纹符台之上。
“不——!我不想死——!”,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嚎传下地面,空中又恢复了平静,乌云缓缓散去,那金灿灿的光纹符台早已不见了踪影。
“呜呜!还疼吗,大宝?”,包扎好伤口,安然抓着夏函的胳膊心疼地问道,泪水哗哗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夏函已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可以失去自己的生命,但再不想,也不能失去他。
“别担心!我没事,不疼了!”,夏函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剧痛说道,心中却一片阴沉,“‘扫把头’究竟死没死?”,想到对方可能会做出的疯狂报复,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然而,看着两女关切至极的凄楚神情,他强忍着种种不适还是笑了出来,“叶姐,安然,我没事了,你们别难过,别担心,真的!”,尤其是安然,已哭的梨花带雨,他心中疼惜,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女孩子长长的秀发,本能地想给她温暖和依靠。
安然身体猛地一颤,接着,头就歪靠在了他厚实的手掌上,长长的睫毛下,神色逐渐安定了下来,变得异常温柔和依恋。
这一刻,夏函心里突然很安静,但猛地又惊醒过来,“我怎么能对她做这样的举动?我是有女朋友的人,难道要让她卷入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吗?不行,我不能,也没有资格!她,应该有自己的归宿和幸福!”
异常沉重地将手收回,他的神情落寞起来,但仍强提着精神转移安然的注意力道:“你们一夜都没休息好,肯定很累了吧?快回屋睡会吧,今天实在不行就在这个村子里再多待一晚”
看着夏函的神情也有些憔悴、疲惫,安然皱眉道:“大宝!那你也一起来休息”。
夏函摇摇头说道:“老朱他们还在野外躺着,我得去叫醒他们,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哦,对了,门口的那个女孩子,安然你和叶姐照顾一下,我和她有点误会,等我回来再解释”,说着,已向门外走去。
“哎呀!大宝(小弟),你路上小心啊!”,两女看着他的背影,又焦急又担心地道。
夏函向后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后。
荒野坟地:
就在夏函离开后不久,坟堆的地下,就又冒出了一团微弱的红光,它小心翼翼在四周漂浮了一圈,感受到那两股令它灵魂都在颤栗的气息已经远去了,才心有余悸地出声道:“好恐怖啊!极致黑暗和那种让我灵魂都感受到无边压抑的…..额,伟大,怎么会同时存在?太可怕了!”
接着它又游荡了一圈,突然兴奋地叫道:“嘎嘎!西莽王死了,没想到我这个小杂鱼还活了下来,这下子,灵魂禁锢没有了,嘎嘎嘎嘎,‘溃败地狱’啊!啖灵大人不久又能重回玄灵阶了!”
不久,它就停在了躺着的四人头顶,凶狠的意念波动着探查起来,过了一会,只听它懊恼道:“我的魂体受创严重,这几个人魂,竟然也吞不了了?可是,这个鬼地方没有别的补充,恢复伤势要到啥时候啊?老子豁出去了,就选这个灵魂最弱的胖子赌一把,嘎嘎嘎嘎,吞噬了你,啖灵大人再吞噬其他人,等凝聚阴身后,突破羽士三阶进入玄灵境,就要容易许多了”。
下了决定之后,它猛地扑入了孟良正的额头,一阵黑气涌现,孟良正开始剧烈抽搐起来,挣扎着一直翻到了丈许之外,嘴里还不停疯狂呓语着,竟先后发出了两种声音:
“求求你,不要吃我啊!求求你!”
“胖人魂,你乖乖让啖灵大人吞了,嘎嘎嘎嘎!”
“啊!好痛,你咬我,我给你拼了!”
“不好,这家伙的魂力比我的伤体还强啊,撞上铁板啦,呜哇,别咬我!啖灵大人要离开,不吃你了!”
“休想!你要吃了我,老子先咬死你!”
“呜呜!可恶的人魂,啖灵大人和你拼了”
紧接着,孟良正的口中不断发出两种激烈的惨叫。
良久,他突然猛地一挣扎,身子僵住不动了,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在天空炸雷惊动下,猛地爬了起来。
从天空收回视线,他对着头脸一阵乱摸,似乎直到确认了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差点魂飞魄散啊!这次老子福大命大,把这怪物先咬死了,还好,总算没变成它癞痢头的样子,唔!脑子里好乱,怎么记忆这么混乱,啊!头要炸了!溃败地狱?好恐怖的地方,人类生不如死啊!”
孟良正惨嚎着,又过了好大会才平复下来,接着,他向着周围一看,发现竟在一片荒坟之中,顿时吓得“啊”一声惊叫蹿了起来。
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躺在地上的老朱、“鸡冠男”……三人,他脸色立时大变,爬起来就向山坡下跑去,“妈呀!老朱这家伙怎么在这?要是他醒了,非得打死我啊!”
不知跑出多远,他突然觉得胯下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的那东西正在内衣的布条缝里晃来晃去,好不惬意,老脸顿时腾地红了,“靠!丢脸丢大发了!看来,得先回住的地方一趟了,包还在那里”。
调头向着居委会大院狂奔,他才发现体力竟然好了很多,恐怕都能和短跑运动员比了,太不可思议了!更让他惊喜的是,听力似乎也提升了很多,很远处的动静都能听到,那视力呢?
试探着拿掉眼镜,他果然连村口五六米外的一块小石子都能看清了,兴奋地一把将已经模糊的眼镜扔掉,他嗷嗷大叫起来。
又跑出十余米,他突然停住脚步皱起眉来,“妈的!我太心急了,那时候姓朱的明明还没醒啊,我应该找块石头砸死他啊,这样不就一了百了吗?”。
又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向着居委会大院的方向走去,“算了,现在再回去,很可能出现意外,我还是先赶紧离开这里,昨天晚上肯定又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否则,我怎么会和他们一起躺在坟地里?好在我还活着,以我现在的实力,后面的路上应该足够自保了吧?算了,我还是先找个地方整理整理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头都要炸了”。
就在他继续向居委会大院前进的时候,已走到荒野高地不远处的夏函,正转头看着他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什么动静?怎么听起来像人在嚎叫?”,看了许久,被各种障碍物遮挡,什么也没发现,他只得继续向坟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