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你不觉得我穿成这个样子去御膳房监工有点招摇过世的样子吗?”万彤彤除了寝宫的门才隐隐担忧起来。
“娘娘,你在我心目中怎么样都好。”灵玉的回答很显然没有让万彤彤觉得满意,这些宫中的奴婢都被养得只会夸主子,不敢有主见了。她这种随性的人,可不喜欢这样子的丫头。
“问你也是白问了,问什么都是娘娘最好,娘娘说的是,娘娘您做主。”万彤彤撇撇嘴。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今天是大宴会,娘娘当然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才行。把那些人都给比下去,让他们知道娘娘您的厉害。”这话说得倒是合万彤彤的心意,她就是有一颗爱比的心,而且一定要和君雅茹、百里艳艳这些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比,那怎么也算是翻了身了。如果要拿现代的身份来比较,她简直就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只求不被上层社会的人打死就好了,哪里还顾得了当上皇后呀。
“你说的也是,没事,本宫就大大方方的,看他们能把本宫怎么着。”说着,万彤彤突然想到了以前在现代流行的那些话--我就是喜欢你讨厌我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哈哈哈。”想着,竟高兴了几分。
“娘娘,您的心态真让奴婢佩服。您看您这边把表演都让给了德贵妃和雅贵妃,那您不是亲手把她们捧上去么?奴婢可真为娘娘不值。”灵玉随即换了一种口气,“但是也没办法,要是娘娘会跳舞,那哪里还轮得到她们上。”
万彤彤潇洒地一笑而过,那个微妙的表情正好被灵玉捕捉到。她阴阳怪气地指着万彤彤笑,“娘娘,难道你明面上什么都没准备,其实暗地里已经……”
“嘘!这是个秘密。”万彤彤还是笑,看来今天的她胸有成竹啊。
“难道真的……娘娘,你这藏得够深的呀,连我都给骗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说着就要跑开了。灵玉害怕她跌倒,又担心她把这一身行头糟蹋了。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您别跑呀,您快等等奴婢。”灵玉这小身板,哪里能追得到她。她只顾着自己在前面跑着。
“哎呀。”一个转角,竟然和人碰上了。自己身体素质好,这么一撞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来人被撞得倒退了几步。那个被撞倒的人还没说话咧,其身后跟着的一个奴婢就高声嚷起来了,“是谁呀?怎么莽莽撞撞的,没长眼睛吗?可别把我们德妃娘娘撞坏了。”
德妃娘娘?原来被撞的人是百里艳艳?
万彤彤安静地听那个丫头把该骂的都骂完,直到那个奴婢看到了自己的脸。脸瞬间被吓得发白,二话不说直接跪到地上磕头,“皇后娘娘恕罪,怪奴才不长眼睛,奴婢知道错了。”只说还不够,还要自己扇起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地想,可见她下手可不轻啊。
“娘娘。”灵玉这才跑到这边,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想要问问眼前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只能大口喘气,说不出来一句话。
“好啦,别打了。”万彤彤看着跪在地上的奴婢,两边脸颊都被自己扇红了。
“啧啧啧啧,怪可怜的。”万彤彤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但就是故意这样说,“你说你这急性子,本宫还未缓过神来,你就已经把自己给打成这个样子了。”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宽宏大量,臣妾佩服。”站在后面的百里艳艳终于说话了,满脸都是自己手掌印的丫头自动退到她的身后。
“德妃妹妹能有这么一个那么为主子着想的奴才,才真是让本宫羡慕不已啊。”万彤彤自然是笑里藏刀。
“哪里哪里?”
“刚刚那个耳光打得可真狠啊。”万彤彤说着,往百里艳艳的眼前凑了凑,又很快收回来,“那可不是德妃妹妹你教得好吗?”
“哪里呀?”百里艳艳看了一眼在万彤彤身后的灵玉,说,“皇后娘娘和奴才的关系才是真真的好呢。可以这么无拘无束的玩闹着,这事在臣妾这里可万万办不到啊。”
万彤彤可不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来百里艳艳话里的意思,她不就是拐弯抹角地骂万彤彤没有皇后得样子吗?不就是讽刺她无视宫中的礼仪,和宫女拉拉扯扯吗?不就是嘲笑她这样跑着有失仪态吗?万彤彤被这样骂的时候多了,这样骂她的人也不少,多她这一个又能如何呢?
但是她却有些阴沉着脸,不为什么,就为了吓一吓她。
“皇后娘娘今天装扮可真大气,妹妹好生佩服。不知道皇后娘娘穿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哪里呀?”百里艳艳当然知道刚刚万彤彤是借那个丫头来打她的脸,而她也很巧妙地把这个耳光还回去。
虽然有些痛快感,但是看到万彤彤阴着脸,果然被吓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把皇后给惹了,今天晚上的舞蹈机会,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要是这一下,万彤彤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可怎么办?
虽然说,事情都已经定下了,要是再更改那就是玩弄大臣,玩弄皇上。但是,这个人是万彤彤,她就是那么神通广大,明明很多人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却如实发生了。所以,此时她必须低姿态,装也要装得低姿态。于是,她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万彤彤的穿着上来。今天万彤彤穿得真的是大气,连百里艳艳都觉得这句夸奖的话是真心的。
万彤彤笑笑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君雅茹从前面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了,“皇后娘娘和德妃妹妹好雅致啊,怎么在这后花园就畅谈起来了,要不是偶然经过这里,岂不是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君雅茹说话就是假模假样的,万彤彤为了配合自己这身衣服,也尽量保持着优雅。
“紫绡风衣,珞金流苏披肩,这两件都是罕见的宝物,今日穿在姐姐身上,真是绝配呀。”君雅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东西。
“啧啧啧啧,五凤攒朱钗,朝天翡翠挂玉攒这两者中的哪一个挂在发髻上都是极美的,自古以来,雅茹可从未听说过有谁敢把这两者同时戴在头上,只怕配不上。今日姐姐……”
万彤彤知道君雅茹这么细数自己身上独一无二的宝物,就是为了讨好她,在顺便侮辱侮辱一件都不认识的百里艳艳。万彤彤打断,“妹妹真是好会说话,姐姐被你们夸得天花乱坠的,可有些招架不住了。”
百里艳艳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君雅茹,这个贱女人,一来就踩着她的面子往上爬。这个时候,万彤彤一抬手,在她手腕上的两个含血翡翠露出来。这个宝物一直在宫中世代相传,本朝的史书上也有记载,所以,百里艳艳也认识。
为了回君雅茹一招,她便说,“姐姐真是个低调之人,含血翡翠手镯这样的宝贝都隐没在衣袖之中。妹妹孤陋寡闻,姐姐真该早些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听到百里艳艳这么一说,君雅茹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镯。
这个皇上对这个不靠谱的皇后可真是好到了几点,什么无价之宝都舍得给她,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都舍得给她。说心里一点嫉妒恨都没有那是假的。
“好啦。今天怎么觉得你们对本宫的穿着都颇感兴趣。倒是本宫自己都没有注意那些东西,看着喜欢哪个就往身上套罢了,哪里如两位妹妹品味高。”
他们二人正要开口准备反驳,就被万彤彤制止了,平时暗地里各种斗,如今见了面,却都这般互相吹捧,弄得万彤彤都觉得格外不习惯。
百里艳艳虽也柔美,但是骨子里还遗传了百里豪大将军的一分豪气,听到万彤彤这么说后,就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乖乖闭嘴了。反正今天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一看万彤彤的情况,以防再出差错。
然而,君雅茹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臣妾还有话要说,皇后娘娘还是让臣妾说完吧。凭空被皇后娘娘赞为最有品味的人,可受不起啊,臣妾内心惶恐得很。”万彤彤侧目看她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娘娘注定要成为今天晚上的焦点,娘娘身体尊贵,不用准备表演,当然得穿得美美的镇住全场,像臣妾这样,没有皇上宠爱,又自觉着卑贱,只能穿着白素的衣服起舞了。”
百里艳艳听着这话,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个君雅茹自以为有右丞相撑腰,竟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幸亏她不得宠,要不然这后宫铁定要更加不安宁。
百里艳艳这个旁人都能听出来君雅茹的意思,万彤彤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知道君雅茹这是在说她,没有实力,就只能穿得漂漂亮亮的当花瓶,而她是要为大家献身表演的。
万彤彤本该怒的,但是她却忍了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辛苦妹妹们了,有你们为姐姐分忧,真是姐姐的荣幸。好了,本宫还要到御膳房去准备一些事情,就不陪你们聊了。记得晚上好好表演,让姐姐也跟着沾沾光。”说着就走了,真是万幸,在她两面前说话,真是差点就要了人命。
万彤彤前脚刚走,百里艳艳和君雅茹都同时把脸上的微笑撤走,互相狠狠瞪了瞪就各自走了。君雅茹可高兴了,原来万彤彤不过是想在穿着上和准备的食物上面做文章,仅这样就想压下她的舞?未免也太天真了。君雅茹也格外的自信,她竟觉得今晚胜算最大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