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斤被段亦邪撵着,一前一后在浓雾中穿行,向那神秘的火声之地飞掠而去。
很快,余三斤便看到前方的浓雾开始消散,远处袭来阵阵灼人的热浪,隐约可以看到,一簇簇火焰在猎猎窜动着,映得周围一片赤红。
慢慢接近,他看到一片连绵无边的火焰,充溢着整个空间,如同一只庞大无匹的火炉,里面火势磅礴,火焰滔天,散发出的热浪,简直可以将人烤熟。
余三斤犯难了,如此恐怖的火焰绝地,自己是万万过不去的,而后面的段亦邪却已经快速地追了上来。
“哈哈哈哈,小畜生,真乃天助我也!这次,定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段亦邪狂妄地笑着说道。
说着,便凌空一只真气大手罩向余三斤。
真气大手还未靠近,前方那火焰绝地异变陡生,只见一簇火苗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发现了两人的存在,疏忽一下,竟自动飞了过来,随即,它后面的磅礴大火,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大火迎面扑来,卷起的热浪足以将身体烤熟,可想而知,那火焰的温度有多恐怖,想来,只需一瞬间,便能将身体烧成灰烬。
余三斤比较靠近火海,自然首当其冲,这时候,除了遁入乾坤世界,别无生路。
他正想遁入乾坤世界,识海的丹心突然一阵颤栗,仿佛有生命意识一般,传递出一种十分兴奋的信息,随即,便主动从他的眉头飞了出来,将余三斤包裹在其中。
那火势的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将两人立足之处给吞噬掉。
余三斤本来还颇为担心,没想到那火浪奔涌过来后,他竟没有感觉到任何灼热感,只有隐隐一丝暖和传来,犹如置身于和煦的阳光下,很是舒适。
他心里大感诧异,这丹心竟能挡住如此凶猛的火浪?
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丹心本来就是用作炼源的,能控制火候的强度,使之丹药受热更均匀,因此,丹心能隔绝外面的火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者,这丹心乃炼源术这门神秘丹术的传承之物,吞噬了那么多的混沌气才衍生出来,其底蕴何其深厚?对付这些火焰,自然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想到这里,余三斤彻底淡定下来,有丹心护着,想来,自己就是直接走进前面的火焰绝地,也不会有任何大碍。
却说段亦邪,他也没想到那火焰如此诡异,自己只是运转了真气,竟然被火焰感应到,瞬间便吞噬过来,好在他手中的铜镜乃九品法器,撑起的神光勉强抵御住了火浪,否则,非被焚烧成灰不可。
火焰仍在持续肆虐,但铜镜的神光却开始黯淡下来,段亦邪焦急不已,正想退出这火焰覆盖的范围,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雾区,到处都是连绵不尽的火浪。
他心头大惊,显然这是一个强大的离火阵法,一旦有人动用法力,便会触动阵法,火海延伸出来,自动将来人吞噬进去,来人若想退出去,已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眼看手中的九品铜镜,已开始出现法力不济的征兆,神光也在慢慢黯淡,段亦邪知道自己要完了,赶紧运转全身真气,凝成一个真气罡罩,来弥补铜镜的虚弱。
但显然,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鸠止渴,只能撑得一时是一时,根本无法持久。
凭真气罡罩的强度,消耗真气的量是极为庞大的,最多不消一个时辰,自己就会真气耗尽,到时候,同样会葬身火海。
他又是绝望又是愤慨,对余三斤更是恨之入骨,自从遇到这个灾星后,自己是不断吃瘪,连连受挫,这次好了,甚至连这条老命都搭上了。
转念一想,那小子不也同样陷身火海吗?凭他的修为,早就被火海焚烧得灰飞烟灭了,自己起码比他撑得久一些,就当是赚了。
要是没发生那么多事情,他绝对不会拿自己来跟余三斤比的,身份地位相差甚远,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他眼里,余三斤顶多是蝼蚁而已。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后,特别是陷身这等绝境,他突然就想从余三斤身上找心理平衡,堂堂大罗宗长老,灵丹三层修士,沦落到这等地步,想想也真够可怜的。
想到这里,段亦邪忍不住朝余三斤那边看去。
这不看还没什么,一看之下,差点没被活活气死。
没想到,在他眼中应该早就化作飞灰的灵云小子,虽然同样置身火海,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一点都不受影响,此时,正煞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犹如在看戏一般。
段亦邪心里大感诧异的同时,却犹如掉入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既然余三斤可以毫发无损,置身火海如履平地,身上定然有宝物护体,只要自己将他制住,逼问出秘密,不就有机会脱身了吗?
段亦邪的心态,发生了三百六十度转变,那种本来毫无生机的颓然想法一扫而空,随之生出无限希望。
他阴险地朝余三斤笑着说道:“好小子,你真是老夫的福星,没想到你身上竟有如此异宝,可以无视这离火大阵!待老夫将你擒下,就可以逃出升天了!哈哈哈哈……”
余三斤一脸腻味地看着对方,心里讥讽不已。
这个老匹夫,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天真,真以为你余小爷乃受宝物庇护,才能出入火海吗?
那是你余小爷的炼源丹心,不说你拿不去,即便送给你,你也用不着。
不过,他也心生警惕,第一时间施展虚空掠步,冲入火海深处,他可不想落入段亦邪手中。
段亦邪看余三斤要逃,自然不会罢休,赶紧也想追上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余三斤可以在火海中自由行走,自己却不行,因为他才迈开一步,身上的神光护罩和真气罡罩,便如同遭到大力挤压一般,陷入随时都会碎掉的危机中。
段亦邪心头大骇,马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全身真气不要命地补充进真气罡罩中。
好不容易,才使真气罡罩稳定下来,但经过这番折腾,他体内的真气消耗得更快了,额头上止不住冒出汗珠。
离火阵太厉害了,这火焰肯定不是寻常的脉火,搞不好是地火,甚至是传说中的天火。
余三斤跑出一里之外,看段亦邪迟迟未追上来,心里大感诧异,这老匹夫的速度不可能那么慢啊?难道性子变了?决定不追自己了?
他停在原地,有意等段亦邪,好趁机羞辱一番对方。
两个人都置身在火海中,自己有丹心护体,根本不消耗真气,连神识消耗都微乎其微;但段亦邪,靠的却是真气护体,跑得越快,消耗得越快,无异于主动寻死。
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余三斤自然不惧段亦邪,他的想法,就是不断挑衅对方,加剧对方真气的消耗,只要段亦邪真气耗尽,等着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余三斤心里暗喜不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返回去,看看那老匹夫在耍什么花招。
随即,便展开虚空掠步,穿行在火海中,朝段亦邪所在之处掠去。
当余三斤回到刚才立足之地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感诧异,只见段亦邪,如履薄冰一般待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不断淌下豆大的汗珠,显然十分吃力。
余三斤稍一分析,大概就猜出事情的真相了,这老匹夫,肯定不能像自己这般自由行走在火海中。
他心里一阵狂喜,真是天见可怜啊,这个老匹夫如此可恶,现在却画地为牢,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也不能动。
这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吗?任自己百般羞辱,他又能奈自己何?
这等天赐良机,实在是太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