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娆浅笑,回头看了一眼又迷糊起来的重华,关于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画妖娆在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了,她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她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而她始终都不能躲过。
“回头?姐姐,这件事处理完以后我就想回去了”,画妖娆将自己的这个决定告诉了月玦。
听到画妖娆这么说,有一些的意外,却又不意外,她想走,月玦是能感觉到的,却没有想到她已经决定好了。
“你要去哪?”本还躺在睡椅上的重华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出来有些时间了,我念着师傅不知道他是不是天天醉生梦死的,我得回去看看他”,画妖娆并没有把所有的打算都说出来,她留了一句,那就是她不再回来了,画妖娆不想现在就告诉重华自己以后便就不回来了,她不想现在就要有别离的感觉。
“奥”,重华倒是没当回事,想着可能跟自己一样,今天去这个师傅那里,明天又窜到了另一个师傅那里混日子,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月玦看了一眼画妖娆,她是能明白画妖娆话里的意思的,她看的出来画妖娆眼里的情伤,看的出来她内心的暗涌,却什么都没有说,想着若是她回到了她的那方故土能快乐的生活也总是好的。
突然间画妖娆伸了手来握住月玦的手,月玦眼里的落寞她是看的出来的,画妖娆浅笑的握着月玦的手,开口说道,“姐姐可是要帮我安排妥当这宴请的场所,还有这宴请的名单,该请谁不该请谁,还是还有这该准备的节目曲艺之类的,姐姐定要帮我安排妥当了”。
月玦看着眼前的画妖娆,有那么一晃神,她突然觉得眼前握着自己手的不是画妖娆而是月染,那个可怜的孩子,自己的那个妹妹,不知不觉的便点了头,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
重华起身坐了起来,开口说道,“明ri你就要行动吗?现在准备是不是潦草了些?”
“无碍,有姐姐在,自然都是能准备妥当的,这宴请的场所选好了,名单上午发下去,下午的时候跟无白商量一下,借一些弹曲献唱的姐妹去应应场,这不就准备妥当了嘛”,对于这件事,画妖娆总觉得越是拖下去越是麻烦,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这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总觉得离得越来越近了。
“那明ri你可是小心,昨晚我跟着五皇子,这家伙可是邪乎的很,还有那个幕后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明日我还是陪着你去的保险”,重华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昨晚去跟踪五皇子了?你不是被打晕睡着了吗?”画妖娆疑惑的问道,难怪这丫今天来了一副没精打采犯困的样子。
“好歹我也是练武的人好吧,就那一下子,还能睡上个一天一夜不成,晚上的时候我就醒了,听月玦说你睡下了,我便回我师傅那里了,刚到师傅那里,就听说五皇子昨晚未归府,我便又跑去跟了这丫一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画妖娆好奇的问道。
“我昨天可是跟的仔细的紧,远远的跟着,生怕跟近了被这丫给发现,我跟着这五皇子走到偏远的树林里”,一说起这个树林,重华的后脊背都一阵子的发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见着五皇子的轿子就停住了,身边的几个侍卫和轿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晕了过去,然后从树林的深处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移动的速度那个惊人呀,前一会还在远处的树林里,再一会就站在了轿子前”,一提起这个人,重华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突然间陷入的沉默。
“然后呢?”看着重华不知道怎么的就发起了呆,画妖娆问了一句。
“这个黑衣人一到,五皇子就从轿子里面走了一出,恭敬的给这个黑衣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两个人碎碎念了好一会,因着我离得比较远,又不敢乱动,所以什么都没听到,任由两个人在我面前密谋了好半天”,说到这里重华就又气又急了,当时她可是跟热过上的蚂蚁一样,还不敢乱动,就刚才那黑衣人移动的速度,怎么看也知道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重华跟这个黑衣人比武的话,也就是分分钟被秒,都知道这个结果了,哪里还敢找死。
“咯咯咯”,画妖娆听着重华憋屈的摸样,不禁就咯咯的大笑了起来,“没事的,没事的,等日后我跟这黑衣人交上手了我给你报一报昨晚的雪耻”。
“画妖娆,你丫再笑”,重华怒瞪着眼睛,气急了看着画妖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那你快接着讲啊,就你这讲故事的速度,等赶明你跟小孩讲故事,只怕刚讲了个开头,小孩就睡着了”,画妖娆抿着嘴巴,尽量不笑出声来,“然后呢,这两人就这样一直密谋下去了?”
看着画妖娆终于不笑了,重华这才板回了脸继续说道,“其实两个人也就说了一小会的话,我记得我当时无聊的在数数,数到二百多的时候,就看见那个黑衣人轻轻挥了一下手,然后五皇子就直接倒在地上了,妖娆,你猜我后面看到了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重华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眼睛里还冒着些许的亮光。
“看到了什么?天外飞仙,还是金童转世?”画妖娆故意打趣道。
“去去去,认真的呢,我昨晚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我看见那个黑衣人伸手朝着天空一挥手,远处就奔来了一只亮晶晶的马,说马吧也不算是马,那马奇怪了些,头是马的样子,可是头上却有两个犄角,四只没有马那般壮硕,倒像是鹿一般,纤细的腿,远远的跑来,周身都发着光,看的我那个眼花缭乱的”,一提起昨晚看到的这一幕,重华总觉得跟做梦一样,云里雾里的。
“重华,这鹿头上的犄角是不是一高一矮,通体都是发着亮光,只有四肢是黑色的?还有这鹿尾是不是缠绕着一直花蛇?”画妖娆着急的问道。
“我当时就没看的太清楚,你知道什么?”重华不解的看向画妖娆。
听了重华的回答,画妖娆一下子就晃神了,嘴里碎碎念道,“这崇明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听见了画妖娆的碎碎念,重华没听的太清楚,不禁问道,看着画妖娆紧皱着眉头,深沉的表情,不用多想也能知道,画妖娆肯定知道了什么。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画妖娆才说道,“你说的那只鹿我没猜错的话便是崇明鹿,是难得一见的神兽之身”,一说起这个,画妖娆总感觉一双手火辣辣的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是巧合吗?
“你是说我昨晚看的是神兽喽?”一听说是神兽,重华不禁就欢喜起来,要知道这什么东西一加上一个“神”字那就不一样了,紧接着继续问道,“这神兽是不是很厉害,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妖娆啊,你快与我讲一讲”。
“这崇明鹿本是菩萨坐下的十二大神兽之一,本身画像是鹿,因着鹿有执迷知返的寓意,所以这崇明鹿也是聪明志达的象征,这崇明鹿本是鹿身,鹿头,跟你看到的又有差异,马也是位居十二神兽之一的乾坤驹的本身画像,寓意前程什锦,所向披靡之意,任何一个修习之人,当功成之时,并会修出符合自己的神兽之形,这神兽便会一直成为你本尊的守护兽,一直守护着你”,说到这里的时候画妖娆低下头,用另一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大拇指,心里暗暗的想,这当真是巧合,还是别的?
“那我昨晚看见的那只长的似鹿似马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是马头鹿身?”重华好奇的问道,画妖娆对她说的这些可是让她好奇的紧,她可是对这些神话之说迷恋的很。
“修习之人,境界到达一个新的层次或者是机缘巧合,便会收服另一种神兽,就像是你看到的马头鹿身,便是这神兽本身像是鹿,后来这神兽的主人,又收服了乾坤驹,便变成了现在你看到的鹿身马头的摸样”,一说起这鹿身马头,画妖娆的心里就隐隐的作痛,心里只期盼着这便只是个巧合罢了。
“我去,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昨晚的那个黑衣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了?”听了这么多,重华恍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我也听过神兽之说,一般认主都是很难的,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只怕这黑衣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看着画妖娆沉着眉在沉思什么,月玦应了重华的话。
“重华,你看见那崇明鹿之后呢?”画妖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着急的问道。
“之后,之后我就见那个人一晃身就和那只鹿飞出了好远,我一看这黑衣人要走,自然就跟在了后面,我可是使了全力跟的,一直跟到了市井,突然间就出现了一排黑衣人包住了我”,一提起后面重华就郁闷的要命,这也是现在她这么困乏的原因。
“黑衣人?”画妖娆不解的问道。
“确切的说不是黑衣人,就像上次去佐图门的时候一样,是那些黑影,这些黑影就缠上了我,怎么都躲闪不开”.....
“黑影?”画妖娆喃语的又念了一遍。
“恩,这些黑影倒是和之前的不同了些,下手倒是不重,不像上回那般,好似只是想拖住我,我前进一步,它们便紧一步,我后退一步,他们便慢一步,走也走不得,你丫的,昨天跟这些黑影玩了好一会子,没累死我,天快明的时候这些黑影才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当时都精疲力竭了,想着你们这边估计都睡的香,我便跑回了师傅那里,补了个觉,下午的时候念叨着来看你,才醒的”,一想起昨晚那场坑爹的战斗,重华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千万别让我抓住这佐图门的人,不然你就等着小爷我虐你千百回吧”。
“估计你要抓住这佐图门的人当真是难了些”,月玦看着重华生气的摸样,又添了一句嘴,然后浅然的便笑了,心里念想着这丫头整日里打打杀杀的,什么时候能长成姑娘呀。
“月玦也这般的戏弄我”,重华生气的别过头不理会月玦。
这会子只有画妖娆是最安静的,她将左手的大拇指紧紧的攥在右手手心里,心里一阵子的忐忑,到底这个黑衣人是什么意思,他的守护神兽怎么会是崇明鹿,再说了,这黑衣人估计便是佐图门的幕后之人,这佐图门使得都是阴阳鬼蜮之数,怎么会有神兽守在身边,难道是这黑衣人故意蛊惑我的假象,知道我看见这崇明兽会犹豫混乱,这才故意让重华看见。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让重华看见这么一幕,或者说为什么非让我知道这个,画妖娆心里明白,只怕重华的跟踪早就被那黑衣人知道,若不是这样,后来跟重华交手的那些鬼影也不会手下留情,只怕是有人故意不想伤了重华,好让重华来把看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可是为什么,画妖娆总还是想不明白,可是不管是为什么,总都不会是一个好的结果,画妖娆的右手紧紧的攥着左手大拇指,眉头低沉着。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洒落在画妖娆的面前,画妖娆有些理不清头绪,分不清哪一颗珠子是真的哪一颗是假的。
“对了,妖娆今天二王爷来了说了那么些奇怪的话是怎么回事?”重华这才想起来那个昨晚狠毒的男人,一想起二王爷,重华就嚯嚯的磨牙。
“啊”,画妖娆回过神来,伸手给自己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了,两三瓣的送进嘴里,“我哪里知道,今天来了就奇怪的很,问我五皇子的事情能否就此作罢,若是真做了,怕我r后为难,还说什么要我以后仔细着,反正说的都是一些奇怪的话,说的好像我为了他才插足五皇子这件事情似的,我想跟他解释吧,他也不让我说,后来我就懒得跟他说,光听了,不过你来的倒是时候,省了我一顿口舌了”,画妖娆打了个哈欠,不在意的吃着手里的桔子。
月玦听了画妖娆的话,自然是明白的,心里黯然的惊讶,这二王爷对妖娆这般的上心了,这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屁,我哪里是刚好到呀,也不知道我跟这二王爷有什么孽缘,我前脚刚踏上你的窗户边,我就听见二王爷踏着步子进来了,我当时想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听会得了,谁叫他不厚道,昨天那般不客气”,一想起刚才自己跳进来时候二王爷那张一阵黑一阵白的脸,重华就有种大仇已报的感觉。
“敢情你一直藏着呀,那你藏的好好的,怎么就一不留神被逮到了?”画妖娆打趣的说道。
“屁,那是我故意出的声,要知道我专业扒窗户的人,若是不想被人发现,只怕别人哪里能发现,我在外面听着二王爷越扯越远,想着这样扯下去还得猴年马月走呀,索性就弄出了点声音,让他知道外面有人,这不,后来就逼着他走了”,说道这里,重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看着二王爷走的时候那脸色,月玦你是没见,那一阵子青一阵子紫的,真爽”。
看着重华得意忘形的摸样,月玦提醒道,“你呀,也就是胡闹,人间可是王爷,你怎么就不知道分寸一些呢,若是真惹着了,以后有苦等你吃呢”。
“王爷了不起了,谁怕谁呀”,重华才不打算以后跟这个二王爷客气一点呢。
“对了,倒是有一件事我倒是问了二王爷,那个昨天来的云夫人当真是五皇子的人”,画妖娆突然想起来了,今天跟着二王爷说了半天话,最有用的一句。
“我去,二王爷这绿帽子戴的可真是敞亮”,说着,重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一想起这个问题,画妖娆也是无奈,“你说好端端的王爷夫人不做,肚子里怎么也还怀着二王爷的孩子呢,怎么就还跟着五皇子扯不清呢”。
“你俩呀,一个高兴过了头,一个光想那些没用的,我看我们还是来说些实际的事情比较稳妥些”,看着眼前这俩,月玦真是无耐了些。
“我看依今天的这种情况,明天的事情还是瞒着二王爷的好”,画妖娆想起了二王爷今天来这里说了好半天的糊涂话,左右也不明白,不过许世民不赞同她去五皇子那这点画妖娆倒是清楚的很。
“这点我倒是同意,听你说的这番话,这二王爷怕是会错了意,不过左右他是王爷,若是他知道了明日的事,执意要阻拦,怕也是会出事的,可是若是不告诉他,只怕明日他听了别人说了,更是生气了”,一想到二王爷这位也是个头疼的主。
“不怕,我想好了办法了”,画妖娆狐疑的一笑,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又盘算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奥?”月玦不解的看着画妖娆,看着她现在狡黠的摸样,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了。
“明日,下午的时候,我猜二王爷肯定是要来的,我记得这百花楼的后院有一个院落,到时候,我就约了二王爷去那里,一记**药,保管他睡到天明,我从小路走便是,等他睡醒了什么事都办完了”,画妖娆调皮的说道。
重华听着画妖娆的这个鬼主意,心里暗暗的想着,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画妖娆躺在床上,因着天气并不太冷,她只盖了一只薄被,窗户也是微微的开着,窗外不时的吹了一阵的凉风。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闪进了画妖娆的房间里,看着床上睡熟的小人,嘴角划过一丝惬意的笑意,迈着极轻的步子向着画妖娆的床边走去。
可是快要走到画妖娆床边的时候,只感觉脚下猛然的就是一记电击,击的整个人瞬间就蒙住了,等着电击的麻劲过去了,赫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了。
再看躺在床上的画妖娆,揉了揉眼睛,起了床,擦着来人的身边走过,坐到了木桌前,用火折子点亮了房间里的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提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嘴里念叨着,“你说你这大半夜的,也真会给自己找事干,还让不让别人睡觉”。
站在那里挺尸的自然不是别人,略想一下也能猜到是江郎林了,现在江郎林的脸色可是极不好的,长那么大他哪有过这种待遇,上了这样的当,现在可好,直接给挂在了这里一动不能动。
画妖娆举着茶杯,走到了江郎林身边,打着哈欠,对着江郎林说道,“我说江公子,你这也太敬业了一点吧,大半夜的还得来我这里,是想摘我的面纱呢,还是想谋害我呀”,说完,画妖娆得意的浅笑,端着茶杯就窝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你丫用的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你这算什么本事”,江郎林气恼的说道,要知道,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能动,自己的内里一点变化都没有,使了内力也动不了,怎么都不行,自己的经脉都是畅通的,可怎么就不能动了呢?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你就是用了十层的内力,你还是依然一步都动不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是阴阳术,确切的说,你现在脚上挂着两个小鬼呢,所以你一步都走不了”,画妖娆本就是想吓唬一下江郎林,自然是挑了不好的说。
江郎林本不是怕鬼怪的人,可是听了自己的脚上挂了两只小鬼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嘴上却是浅笑着,“你倒是对我上心的紧,大半夜的还在这里等着我来,江某倒是荣幸”。
画妖娆默默的给了江郎林一个白眼,“最近我这不太平,设个防身的阵势,专门补些恶狗啊,饿狼什么的,今天倒是赶巧了有些收获”。
听了画妖娆的话,江郎林也不生气,依旧是带着浅然的笑意,玩世不恭的摸样,“我倒是好奇你这是设了什么机关,怎么我就不能动了,这死总得让我死的明白些吧”,一双眼眸看着依旧戴着红纱窝在被子里的画妖娆,那面红纱,他终有一日是要摘下来的。
“跟你说了你又不信,我平日里总是喜欢养些个小鬼呀什么的,你进来的时候不凑巧,踩着了我养的一个小鬼,小鬼一生气,就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走了,自然你就定在了那里了”,画妖娆浅笑的说,停顿了一下,“不过,你若是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倒是可以跟小鬼们商量一下,今晚放你走”......
“奥?不知道你是想问什么?”江郎林狐疑的一双眼眸看着画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