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街市上的商人小贩依旧卖力吆喝着,往来行人走走停停,川流不息,繁华昌盛,又格外喧杂。
“醉骨楼,”站在咸阳城最大的酒楼门外,“这名字叫着怎么这么瘆的慌啊。”看着里面座无虚席的大厅,想必都是慕着他的大名而来的吧?
“赶紧进去,要开场了。”嬴成蛟踏进醉骨楼。
最大的酒楼就是不一样,都不用酒保站在门外卖力拉人。也是,能请的起名扬天下的他,自然用不着拉人进来,客人多是闻讯赶来。
坐在醉骨楼二层上位置绝佳的雅间里,酒保端上店里最好的酒菜。
不消一会儿,几个酒保迅速点亮酒楼里每隔三尺而置一的青铜油灯,关上大门木窗,隔绝门外的嘈杂。四处蒙上深色布帘,失了明亮光照的醉骨楼里稍显昏暗。
战国时期的酒楼一般都会请略有名气的乐手舞女驻楼坐镇,待人满后,闭门关窗都是酒楼的基本规矩,也是对艺人的尊重。当然,像醉骨楼刚刚那么盛大严谨的动作,也仅限于大牌人物。
酒保站上大厅中央的圆台鸣锣,全场客人停下手中的酒杯竹筷,安静下来,渐屏呼吸。
只见一位白衣男子抱着素漆木筑,从大厅后台通往中央的红毯上徐徐走出。摆正筑的位置,席地而坐圆台中央的厚毡。闭眼沉寂片刻,缓缓伸出左手,按上弦的一端,右手执竹尺击弦。
一曲毕,全场哗然。白衣男子淡漠一笑,迷醉八方。不理会台下众人的叫好求曲,抱着筑起身返回后台。
哇塞,看来今天还真来对了!不愧是高渐离啊,这击筑的技术真不是盖的!啧啧啧,真人比《秦时明月》里画的还帅。击筑时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忧郁淡离的气质……简直美翻了!
“阁下,阁下这后台您真不能进,”酒保近乎恳求地阻挡我,“别为难小的了。”
“不让是吧?!”我双手叉腰,“成蛟!”
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再加上嬴成蛟的担保,高渐离终于答应了我学击筑的请求。
“还不快拜见师父。”嬴成蛟斜眼瞪我道。
“篱心拜见师父。”我拱手鞠躬道。
“要叩拜,你懂不懂规矩?”嬴成蛟朝着我的后脑勺拍了一掌,责骂道。
“啊?”不是吧?!我还没给爸妈磕过头呢……
“罢了,高某人向来不喜尘世俗礼,不跪也罢。”高渐离抚着怀里木筑的弦,淡漠道。
这师父是认好了,可人家丑话说在前:只收有天赋的徒弟,试教三天,如果不能让他满意,那就立马白白。
那时候学过一年的钢琴,可是被老师嫌弃手指太短,被迫放弃,学了美术。还记得些音律音符,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派上用场。艺术都是相通的,应该坏不到哪里去吧?
“哎?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走出醉骨楼,我侧头问向嬴成蛟。这臭小子从来都是和我对着干的,可今天不仅帮我打发了酒保,还帮我向高渐离做担保,难道良心发现了?
“学学女人该学的东西,也好改改你那疯疯癫癫的泼妇性子。”嬴成蛟斜眼瞟我。
谁疯癫啦?!我这顶多叫大大咧咧!还泼妇?!哼,臭小子,就知道他才没那么好!
学了三天,高渐离没让我卷铺盖走人。虽然也没说我天资聪颖什么的,我就当他是默认啦。
冬日暖阳下的湖面波光粼粼,红木长廊曲折架湖之上。正中间的小亭里,一樽青铜香炉升起袅袅清烟,烟雾迷蒙。席地而坐的白衣女子击筑和歌。
你发如雪,
凄美了离别,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
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
刻永世爱你的碑。
曲终,缓缓放下手中的竹尺,端起搁置地上的水晶茶杯,轻抿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美翻了?都来膜拜我吧!
“唱的什么东西?”嬴成蛟极煞风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噗……”喷出嘴里的半口茶,“你……”气愤地转身,却瞬间愣住。
嬴成蛟身旁多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英气俊朗,意气风发。和嬴成蛟一样,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惊愕。
连忙回头,抓起袖口擦掉残留在嘴边的茶水。
“心儿不懂规矩,蒙兄莫要见怪。”嬴成蛟无奈地抱歉道。
“蒙?”我闻言转过身来,“你是蒙恬还是蒙毅?”
“在下蒙恬。”少年抱拳作揖道。
“你就是蒙恬?”我欣喜道,“蒙将军?”北逐匈奴七百余里的大将蒙恬?
要知道,我对将军军人一向是有好感的。没有他们驰骋战场,金戈铁马,浴血杀敌,哪来国泰民安,江山无恙?
“不敢当,蒙恬现下只是一员小将。”蒙恬抱拳,两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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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尤尤真的是在熬夜码字啊。。。给点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