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话(1 / 1)

倾城风苑位于青州城城东,离着城主府不到两里的路程,三层高楼,飞檐翘脚,气势如虹。曾有人写诗赞曰“倾城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钱江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古来帝子何处见,唯有江月碎星辰。”论起青州城的风月场所,到过青州城的人自然会想到庐江江畔的丝竹弦乐和红粉温柔,但提到文化圣地,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青州城的倾城风苑。青州处于天阑帝国中央,是交通枢纽地带,商旅航行,官员升谪,大都要经由此地,文化自由繁盛,加上青州城周围钱江和庐江的美丽风月,让在次驻足的人都免不了要抒情感怀,所以古往今来留下无数美妙诗篇,而且青州城经常会请路过此地的名师大儒,武学名家,巨商大贾,传奇将军等著名人物在倾城风苑的倾城讲坛分享人生感悟,所以青州城的倾城风苑已经成了天阑帝国的文化中心。

青州城的建城历史比天阑帝国和晋国的历史加起来都长,在天阑帝国,晋国,北汉国崛起之前,整个中原大地,南起野蛮旷野,爱琴海域,北至黑冰玄海,西从昆仑山、塔特荒漠,东到海神域星星落落的分布了几十个小的国家,互相之间征伐不断,武将戎马天下,文臣纵横捭阖,但终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毕竟打仗要钱,要粮食,要人命,几百年的战乱让整个中原大地满目苍夷,十户九空,灾害连年,卖儿鬻女,人相食的惨状经常发生,而且中原势弱,南方的蛮族,西部的魔刹部落和东方的海神域也经常围猎中原。当时有一个国号为周的国家经过几代国主的励精图治,建立了一支无比精锐的部队,攻必克,战必胜,逐渐从众多小国中脱颖而出,并组织众国击退了魔刹部落一次最大的入侵,渐渐成了整个中原文明的霸主。但周国国主一直认为,兵者,国之利器,人之大凶也,认为整个中原大陆都属于伏羲大神的后裔,相互之间不应该征伐迫害,所有国家要存异求同,共同维持整个华夏文明区的繁荣,于是提议建立一个协调管理整个中原地区的联合主事大厅,大厅设七大主事国和一名总坛使者和四名副使,其中七大主事国由当时七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周、汉、晋、濠、崁和风、九海担任,在决定中原地区事务时每个国家都有一票。总坛使者必须从周国指派,在投票中占有一票的权力,四名副使从周围小国中随机产生,协助总使统筹中原地区事务,在事务投票中每人有半票的权力。在军事方面设立五大野战军团,四大边防军军团,负责保卫整个中原地区和对外作战。原来各个国家城邦的野战军全部解散或者降级,改为城防军和治安部队,作为九大军团的兵员后备役,这些部队不再拥有离开驻扎地区的权力。九大军团直接对联合主事大厅负责,对内维持各个国家的稳定,制止相互征伐,对外抵御外族入侵,扩张疆土。文化上,统一礼仪音律,推广华夏服饰饮食,推崇仁德普惠,同时在各地设立学院学堂建筑华夏大神羲的祭奠神殿,增强种族认同和民族自豪。联合主事大厅建立后,中原地区的内乱基本消失,休养生息,国殷民富,并在接下来的近百年里,把南部蛮族彻底赶到了南部旷野以外,西方魔刹族剿灭殆尽,余部西逃进卡塔沙漠再无消息,与海神域经过几次海战虽然双方互有损失,但中原地区的生产力飞速发展,使海神域再也无法觊觎。但又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然而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社会贫富分化日益加大,豪族大户富可敌国垄断了整个中原地区的经济命脉,政治军事也被世族掌控边防军团几乎成了地区望族的私家军团,为了自己家族的发展,不惜代价大量的军费开支都投入到家族私兵的建设上,而五大野战军只能勉强维持,不论是兵员配置还是武器装备都被极大地削弱。而且世族之间也矛盾不断相互倾轧,社会虽然繁荣昌盛但隐忧巨大,如千里之堤已千疮百孔,只差一波洪水冲击。一千二百年前,南部旷野发生严重灾荒导致那年蛮族潮发生的异常猛烈,而且西部魔刹残余部落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趁机又卷土重来重来,势头前所未有的强大。经历了百年和平的中原军队长期缺乏战争的洗礼,在蛮族的血腥掠夺和魔刹部落的残酷进攻下,战争进行的异常残酷,五大野战军团中四个军团,加上南方的一个边防军团几乎全军覆没,所幸还是守住了中原地区,但没有了五大野战军团的威慑,其他的三大边防军团渐渐独立,不再接受中原主事大厅的领导,军团长的任命也几乎是父亡子承,主事大厅也只能事后补认。渐渐的整个中原主事大厅的权力也被架空,中原地区地盘兼并日益明目张胆,虽然主事大厅有计划重新补建四大野战军团,但受到三大边防军团的挤压限制,一直没有成气候,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中原地区根据当时幸存的四个军团分裂成四个主要国家,分别是北方防卫军的北汉帝国,东方防卫军的东晋,西方防卫军的天阑帝国,和第五野战军的后周,后来由于后周无法抵御南部蛮族的冲击,渐渐跟东晋合并为东晋,从此之后天下三分,战乱一直持续300年前到天阑帝国兼并东晋,同时北汉也统一了整个北方,并跟海神域结盟,形成了现在天阑帝国与北汉对峙的情况。想起当年中原主事大厅辖制中原地区的昌盛繁华,现在的人无不思念崇尚,而当时中原主事大厅的所在地就是现在的青州,虽然当时的建筑多损于战乱和时光消磨,只剩下青州城南横跨钱江的五座跨江大桥,如龙行虎跃,长虹出云,依稀感受到当时青州城的光辉气息。

据说倾城风苑是仿照当年中原主事大厅的结构建造的小型还原建筑,但由于所有国家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年弃盟背约,叛乱独立的历史,对此既模棱两可。倾城风苑伟岸大气的造型和深密的背景让过往之人倾心,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无视国家辖区的中原文化中心,也成为达官贵人,王室皇子在青州城的落脚下榻之处。但今夜倾城风苑出奇的安静,在凌波厅门口四位穿着火红战甲的军士,手扶战刀,目视前方,稳若磐石。这四位将士是文金远的贴士护卫,不管是战场上的刀风箭雨,还是红粉阵中的十面埋伏,只要离开了军营他们总是跟文金远形影不离。今天二皇子的宴会开到半路,文金远便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喊上四人便要回军营,走出城主府,临出门的时候天靖康凑到文金远耳边说:“江月儿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倾城风苑,我稍微在酒里使了点手段,二公子可以随便玩弄,不要弄出人命来就行,第二天她什么也不会记得。”

“妈的,玩个女人还怕她不成。”文金远出门后拍身上马,带着几个侍卫径直向倾城风苑赶去。

当晚的倾城风苑,由于前一天的庐江广场的惨案和天靖康请走了大部分贵族乡绅,倾城风苑前所未有的空旷,不过好在倾城风苑都是接待有身份的人,也不图人多闹气场,一位穿着很讲究的侍者将几人请进去,安排了一个雅间,点上犀香,并上了一壶清茶。

“有酒么?先来两壶酒。”文金远向那侍者问道,转身又跟身边的四位侍卫说,“这里也没外人,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来陪我喝酒。”

“这位将军,按照规定我们这里晚上不提供酒水的,而且看脸色这位将军心中有怨气,合着怨气吃酒对身体伤害很大,我们这里有从蜀地进的百年普洱,能够凝神去火,将军不妨尝试一下。”

“少将军,不要喝酒了,这次出行不比往常,天鹰派时刻在周围环伺,打十二分精神犹恐不及,唯恐喝酒节外生枝啊。”一个侍卫也帮忙说道。

“现在的天下还是天阑帝国的,轮不到天鹰派什么事,如果在青州城喝个就都前怕狼后怕虎那出了城,正面跟他们杠上了,你们这还不都吓尿了。都别啰嗦,快上酒,知道我是谁么?”文金远说罢,把刀往桌子上一拍,怒目瞪着那名侍者。

“那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去拿。”那侍者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

“哈哈,狗屁规矩。来来来,都坐,啥也别管,今天就在这儿住下了,不管喝多少,明天一觉醒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文金远看着那侍者离开的背影,把刀别回腰间张罗着几人落座。一名侍卫拿起茶壶分别给几人上了茶。

几杯酒后,在几个侍卫的吹捧声中,文金远的兴致终于高昂了起来,迫不及待得招呼侍者让他带着去二皇子订的房间,整个房间被屏风隔成两半,屏风上画着粼粼江水上轻舟漂浮,绿水岸边仕女凌波。屋内的烛灯套着紫色轻纱,屋内布置典雅精细,在紫色氛围下更显得清冽高贵。转过屏风是一张大床,床上床帏锦绣,文采流苏,在被子被伸开了起起伏伏,有个妙曼的痕迹。文金远走近了,闻到一股淡淡的少女清香,仔细观望脸庞精致若出水芙蓉,肌肤娇嫩似映雪梅蕾,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闪动一下,薄薄的嘴唇呢喃上翘,带着丝丝笑意,宛如一个在做美梦的小精灵,不愧是江月儿,睡着了都带着俏皮的美丽。文金远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的在江月儿脸上摩擦,感受着温热丝滑,“江南的姑娘确实比北方的柔润些。”文金远突然猛地文金远把整个被子掀了起来,江月儿依然穿着晚上宴会时的绿色丝裙,躺着的时候衣服自然把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勾勒出整个玲珑的身段,随着呼吸鼓鼓的胸脯有韵律的起伏着。文金远用手拍了拍江月儿的脸,从旁边茶几上拿过一杯茶,摇晃着江月儿,嘴里碎碎的念着“醒醒啦,小宝贝,喝杯茶醒醒酒。”江月儿不知被天靖康下了什么药,被文金远摇晃着也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有人唤自己,完全不能集中精力去听,去想,整个身体好像悬浮在浓浓的云雾中。突然感觉脸上一烫,整个身体终于恢复知觉,使劲睁开眼睛,眼帘上居然往下流着热水,闻起来确实茶的清香,不过有些溅进了鼻子里、嘴里,引起一阵咳嗽。

“小宝贝,你可终于醒了呀。”文金远双手捧着江月儿的小脸儿,用大拇指把脸上的茶叶残渣清除掉,“这是谁这么不小心,把茶水弄到我的小宝贝脸上了,怎么嘴里还有”文金远低下头在江月儿嘴唇上狠狠的吮吸起来。

江月儿朦胧得发现身旁的人是文金远,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突然嘴唇就被对方堵上了,本以为自己只是喝醉了的江月儿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极力去推搡身前的人,但力气相差悬殊完全不能撼动分毫,被对方亲吻的喘不过气来,狠狠得在文金远嘴唇上咬了一口,文金远闷哼一声把江月儿一把甩到了床的最里面。

“啊,来人啊……”江月儿从床上爬下来,就要往门外跑。文金远抱着肩站在床前,冷笑着看着江月儿,当江月儿刚跳下床,他便突然出手抓住江月儿,扯住衣服背领一扯,江月儿又被扔回了床上,同时听着‘呲~’的一声,江月儿的纱衣背上的一大块就被撕了下来。

“嗯,真香。”文金远嗅了下手上的料子,一弹,又抓住了往床里面缩的江月儿一扯

,把束腰带就解了下来,现在江月儿的衣服自然就散落了下来,露出了象牙般的玉腿和粉红的裹胸,江月儿吓得使劲往里缩,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一层薄薄的被子是现在唯一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地方。“文少爷,你饶了我吧,今晚是我不对,我给您赔不是,我给您赔不是好不好~”江月儿的声音颤抖得带着哭腔,眼泪如泉水一般,从眼眶中往下流。江月儿是江边捡到的弃婴,七岁的时候养父母病死,被叔叔卖到了青楼,明理乖巧,聪慧伶俐被江风斋看重精心培养,慢慢长大,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娇艳动人,一颦一笑动人心,牵人神。而且为了争夺青州花魁,从十二岁的时候,江风阁就花大价钱请人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方面调教江月儿,十分天资,七分努力,三年后江月儿成功的为了江风阁的头牌,吃穿用度,无不极尽所需,比起最富贵家的小姐也不遑多让。但眼前这个姑娘再有才艺,再见识过人,再被万人情牵梦绕,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突然没有了江风斋的庇护,面对文金远这北方的野狼,犹如孱弱的小猫,瑟瑟的发抖。

“江月儿~,江风斋头牌,哈哈,老子一生气江风斋也能给你拆了,别指望你有人能救你。你们大老板叫江雷吧,妈的连给老子端尿壶都不配,江雷有没有把你办了?让大爷来验验货,哈哈哈”文金远一出手就把被子给掀开了,揪住江月儿个胳膊就往外拖,“哈哈,你叫啊,老子最喜欢听女人叫了,你倒是叫啊。给老子装雏儿”文金远被江月儿尖叫的声音吵烦了一巴掌就把挣扎着的江月儿扇了回去,只见江月儿半边脸蛋儿都肿了起来,自成名以来,大家都跟女神一样哄着她,呵护着她,离开温室的花朵,还没适应室外的环境,就面对暴风雪的肆虐。蜷缩在床上,绝望的抽泣起来。

“妈的,怎么没声了”文金远解开自己的衣服,踢掉了行军靴,站到床上,然后解开了江月儿的裹胸内裤,直到江月儿一丝不挂的出现在那里,玉雕尚欠三分白,雪映玫瑰一点红。整个过程江月儿只在那里哭,那么绝望,那么无助,没有管头发落到嘴里,没有用手护着胸,平摊的小腹,甚至没有护着那最羞人的地方。当文金远把手摸到身上的时候,江月儿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好像是那具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论对方怎么摩挲摆弄,或疼或痒,江月儿只在那里哭,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只有深深的绝望。就在腿被分开的时候,突然感觉文金远一顿,然后整个身体向后仰了回去,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江月儿没来的及看清,也被一下子点晕过去,但霎那的记忆有一床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死就死吧,十年的努力,就好比身上那床被子,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漆黑的夜里,闪过耀眼的星辉,带来了希望,但比浓墨般的漆黑微不足道,这他妈的世道。

凌波厅外,四名侍卫扶刀在外,也不知里面什么情况,听到里面江月儿的叫声。几人相视,表情或羡慕或无奈,年轻的羡慕艳福,年长者认为胡闹,但介于文金远的身份和平日里这方面的胡闹也都认为正常。但一个多时辰了里面完全没有声音便显得有些不正常,往日里,文金远玩女人从来不过夜的,都是完事就走,毕竟大公子文一旭当时在青楼被铁雄打成重伤的事情在文家成了永远的伤疤,文章对家人光顾花柳之地管的比较严,而且文金远对待女人可以说是变态,极尽折磨,玩够了就走,特别是抓到的女俘虏,被文金远玩残了不知多少。几人越等越觉得事情蹊跷,决定敲门查看,敲了几次没有回应,便推门进屋,再次禀报,还没有声音,其中一个年长的一个抢步就转过了屏风。再看文金远全身赤裸的萎顿在床尾,一个女人身体被被子覆盖着,只有一条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四人慌忙拉起文金远,一人不断摇晃呼喊,另一人搭脉探查。

“少将军,受了很重的内伤,我跟小于在这里守着,二弟和李泉速去找文老将军。把这个女的绑起来看好”领头侍卫的跟其余的人说。

树枝上残留的雨水被风摇晃下来,洒在了方少鹏脸上,方少鹏挤弄着脸颊,不让雨水流进眼睛里。这点穴的内力也太强了,冲了半天穴道现在只有手指能动,连脖子也不能转,雨水流下来流到眼睛里,酸酸涩涩的好不难受。

“今晚的夜好安静啊,好久没有这样躺在野外了。”感觉到陆云醒了,方少鹏跟陆云说话。

“我却经常这样躺在外面,有时喝醉了,醒来时已经在街上了。”

“你说你这诗写的好,武功也不差,为什么要混的这样惫懒,还有柳瑶确实不错。”

“啰嗦,你的穴道解开了没?再躺下去骨头都僵了。”

“还没有,刚刚那人的内力强过我太多,这穴道没有两个时辰解不开,幸亏对方没有下杀手,不然去了阎王爷那里也是个糊涂鬼。”方少鹏跟陆云躺在树丛中,苦于穴道被封不能活动,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对了,你为什么要找段毓秀啊,还有你怎么知道庐江别院那个臭水沟有个缺口能进来?”

“说话啊,跟个闷油瓶似的做什么……”方少鹏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陆云都不予搭理,方少鹏等不及了忍不住出口嚷嚷道。

“嘘……,有许多人从那个大院出来了。”

方少鹏也听到声音,静下心来认真听周围的脚步声,只听声音嘈杂,轻重不一,气息也匀长不一,看来这群人的武功也是良莠不齐。

“掌门,不急着走,刚刚我突然想起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如果诸葛将军想灭口的话,昨天晚上在派水军在庐江上一拦咱们派去的兄弟一个也活不了,费不着把咱们安顿在庐江别院再偷偷灭口。会不会有人设计,驱狼逐虎?”

“我也不敢相信,但二当家和七八名兄弟的尸体在那里摆着,若不是剩余的兄弟们赌性未尽,一起吃了那浆水,现在整个庐江派就荡然无存了,先出去再从长计议”

断断续续的声音渐行渐远,但“庐江派”“诸葛”几个词落入方少鹏耳朵里还是提供了不少信息,原来这个大院里安顿的是庐江派的人,再结合昨天晚上庐江广场的情况,方少鹏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看来这天靖康还真的要反了,不过如果金甲骑兵团出动的话,天靖康的这些努力都会成为镜花水月,而且还彻底的得罪了夏侯世家。方少鹏想想着自己把调兵令送到宇文雷霆手上,金甲铁骑挥师北上,所向披靡,涤荡一切叛乱敌对,安宁盛世的路还有自己铺的一块砖,心中自豪。

“走远了,看来真有人跟天靖康过不去了,这些人说多不多,只要逃出几个,天靖康就等着被皇帝惩治吧,还有夏侯世家的报复。不过夏侯世家……”陆云给方少鹏分析道。

“你终于肯说话了哈,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找段毓秀呢,你喜欢她?这么拼命。”八卦绝对是所有人的天性,特别是有一个大秘密在旁边尚未了解,却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随着方少鹏的打断陆云又闭口不言了,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互相比较着对方的呼吸频率。

“段毓秀是我亲姐姐。”

“噗~”若不是被点了穴道,这消息绝对能让方少鹏跳起来,“她姓段,你姓陆,怎么可能……你继续说,你继续,我不打断就是了”

“十年前,夏侯端刚调任青州,恰逢中原地区发生大饥荒,大批难民涌入青州城。当时帝国跟北汉帝国正在北方对峙,战争一触即发,帝国下令禁止开仓赈灾,让地方官员自行选择流民安置方法。那时候人命不值钱啊,一袋子红薯干就能换个大姑娘。各地的官员互相推诿,害怕人死在自己的地盘上,没饭吃的人,被军队从一个郡赶到另一个郡,郡与郡的边缘地带,饿殍遍野。”

“这个事情我听说过,后来帝国也惩治了一部分官员。不过那几年的饥荒发生的特别诡异,按理说帝国储存的粮食即使三年不种粮食也不会发生饿死人的事情啊。”

“帝国已经不是当初的帝国了,铁枪大帝当年在全国建立的平原,随进,黎阳,汉口,武德五大粮仓供应全国军事行动,还有无数的小粮仓,如果都储满粮食的话的确够全国人吃好几年,但现在的帝国已经不是当时的帝国了,官员、世家大族都像蛀虫一样,早就把帝国的根基给吃垮了。最早的时候由于每年存粮食,导致粮仓满溢,有官员提出可以通过缴纳钱财的办法代替,这本是一件比较好的替代办法,无奈下面的落实不彻底,官员投机取巧私改粮价,中饱私囊,导致粮仓亏空,一代一代传下来,互相遮掩,其实粮仓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十年前大饥荒时,恰逢帝国要与北汉打仗,粮仓里剩余的粮食都作为军略储配了,更是没人敢动,才导致了那场惨剧。”

“这些年也不知道情况有没有改善,北汉今年重新叩关,大败帝国第一、第二兵团,情况危急。虽然近年来帝国都能打败入侵的军队,但细心的人总会发现,帝国现在总是守多攻少,每一次入侵都是全国动员才能勉强抵抗,民生凋敝日益严重。或许有一代明君出世才能恢复当年天阑帝国的雄光。哎,我捣乱了,还是说你跟段毓秀的事情吧。”

被方少鹏扰乱思绪陆云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对方少鹏的眼光表露出一定的赞赏,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我父亲当时是淮南的一个水军校尉,负责在运河上押运军饷,家里不算富裕,用东拼西凑出来的钱送我姐也就是段毓秀到南海锦荣书院学习,锦荣书院你知道么?那是许多名门闺秀学习琴棋书画的地方,当朝许多官员的妻子都在那里接受过教育。希望她能嫁一个大家族,这样我们也能融入所谓的上流社会。我当时还小,徘徊在母亲膝下,有一天夜里,在外公干的父亲突然回家说大批朝廷军饷被流寇抢劫,朝廷必须严惩一批人以堵人民之口,弄不好还会安一个通贼的罪名,要带领我们全家逃难。当时连年战争本来帝国内部不稳,加上当年的饥荒让许多人铤而走险,许多平日里不待见的小山贼一下子就成了救人民于水火的英雄,各种贼寇势力很大,攻城拔寨,骚扰军队,抢劫军饷也不是多么稀奇,但这种事情突然落到自己家头上就突然感觉天塌下来一样。”

“那你们逃出来了么?”

“逃出来了,当时兵荒马乱的,我们就朝着当时比较稳定的青州逃命,路上类似的流民很多,我们也不太显眼,不过我父亲比较强壮,被路过的强盗看上了要拉去入伙,父亲自然不许,就跟强盗动了手。混乱中,我母亲为了护着我被强盗的马踏中后心当场身亡,你知道那种怀抱渐渐冰冷的感觉么?这辈子我也不会忘记。”

“那你们最后怎么逃出来的呀?”方少鹏虽然感觉陆云父亲,畏罪潜逃本身就丢了武将气节,但对于陆云遭受的苦难还是满怀同情。

“那群强盗也是欺软怕硬,本来我父亲不想惹麻烦,动手时收着力气,见我母亲被伤了以后,才抢了一把长刀砍死了那个带头的,余下的喽啰一哄而散,当时走的匆忙,只是将我母亲草草埋了,这些年回去找,连个土包都看不见。”陆云说道这里语气有些哽咽,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跟他年龄相配的神情。“夏侯端是一个爱民的好官,当时天阑城下令禁止开仓赈灾,夏侯端想了一个办法,修庐江别院,他拿出粮仓中的粮食做工资,雇佣聚集在青州周围的流民干活,我父亲就是其中一个。那时下水口栅栏上的门就是我父亲特意留下的,那时我经常趁晚上从那个洞里爬进来,我父亲会把白天节省出来的饭团子给我。那时的饭团子有多香,你永远也不知道,我那时白天跟乞丐一样在街上流浪,饿一天,就靠晚上那个饭团子活命。”

“嗯,千古兴亡多少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发生了一起粮仓大火,据说烧毁了几百万石粮食。当时周围的流民都骂夏侯端不把粮食分给大家,宁愿让粮食烧掉。其实那粮仓早就空了,烧毁的也仅仅是一些破茅草渣而已。青州粮仓早就空了,那场大火只是为多年来的亏空找了个替罪羊而已。我父亲便是在那场大火后被连累处死的,还记得行刑当日天下着雨,父亲的头被砍下来的时候,溅起来的血是那一排人中最高的。当时的事情,天阑城还下旨训斥过夏侯端,不过碍于夏侯家族势大也没能怎么着。其实,我父亲是个英雄,他们的死救了多少青州城的流民,可是最后他的尸首只被草草埋葬在城西的乱岗中。”

“然后呢?你小小年纪怎么活?”

“其实当时,我也十四岁了,只是身体还没长成,看起来像个孩子,我被青州城城主府的一位侍卫收留了,后来听说那是我父亲他们用命跟夏侯端达成的协议,那侍卫很好教我武功,也给我书看。四年后他调到别的地方任职了,我也就成了半大小伙子,自己出来生活。”

“那你姐呢?她什么时候知道,伯父伯母身亡的事情。”

“她当时叫陆彩,在得知家里巨变之后,来到青州城,要给父亲报仇,要揭发夏侯端掩饰粮库亏空的事情,这种事情全国都是默认的,连皇帝心里也门清,要不然他也不会禁止开仓赈灾了,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江山稳定点啊。我本来是拦着的,可是拦不住,揭发不成,她就想到了暗杀,眼看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昨天晚上若不是我姐,夏侯端应该不会死。夏侯端虽然害死了我父亲,不过他是个好官,至少践行了一个对死者的承诺。我这些年故意装得潦倒破烂,也是为了让我姐挂念,不要铤而走险,可是她心中的恨太深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为换一个机会,可是机会来了又能怎样,报了仇又能怎样。”

方少鹏跟陆云在聊天持续了好久,听了好多关于这个“大诗人”的辛酸苦楚,也许是陆云心中憋闷了很久,开了头儿就把好多好多的心事都拿出来说了,毕竟他们两个身在虎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多一个人知道这些故事,总也不枉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一个人就像空中飘落的雨滴,免不了落在地上,融入土中,无声无息,但如果能溅起一朵水花,引起一丝涟漪,也是对命运无奈的一种抚慰。

在庐江别院中没有发现周凯两人也没了压力,躺在漆黑的夜中,前所未有的宁静。不觉身上的穴道也解开了,两人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身体都快长地上了,舒展了一下被潮气浸透的衣服,两人向那大院走去,刚刚百十号人鬼鬼祟祟的从大院里出来,里面肯定留下了些线索。

手轻轻用力,看起来厚重的大门就开了,连意想中的“吱呀”声都没有,看来门枢都是由帝国最顶级的工匠制造的。大院里火把还亮着,地上躺了几具尸体。大厅里零散分布的桌子,凳子,还有那几个大号的饭盒,够百十号人吃饭的。两人走到尸体前,尸体的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扭曲,嘴角流出紫黑色的血,用手指沾了闻了闻

“看来有人不想这些人全死,不然也不会下这么猛的毒了”方少鹏低声说了一句。

两人将这庐江别院内院四处查看了一下,不愧是皇室的住所,里面锦绣堆砌,华彩流苏。那些上好的房间都是上着锁,仅仅是那些厢房杂物间里,加了许多临时床铺。

方少鹏没见着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人还准备从原路返回,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接近城墙的时候渐渐听到了刀剑撞击,厮杀呐喊的声音。火把卷着火星,燎向天空,给淡青色的城墙涂了一层暗黄。沿着上城墙的甬道上两伙人混乱的战在一起,拦在上面的士兵被压迫的不断后撤,同时从其他地方赶来增援的部队又把中间那活儿人的人的后路堵住,庐江派近百号人被堵在甬道上如同一个黑色的大气泡,缓慢上升,又被慢慢的蚕食。一个高个壮年在周围人的拥簇下往城墙上冲,这面城墙的外面就是庐江的一个別支儿,水流湍急,也是庐江别院防卫最弱的一面,登上城墙后便而且可以跳水逃生。庐江派的人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战斗训练,但其勇武弥补了战阵散乱的不足,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武器插到对方的身体里还来不及拔出来,就用双手去跟对方肉搏,用头撞,用牙咬,受伤了也不愿拖累队友,就抱着对方滚下了甬道。但随时间的推移,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庐江派的人群圈开始被挤压的变形,时刻有被冲散的危险。长枪长朔的战阵面前,功夫再好,随着体力的消耗,死亡率越来越高,上行的阵线胶着着,后方部队不断涌上来。加上军队弓箭手的加入,空中的箭矢嗡嗡作响,不断的有人被射杀,只见那领头的,挣脱开旁边手下的保护,冲到了出去,手起刀落把一个士兵砍飞了出去,将前面的长枪阵破开一个缺儿,“活着是兄弟,死了,咱们来世做兄弟,大家冲啊。”“冲啊”“杀了他们”在头领的带动下,庐江派的势头又被提了起来。

“庐江派还真有血性汉子。”方少鹏看着不远处的战斗,被庐江派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感染了,“我现在怎么希望他们能冲出去呢?”

“你是想着我们也能出去。速走,迟恐生变。”

“等等,你看那边。”方少鹏扯住陆云指着远处的城墙。只见两个黑衣人在墙角处,一个身材雄伟,另一个玲珑纤细,也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城墙上的战斗。“刚刚应该就是那两个人把我俩点倒了,过去会会他们。”方少鹏不服气刚刚被人阴了一下子,拉着陆云要去找场子,而且莫名其妙出来的第三方势力,鬼鬼祟祟,蒙脸捂面的非奸即盗,肯定有秘密。还没跑到一半的距离却看到,那个魁梧的黑衣人半蹲扎马,那苗条的脚踩其手,被扎马的黑衣人一拖整个人高高跃起,在离城墙顶还有半丈左右距离的时候,右手甩出长鞭钩住一根旗杆,使劲一拉即将下落的身体又一下子加速,呼吸间就跃上了十米高的城墙,干净利索。然后那上了城墙的黑衣人在城墙上顺下一条丝带,将下面的黑衣人拉了上去。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方少鹏看的惊愕不已。

过了没多久,只见拦在庐江派上方的士兵一阵骚乱,整个战线大开,庐江派的帮众一鼓作气,将士兵的阵线打穿,帮众们纷纷上了城墙,应该是跳江逃生了。

方少鹏和陆云可没有刚刚那两人的本事,也不能像庐江派那样从人挤人的甬道上打上去,见两个人黑衣人追不到了,反身向着厨房的排水沟那里跑。别院里人影匆匆,士兵们从别的地方调过来支援,同时也有哨岗监视着院内的一切,防止流窜的劫匪捣乱。方少鹏和陆云穿着士兵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偏偏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被一个军官喊住了,“你们两个停一下,不是说民兵杂役在营房里待着不许出来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时,方少鹏才发现自己和陆云身上的衣服跟周围的官兵衣服不太一样,颜色偏淡主要是背后还没有一个“勇”字。方少鹏和陆云眼看要露馅了,不再迟疑加速朝着下水道口那里冲了过去。

“给我射,那两个是奸细。”一队弓箭手跟着冲了过来,箭矢嗖嗖的划过天际。

方少鹏和陆云利用速度优势,几个呼吸间就逃离了弓箭的有效射程,但随着呼喊声周围的部队迅速向这边集结,为了躲避他们颇费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到了下水道口。陆云毫不啰嗦弯腰就往里钻,方少鹏跟在后面,陆云才进去办个身子,一根火箭划着弧线朝着陆云的后心射过来,方少鹏没办法只能拉着陆云的腰带往后一提,却看那火箭嗞溜溜的划进下水道,接着“噗”的一声,一股火焰从下水道中冲了出来,方少鹏和陆云被热气给顶飞了出去。原来下水道中积攒的沼气和油污被火箭点燃了,狭小的空间发生了爆炸。却看方少鹏和陆云,方少鹏只是被火焰燎了眉毛和头发,拍打几下也就灭了,而陆云首当其冲整个脸都被熏黑了,咳嗽不止,应该下水道的淤泥也被轰了出来糊得满脸都是。面对正着火的下水道和越来越近的追兵,两人恨恨地转身,向着别院的深处跑去,只能再做打算了。

相比于城主府的热闹奢华,庐江别院的血雨腥风,洪碧落处的环境就有些寂寞无聊了。入秋已深,草木凋黄,也许由于大的缘故,路旁的大榕树的叶子依然茂密,雨虽然已经停了,秋风摇动,还时不时的会有雨水从树上滴落下来,湿漉漉的天气,路上空无一人,只剩道旁兀楞楞的树影,和不时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洪碧落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也许是第一次穿夜行服,对遮脸的纱布特别钟爱,出门的时候就把脸蒙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对眼睛,闪闪发亮,古灵精怪,在夜行服的衬托下煞是性感可人。不过现在的洪碧落应该无比厌倦这种夜间雨里的蹲守任务,而且蓑衣这东西遮雨遮一会儿还行,时间一长总会被润透,帖在身上有冷又粘,忍不住经常用手轻轻活动一下背上的衣服。洪碧落和李凯李倩在庐江别院外潜伏着,听着墙内喊杀声,战鼓声,金锣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里面具体什么情况只能干着急。

恰时,别院的门打开,一骑哨兵从门中闪现出来,“驾”,“驾”催马奔驰。洪碧落给李倩和李凯打了个手势,李凯偷偷的向路边潜伏过去,洪碧落则长剑出鞘,端起弩弓心如止水地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呼吸慢慢放缓,放缓,静到能感受心跳与风的节奏,完全融入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驾”“驾”……目标再一次出现在了视野里,头戴覆面羽盔,身披链环铠甲,胯下青鬃骏马,看来还是个级别不低的军官,身上的青色披肩被划破好大一个口子,随风乱晃倒挺有一番放荡不羁的味道。作为一个在刀风剑雨中摸爬出来的老兵,总能闻出死亡的味道,也许是生命的冥冥感应,远远的就感到一种心悸,平日里习以为常的道路,今晚就显得鬼魅魍魉,还没来得及回想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箭羽刺破空气的声音,便惊醒了他的回想,只听胯下马一声嘶鸣,前腿一矮整个身子向前翻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来不及反应,脚被马镫子缠着,巨大的惯性让整个人也翻了过去,与马身一道在地上滑出三丈多才停了下来。整个人跟摔的如散了架一样,浑身的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的,没有一处不麻。一条腿压在马身下面,幸好马只是前腿受伤,挣扎的时候骑士趁机把腿拔了出来,还没摆好迎敌的姿势一个黑影从路旁蹿了出来,紧跟着脖子一凉,后背一麻就失去了知觉。这时从路边又闪出一个黑衣人牵了马,几个人拐进了一个小路插口,整条路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风声索索,水滴沥沥。

洪碧落聚过去的时候,李凯已经将那武将的身体搜了个便,正拿着一张纸在火折下看,洪碧落凑过头去,“写的什么?”李凯沉思着把信给了洪碧落,并把火折凑了过来。只见信上写着“要犯逃脱,速派水军支援,不留俘虏,就地处决。”末尾附了一个刘的签字。

“不是让他们只是去探查一下么?救人也不知道偷偷救,偏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给这两人气死了”李倩凑过来说。

“嗯,咱们先回去跟副统领汇合吧,既然信使已经被咱们拦住,凭方兄弟和陆兄弟的本事,肯定能化险为夷。”几个人起身回了斐济商社等候方少鹏和陆云的消息,这一等就等了四天。这几天的时间里洪碧落,王二等人极力去探查方少鹏他们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最新小说: 大唐:开局娶长乐,她却逃婚了 大宋小王爷 怀了天下第一的崽 亿万神豪:从无限返利开始 梦幻西游:最强龙宫 大秦:仙国帝君 独宠贵妃 锦衣佞臣 大唐:神级选择 网游CF:我成了生化幽灵