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几分清冷,烛火昏黄,人影在烛火之下影影绰绰。
聂华章坐于镜前,将长发束成是男人装扮,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蓝衫,腰间系了一根玉带。如此看来,竟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属于男人的英气。
玉儿执一把折扇过来,看到聂华章男装的样子,她不由的赞美。
“只觉得姑娘女装好看,不成想,姑娘的女装也别有一番风味儿。”玉儿是诚心夸奖的,女装的聂华章有种说不上来的忧郁,反之,男装的聂华章倒是觉得轻松了几许,眉眼之间尽是放松。
聂华章嗔怪玉儿道。“你这丫头,倒是长了一张机灵的小嘴。讨人喜欢。”
“我们说的是实话,姑娘的长相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不然的话,门外的那位也不会在这儿吹了三天的玉萧了……”玉儿指的是俞羽宣。
自几天前,他来见聂华章,聂华章拒而不见了以后,接连着三天,他晨起而来,日幕而归,像是求学的学子一样,孜孜不倦的站在门外吹着玉萧。
说到这里,玉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聂华章,虽然,她不并懂男女间感情的问题,可是,她却能感受得出来,俞羽宣对聂华章一定是真心的。
“小丫头就你话多,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聂华章转而严肃了起来。她收拾了自己,打算出门。
“姑娘,要不要我陪你去?”玉儿还想再问。
却见聂华章己然执着玉扇,出了门畔。“在家里好好的呆着就好,等我回来。”
聂华章出了院子,并没有从大门离开,她悄身的猫到了后院,自后院而出。
前院门前,萧音持续,经久不息,那如泣如诉的萧音,听的哪怕是不懂音律的人几乎也是眼泪连连。
再说聂华章,出了清环小院以后,直奔后门的长街而去,绕过几条小道,便可以转到帝街上,顺着帝街往前走,便可以来到城中最为逍遥的地方,红粉楼。
聂华章一身公子装扮,来到了红粉楼的门前,果不其然,红粉楼四周灯火辉煌,莺歌燕语经久不息。姑娘们一声一声的娇语响在耳畔。
聂华章抽出了手中的折扇,轻笑了一声。“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正当这时,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姑娘己然出来,看到如此俊朗的聂华章,想也未想的就迎接了上去。
“哟,爷来了,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呢……”这姑娘,也不管是生人还是熟人,一个劲儿的套着近乎。还说什么好久不见,事实上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聂华章。
聂华章轻然一笑。想来,欢场的女子,当无感情可言。在这姑娘的生扯硬拽中,她来到了红粉楼的大厅之内。
红粉楼能在京城中占有一席之地,自然不是徒有虚名,就目前红粉楼的豪华程度来说,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单看她的装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外观与一般的红粉楼无异,可是,入内一看,竟是别有洞天。
这红粉楼分前院,中院,和后院,前院自然是一般的俗物,中院是档次稍高一些的,而后院,自然不言而喻,是绝色女子所呆之地,若是想见这些绝色又有才情的女子,那可是要出点儿血本了呢。
姑娘拉着聂华章,将她按到了一张桌前坐了下来,这仅仅只是一张桌子,上面绒布铺就,简单的搁了几件小点心,却是摆放考究。
“爷,您是……”姑娘小心的侍候着聂华章,时不时的,她竟一个劲儿的往聂华章的怀中钻,聂华章躲一下,她就再钻一下。“小爷,你别告诉我,您还是个雏呢……”这姑娘倒也不做作,她拍了一下聂华章的肩头,而后浪荡的戏笑了起来。
聂华章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有好酒好菜的端上来……”
“是是是,小爷,来人啊,好酒好菜的端上来……”这姑娘乐呵了起来,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精人,在这红粉楼里面都混的风声水起了。
聂华章从怀中抽出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桌子上面。
“去,给爷找几个漂亮的姑娘陪爷喝几杯。爷就想喝醉……”聂华章捏着自己的声音,努力的让自己变的粗一些,更像男人一些,可是,无论她怎么变,也只能是有点儿像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可奔了过来,她们左左右右的将聂华章围了起来,个个端着酒杯,跟聂华章喝了起来。
聂华章好不容易钻出来个脑袋,却又被这些环肥燕瘦给按下去了。
最后,聂华章实在是无力招架,但见她又抽出来了一张银票,扔到了桌子上面,“你们几个,谁有本事喝的多,小爷这张票子就赏了她……”
话音刚落,几个姑娘静止了一下,稍时,个个端起了酒杯,一个劲儿的狂喝了起来。
“这是我银票,我的……”几个人可谓是见钱眼开,己然不顾钻到了桌子下面的聂华章了。
好久,聂华章顶着一个大红色的手绢儿才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果然,女人如老虎,就这几个女人,能把一个男人生吞活剥了。
聂华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后院小跑而去,穿过长廊,越过荷花池,路过中院,己经可以看到后院了。
后院乐点声声,比起前院的嘈杂,安静了不少,当然了,来得起红粉楼后院的人,那也是非富即贵的,品位自然不在话下。
不远处,一行公子装扮的男人悠闲而来,聂华章直了直自己的腰杆,咳嗽了自己的嗓子,准备大方的行过,不料,那几个公子中,竟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聂华章一思索,这不是当朝的九王爷俞羽绵吗?如果让他看到自己逛红粉楼来,就他那张嘴,指不定把自己编排成什么样儿呢。
一想到这里,聂华章自是做贼心虚。她低头,用折扇盖脸而过,生怕俞羽绵将她认出来一样,殊不知,她越是这样,便越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几个人擦肩而过,聂华章竟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注意到我,不然的话,我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哪知,这欣喜还未持续半刻,身后竟传来了俞羽绵的问话声。听到声音,聂华章不由的一惊。越发紧张凌乱。
俞羽绵开口说道:“这位兄台……我们可是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