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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贞德不能再多了,只有五十英镑,我行的资金也很紧张啊!”
“可是……五十英镑……”约翰·卡波特急得面红耳赤,仿佛被调戏了的公牛一样,他其实很想大声质问对方,“五十英镑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卵用?”
但是,一方面,他还得保持基本的礼节,另一方面,如果他大发雷霆,兴许五十英镑都领不到呢!
五十英镑,约合一百枚杜卡特金币,这对于当时一个普通的英国农民,也算是捡到一点小财,可是,对于航海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了,当得起一根原木的价格不?
这还不到哥伦布在格拉纳达一个月领到的生活费呢!
嗯,这就是卡波特在英格兰初期遇到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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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迪南没有干扰约翰·卡波特去英格兰的行程,不过,派遣尼德霍格的间谍,以及尼德霍格在英格兰的分支,监视着约翰·卡波特在英格兰的动向。
1495年6月,约翰·卡波特怀着成就伟大事业的希望抵达了西北欧的英格兰王国,一个同样有着深厚航海传统的国家。他渴望在这里获得新的支持。
约翰·卡波特首先到了伦敦——他想要直接觐见亨利七世。
然而,到了伦敦之后,约翰·卡波特却陷入了窘境。
没钱啊,生活费都快用光了。想见国王?国王是你说见就见的啊?难不成还可以玩拦轿喊冤?但这里又不是东方,也没啥机会。说不定还被当成刺客……当然约翰·卡波特也没有这种奇特的脑洞。
于是,约翰·卡波特怀着航海家的信念来到伦敦,却喜闻乐见地成为了一名“伦敦漂”……
更糟糕的是,来自威尼斯的“长春花”又寄过来了……
所谓“长春花”,是债权人向当地司法机关递交的申请扣留债务人、追讨债务的一种司法文书。从1488年11月约翰·卡波特逃离威尼斯开始,追债的“长春花”就与他一路相随,好在那时候欧洲各国的司法系统的合作度相当低,巴伦西亚市政府接收到了几十封“长春花”,愣是让约翰·卡波特安安稳稳地住在那里,在塞维利亚和里斯本亦然。
但是,身后总是跟着“长春花”,显然是不能安稳入睡的,何况威尼斯的商人们在伦敦也有关系,说不定哪天就会遇上麻烦呢?
于是,整个1495年下半年,约翰·卡波特都紧巴巴地节衣缩食,并且在英格兰寻找能够给予资金支持的恩主。另外,他也向意大利各邦的亲朋好友以及一些商人团体写信,希望有人支持他的远航事业。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在此时再次应验在了约翰·卡波特身上……
兜着五十英镑,约翰·卡波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那家伦敦的意大利银行。
只能说最近的生活费有着落了——不,并没有。这是贷款,还得连本带利地归还回去呢!
约翰·卡波特攥禁了拳头,不能,就这么放完了。
他又逐个去拜访在伦敦的那些意大利社区,希望有人能给他更多的钱,更多的钱!
对于约翰·卡波特而言,现在,没有什么比小钱钱更重要了!$_$
好在,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在意大利社区,约翰·卡波特遇到了一位奥古斯丁修士——乔瓦尼·安东尼奥·德·卡卡里斯神父。神父1488年移居那不勒斯,1492年迁居西西里岛,去年来到英格兰伦敦,他对于约翰·卡波特这个人以及他的航海设想很看好,认为是有钱途的事业。
于是,乔瓦尼·安东尼奥·德·卡卡里斯神父拍着胸脯表示,会帮他筹集资金,甚至想办法把他介绍给亨利七世国王。因为神父与他的上级阿德里亚诺·卡斯特莱西主教关系不浅。
约翰·卡波特对此感到很高兴,与神父一番交谈,发现双方在神学、哲学、地理、航海方面都有共通之处,很快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约翰·卡波特想对了一半,乔瓦尼·安东尼奥·德·卡卡里斯神父的确是真心欣赏他这位航海家,认同他的理想,并认为可行性很高。历史上,他也正是约翰·卡波特在英格兰的一位重要支持者。
但是,另一半事情他却没想到。
当然,他若是想到了,那更奇怪了……
“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就不可以预料!”
在约翰·卡波特拜访之后,乔瓦尼·安东尼奥·德·卡卡里斯神父站在床边,凝视着阴霾笼罩之下的伦敦城区。
神父现在觉得,一个人的命运果然是莫测的,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
没错,在1492年,通过种种关系,乔瓦尼·安东尼奥·德·卡卡里斯神父,加入了西斯内罗斯苦修士领导下的西班牙情报组织——尼德霍格。而且,他现在可是身居高位,是尼德霍格在英格兰的支部的总负责人。
斐迪南对于使用能够加入尼德霍格的“好人”,尤其是教会修士,还是挺积极的,毕竟,如果能够节制生活中的欲望,那么至少不太容易屈服于银弹攻势——再配合斐迪南滚滚而来的杜卡特金币浪潮,可靠性就比较稳了。
比如说用西斯内罗斯和贡萨洛·德·科尔多瓦,就是斐迪南比较放心的,既忠诚又有能力,还不腐败,这样的人才可是不多见的。至于“功高震主”,这又不是东方,以双方地位的差距,斐迪南是不担心的。
当然,即便如此,必要的分权制衡也是要做的,毕竟,织田信长绝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贤能之臣明智光秀突然造反包围本能寺,逼得他自焚而死……
当西斯内罗斯跟乔瓦尼·安东尼奥·德·卡卡里斯神父讲话,说“(尼德霍格)中央都决定啦,你来当英格兰支部长”时,神父一度甚至有点接受不了,“您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我也不是谦虚,我一个意大利的奥古斯丁修士怎么就去伦敦了呢?”
但是,西斯内罗斯讲:“大家已经研究决定了……”
确实是经过了研究的,其实,这位神父不仅仅是用来监视约翰·卡波特这位航海家的,更重要的是,未来还要用来盯一盯那位阿德里亚诺·卡斯特莱西主教,他日后回罗马做枢机主教,和亚历山大六世教皇以及另一位主教办了一次宴会——皈依之处是,三个人在一周内都病倒了,险些全没了性命。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针对亚历山大六世教皇的阴谋集团的存在毋庸置疑。其骨干成员,后世也“青史留名”,但是其余的详细情况,时隔五百多年就迷雾重重了,斐迪南想多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总之,恭敬不如从命,神父便念了一首赞美诗,来到了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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